跑到工地前,大門關(guān)了起來,旁邊的小門虛掩著,守門的保安在屋內(nèi)看電視,沒有注意到我們。
曹木打了個手勢,我和大超跟著他悄悄地跨過小門,貼著圍墻,溜到了里面。
這邊工地的安全燈只對準了入口,等我們進了里面,只有極其微弱的指路燈零零散散地掛著。
“記得在哪棟樓嗎?”曹木小聲地問大超。
大超停了下來看了一圈:“應(yīng)該是在最外圍的樓。我們找找靠路邊的。”說完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棟樓。
“過去看看。”曹木拉著我走了過去。
我小聲地問曹木:“那邊是鬼嗎?”這一路太緊張了,我得知道目的。
曹木點點頭:“是。別怕。”
我拉緊了曹木的手。
現(xiàn)在是九月初,氣溫還有三十度左右,可曹木的手十分冰涼。
很快我們就到了樓底下。
這樓外立面粉刷已經(jīng)完工,外圍的腳手架七七八八拆的差不多了。整棟樓還沒有安裝門窗,我們?nèi)齻€就從門口進了樓里。
樓里面黑漆漆的,我拿出手機打開了手電筒,我們?nèi)齻€找到樓梯向上走去。
樓梯口很亂,各種還未清理的建材垃圾堆得到處都是,踩上去的響聲讓我一陣陣緊張。
到了第二層,曹木停在樓梯道中。
“聽到了?”大超問。
曹木呆了會:“他在上面,快!”
說完拉著我就向上跑去。
等跑到三樓,曹木又拉著我跑進左邊的一戶毛坯房,停在了房間的客廳中間。
我累得彎腰直喘氣,曹木卻一點疲勞的樣子都沒,直直地盯著連著客廳的陽臺。陽臺外面還有沒拆除的腳手架,從屋內(nèi)望去,好像懸在空中一樣。
可這有什么好看的?
大超也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抱怨道:“臥槽!跑這么快干嘛…臥槽!臥槽!曹木,在腳手架上站著呢!”
又喊到:“臥槽!他要跳下去了!快??!木頭,干嘛呢!”
曹木迅速卸下雙肩包,拉開拉鏈從里面拿出一個小型補光燈,打開開關(guān),就向陽臺照去。
在一片光亮中,我看到一個穿著西服,皮鞋,身高1米75左右,全身包圍著淡淡幽藍熒光的“人”背對著我們,站在外面的腳手架上面。
我嚇的立馬直了腰,躲到了曹木身后。
曹木冷冷地說到:“左光,還是讓你先了一步。”
大超接著喊道:“你殺了你哥,注定永不超生。”
我扭頭看向大超,見他神態(tài)自若,沒有絲毫懼怕的樣子。突然覺得自己很丟臉,就從曹木的身后走了出來,盯著左光。
曹木看到我出來,對我說道:“金金,你來舉著。”
我剛才只是強作鎮(zhèn)靜,其實還是怕的,曹木讓我舉燈,好一會都沒去接。
曹木急了:“金金,快,我和大超要封印他。沒事的…”
突然聽到陽臺傳來一聲冷笑:“呵呵…”
曹木大驚,雙手握緊了射燈。
只見左光在陽臺上,慢慢地把身體轉(zhuǎn)了過來。
一張慘白,帶著輕蔑殘笑的中年男人臉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在幽藍熒光下更顯恐怖!
曹木好像驚慌了:“你怎么能動!”
大超也跟著“臥槽!”了一聲。
我突然感到一陣寒意從腳凉到頭頂,冷顫一下,又躲到了曹木身后。
從曹木肩膀望去,看見左光理了理領(lǐng)帶,依然輕蔑地笑道:“我被左陽壓了40年,只有這一刻才感到快樂。”
我雙手抓著曹木的腰部,看不到曹木的反應(yīng),只聽到他又冷冷地回道:“是你多年來嫉妒你哥的成就,想在這里殺他,反而自己摔死。”
“左光,你的死完全是自找的,你哥都把這個樓盤送你了,你還想害他!”大超也氣憤地喊到。
我聽得一愣一愣地,不明所以。
“我不服!他是打發(fā)乞丐嗎!等你們很久了,都去陪他吧!”左光突然吼道。
左光話音未落,曹木突然把射燈塞到我手上,自己拎著背包向左光沖去,同時對大超喊到:“手機!”
大超立刻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扔向曹木,曹木左手接到手機后拉開背包拉鏈,從里面掏出一個盒子扣在手機上面。
這一剎那,曹木已經(jīng)停在了左光面前的陽臺上,陽臺還沒封上,在我搖晃的燈光中,感覺他馬上就會掉下去。
“啊!”我反應(yīng)過來急道:“你干嘛!危險!”
曹木沒有管我,舉起了套著盒子的手機對著左光,用力握下去。
一瞬間,手機閃光燈連閃,屏幕上也閃過一張張左光的照片。
他是在用手機拍照!
抓鬼!
