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八月了,天氣仍然悶熱難當(dāng),地面卻是干的,每當(dāng)我眼前的車流疾馳而過,揚(yáng)起的塵土極可能會飛進(jìn)眼睛,讓人的眉頭不禁都擰在一起。
從古爺?shù)臅瓿鰜?,我?guī)еK攔了一輛出粗車,奔著南山路而去?,F(xiàn)在時間尚早,我想回事務(wù)所看看,還有黑夜酒吧!
我和蘇坐在車子的后座,她緊緊挨著我,以至于這種曖昧的姿勢讓司機(jī)師傅誤認(rèn)我們一定是情侶,所以,在之后的十幾分鐘,我聽到的全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叔對人生的感嘆唏噓以及對生活的抱怨。
在忍耐了漫長的二十分鐘之后,終于,刺耳的剎車聲響起,我拉著蘇急忙打開車門逃也似的下了車,身后還傳來司機(jī)的聲音:“小伙子,對你媳婦好點!”
蘇笑嘻嘻的一直不說話,我停住問她:“你為什么總管我叫……叫什么彼?我的名字你應(yīng)該還記得吧?”
蘇眨了眨眼睛,楞了一下,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輕聲的說道:“你就是彼,我不可能認(rèn)錯!”
隨后,她再次沉默,就像一個內(nèi)斂的小姑娘般,我對此真的是毫無辦法,等我再問什么,她也只是搖頭不語,這一前一后兩個迥然不同的性格幾乎快要把我搞瘋。
今天沒有看到在這下棋的劉老六和王老二,估計這會都在家里睡覺呢,經(jīng)過幾次的接觸,我發(fā)現(xiàn)這倆老頭一般都是下午來,在這里玩上一下午的臭棋,臨近黃昏的時候才各自回家,期間喝著茶葉水,偶爾坑坑人,倒也自在,我還真是有點羨慕他們。
蘇事務(wù)所的門似乎重來都不鎖,我?guī)еM(jìn)到屋里,熟悉的味道穿過鼻尖,我深吸了一口氣,拿了一些東西,蘇雖然換了人格,但是對這里依然很熟悉,輕車熟路,她也知道,這里是她的家,這一點她倒是記得非常清楚。
三分鐘之后,當(dāng)臥室門打開的時候,我的眼睛一下子被蘇吸引住了,她已經(jīng)換了一身衣服。
白色的短袖把她胸前的兩處圓潤包裹的飽滿突出,修長的雙腿穿著藍(lán)色的牛仔褲,一雙白色的球鞋,整個人看上去和之前的形象簡直判若兩人,我竟有些愣神,咽了一口唾沫。
二樓的黑夜酒吧,里面的燈光依然昏暗,音響里的音樂像是幾十年前的老舊唱片。
九叔穿著酒保的衣服站在吧臺后面,見我和蘇一起進(jìn)來隨后和我打了一聲招呼,然后笑著道:“地下室漏水了,你去看看吧,別把東西泡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一拍大腿,暗嘆倒霉,我的行李還在里面呢!
當(dāng)下,我和蘇來到酒吧的地下室,只見九叔的伙計大奎在那撅著屁股正淘水呢,嘴里喘著粗氣。他見我來了,也停了下來:“水管子裂了,你東西我都幫你搬出來了!”
我急忙道了一聲謝,忽然,我發(fā)現(xiàn)大奎的目光有些古怪,在蘇的身上停留了幾秒鐘,然后又看了看我,弄得我有些尷尬,趕緊拿著自己的東西出了地下室。
……
下午,七月酒店。
顯然,昨晚十四層的動靜鬧的有點大,即使有鬼境的存在,十二層和是十五層的房客還是聽到了(酒店沒有十三,因為不祥),有的甚至還到部門經(jīng)理那投訴,對此,酒店給出的解釋是房間翻修。
對,你沒聽錯,S市為一家的七星酒店會在深更半夜翻修房間,稍微有點智商的人都知道這他喵的是唬人的,但是沒造成什么大的影響,所以也沒有人再追究,酒店也做了低調(diào)處理。
電梯門緩緩打開,我向外面的走廊里看了一眼,沒有什么特殊的情況,我稍稍放下心來,拉著蘇出了電梯。
我打開1408的房門,很顯然,里面已經(jīng)被人收拾過了,就連被鬼尸弄壞的各種家具都煥然一新,而關(guān)于墻里的那副骸骨,我并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酒店的人。
蘇似乎有些累了,自從她突然變成這樣以后,話就很少,從昨天晚上開始就跟在我的后邊,問什么也不說,仿佛一夜之間從一個大人變成了一個孩子,至于原因,我想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算了,眼下當(dāng)務(wù)之急不是考慮這件事,古爺說昨晚的罪魁禍?zhǔn)资俏迥昵跋й欅E的邊緣者陳不義,至于真不真,我倒是絲毫不懷疑。
因為古爺那家伙絕對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簡單,否則也不能當(dāng)上S市的負(fù)責(zé)人,而且這家伙自己說當(dāng)初還不是他自愿的,是被兩個老頭子給算計了,至于他以前的事情,他可是從來都沒有提起過。
蘇已經(jīng)躺在床上睡著了,我輕輕的為她蓋上被子,正在這個時候,門突然吱嘎一聲被人打開了。
我急忙回頭去看,只見白不平和斷三水蟑頭鼠腦的推開門,我心中奇怪,趕緊對他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推著他們走出了門外,輕輕的帶上了門。
“你們怎么還沒走?”我看著他倆問道。
白不平倒沒什么,倒是斷三水有些緊張,眼睛不斷的留意著四周,對我道:“小……小兄弟,昨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我……我記得我好想看見了……?”
“沒有,你看錯了!”我干脆的答道:“昨天晚上你們兩個都喝多了,喝出幻覺來了!”
“嘶……”斷三水和白不平對視了一眼,二人異口同聲道:“不會吧!小兄弟,你可別騙我們師兄弟!”
我笑了笑,故意遲疑了一下:“唉,還是被你們看出來了,其實我真的不想告訴你們!”
我的話一下子就勾起了白不平和斷三水的好奇心,我們?nèi)齻€在十四層又找了一個房間,三個人湊在一起。
我看著他們二人,心中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但是臉上還要刻意露出一副嚴(yán)肅的表情。
“不瞞你們說,這里……真的有鬼!”
聽完我這句話后,白不平和斷三水不可置信的對視了一眼,然后同時看向我,白三平問道:“不可能吧!小兄弟,這個世界怎么可能有鬼呢,你別懵我們!”
旁邊的斷三水附和道:“就是,小兄弟你也太不實誠了,我們師兄弟二人雖然靠這行吃飯,但是鬼神之說我們從來不信,至于鬧鬼,我看就是一些無聊的人以訛傳訛罷了!”
“你們真不信是吧?”我心中暗自冷笑了一聲,幾天之前小爺也不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可是現(xiàn)在呢?
白不平和斷三水不約而同的沖著我搖了搖頭,態(tài)度堅決,顯然,他們真的不信我的話,我倒也不著急,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主意。
“咱們這個世界可能和不可能的事情太多了,你們確定自己看到的世界就是真實的世界嗎?”
他倆同時愣了愣,不明白我說這話的意思。
我隨后又對他們說道:“你們……想見鬼嗎?”
“小兄弟,你就別賣關(guān)子了,你要能真讓我們是兄弟見一見真鬼,開開眼界,我真就佩服你了,如果真有鬼,我就把這張桌子啃了!”白不平撇了撇嘴角。
“你說的,不許反悔,誰反悔誰孫子?”
“孫子就孫子!”
我看白不平真要自找倒霉,我心中暗笑,更何況,我真的有事情要找那個女鬼。
“好,你們把窗簾拉上!”
聽到我的話,斷三水遲疑了一下,道:“額,拉窗簾干什么,咱們又不是干見不得人的事!”
我冷哼一聲:“不是咱們見不得人,是鬼見不了光!”
他們兩個當(dāng)即明白過來,各自將所有窗戶的窗簾都拉的嚴(yán)嚴(yán)實實,瞬間,整間屋子一下子就暗了下來,我們圍坐在一張桌子周圍,沒有開燈,環(huán)境有些陰森恐怖。
白不平和斷三水看著我不說話,我自己點了一根煙,然后去了一趟1408又再次回到這個房間。
三個男人,一張桌子,一間毫無光亮的房間。
當(dāng)我把手里的袋子打開的時候,白不平和斷三水兩個人幾乎都要被嚇的背過氣去,我面前的東西正是我從墻壁里摳出來的那具女性骸骨。
“這……這太他娘的惡心了,我說你小子不是讓我看鬼嗎?弄一副骨頭架子干什么?怪惡心的,快拿走!”兩個人捂著鼻子向后退了退,并且把頭偏過去,一臉嫌棄的樣子。
我嘿嘿一笑,看著他們說:“還記得經(jīng)理說的紅衣女鬼吧?這就是那女鬼的尸骨,被人埋在墻縫里,她死后有冤屈,不肯走,便在此化作厲鬼!”
也不知道是不是周圍氣氛壓抑的關(guān)系,白不平和斷三水竟然信了我?guī)追郑撞黄綄ξ业溃?ldquo;???難道……難道那些人都是她殺的?”
我搖了搖頭,說:“不是!”
我將女人的尸骨輕輕的放到了桌子上:“我事先聲明,無論待會看見什么都別害怕,也別叫這酒店的事情,還需要二位幫我才能解決,至于其他的往后再說!”
是的,蘇現(xiàn)在就是一個普通人,而且我還得一邊照顧她的安危一邊還要解決這邊的事情,所以,我考慮了一下,決定拉上白不平和斷三水,雖然他們不是靈能力者,但是,這兩個人說不定真的能在關(guān)鍵時刻幫上我的忙。
我話音未落,周圍寂靜無比,氣氛濃重,看我不斷的擺弄骨頭架子,他們倆也緊張起來。
我腦中回憶了一下古爺教給我招魂的方法,昨天晚上的時候,那女人帶我找到她的尸骨之后就莫名的消失了,所以,想要查清她和這次的事情有什么關(guān)系,還得將本體尋出來。
又或許是我想多了,她也可能是多年前被人殺害并且封到酒店墻壁里的普通女人而已,只是湊巧,孤魂在昨晚鬼境的影響下出來了!
不管怎么樣,我的直覺還是告訴我,這里面似乎有我不知道的隱情。
血公子陳不義,邊緣者,五年前犯下血夜兇案后一度失蹤,為什么現(xiàn)在卻又突然回來了?
而且還殺了五個人,這七月酒店的十四層難道隱藏了什么?
這副骸骨怎么會出現(xiàn)在1408的墻壁中?
是誰封進(jìn)去的?
殺這個女人的兇手又是誰呢?
這些問題不斷盤旋在我的腦海之中,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