左光好像沒反應(yīng)過來,等到曹木開始對著他拍照了,才睜大雙眼瞪著他,可這時他已經(jīng)不能動彈,臉部也慢慢地開始扭曲,張著嘴,不能出聲。
大超驚道:“臥槽!牛逼!干死這丫的!”
我聽到大超這樣說,又想到之前在屋內(nèi)的情景,以為左光馬上也會被封印,就放松了。
手一松,射燈向下歪了,從左光的臉上移開。
大超一見,大叫一聲:“臥槽!”沖了過來把我手抬了起來,射燈又打到了左光的臉上。
但是,左光的臉發(fā)生了變化!
剛才還在慢慢扭曲消失中的臉瞬間恢復(fù)了原樣,一雙眼卻突地變成血紅,直勾勾地盯著我,咧嘴笑道:“好姑娘,謝謝你!”說完,一個轉(zhuǎn)身,從腳手架上面跳了下去!消失在燈光中。
那紅眼,好像勾了我的魂!恐懼頃刻侵襲全身!“?。?rdquo;地一聲哭了出來。
又看到曹木緊跟著沖到腳手架上面,腳手架突然受力,搖搖晃晃。
大超從我手里搶過射燈,向曹木跑去,邊跑邊喊:“木頭,回來!”
曹木向樓下看了一眼,跳回了陽臺。腳手架在一陣嘈雜的“咯吱…”刺耳聲中倒了下去,砸出巨響。沖擊著我的耳膜,震得頭疼。
曹木回頭看向我這邊,因為燈被大超拿了出去,他應(yīng)該看不到我吧,兩眼無主地向里面跑了進來。
我呆呆地站著,任由淚水流淌。
我又闖禍了吧。
我不應(yīng)該來的。
和這害人的鬼比,我的好奇心算什么。
是我害的曹木沒有抓住左光,是我讓他還處在危險中!
……
曹木猛地抱住我,讓我驚醒過來。
我也抱住他,繼續(xù)哭。
曹木溫柔地說道:“不關(guān)你事,金金。是我們準備不足。別怕。”
我知道他是安慰我,哭得更兇了。
大超也跑了回來,急道:“別肉麻了,那邊來人了,再不走來不及了!”
曹木替我擦了淚水:“別哭了。快走吧。”
我點點頭,曹木就拉著我跑向了樓梯口。
急跑到一樓,果然看到門外不遠處有好幾個手電光飛奔過來。
“怎么辦?!”大超急了。
“走車庫。”說完,曹木拉著我回到樓梯口向下走去。
車庫里更加漆黑,跟著手電筒走還不時地踩到雜物。更有看不清的各處積水,等我們好不容易找到另一個出口上來時,鞋子都濕透了。
運氣不錯,剛好是從工地大門旁邊的那棟樓出來,趁著他們都去那邊看事故了,我們溜了出去。
走在回去的路上,大超和曹木都低頭看地不語,曹木也沒拉我手,不知道他們在想什么。
應(yīng)該是在心里罵我吧。想到這,又要哭了。
曹木好像發(fā)現(xiàn)了我的變化,拉了我的手,說:“金金,這事你不要自責(zé),確實是我和大超輕敵了。”
大超也跟著說:“嫂子,木頭說的沒錯,沒想到這鬼這么厲害。之前每次還沒抓他就跑了,這也是我們第一次交手。”
我止住淚:“我是不是很笨。”
曹木刮了下我的鼻子:“誰都知道你是拿了四年全額獎學(xué)金的高材生!”
大超嘆道:“臥槽!嫂子這么牛!”
曹木這么一夸,我有了自信,仰頭說道:“那你跟我說說這左光的事,我?guī)湍惴治龇治觥?rdquo;
曹木卻搖搖頭:“這事不急。”又看向路的盡頭:“左陽沒死。”
大超搶道:“你怎么知道?”
“他要是死了,鬼魂早就出來找左光報仇了。”
大超一拍手:“是啊!我怎么沒想到!這么久都沒出現(xiàn),肯定還活著呢!”
我好奇了:“你們怎么肯定他的鬼魂知道左光在這里?”
“他們是親兄弟,生時血脈相連,死后陰魂呼應(yīng)。”曹木看著遠方,若有所思。
“左陽沒死,左光肯定會再去害他,醫(yī)院陰氣重,更好下手!”大超說完摘了墨鏡,大眼瞪著曹木。
曹木搖搖頭:“不急,左光被我們打散了不少戾氣,不會那么快恢復(fù)。而且現(xiàn)在左陽肯定在手術(shù)室,陰魂不敢靠近無影燈的。我回去把相機帶著再去醫(yī)院看看左陽。”
大超點點頭,又疑惑的問道:“木頭,剛才你看到左光眼睛變紅了嗎?他是不是進化了臥槽了,第一次見!”
曹木又搖搖頭:“我也是第一次見,感覺不妙。”
我拽緊了曹木的胳膊,有點怕。
曹木自信的對我笑了下。
“金金,有我呢?;厝グ?。”
說完,拉著我,走向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