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望著昏迷的小姨,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低著頭說。
“小姨小時候有過同樣的經(jīng)歷。小姨八歲那年,有一個非常要好的朋友,叫劉子妍,那年她們同上小學二年級。有一次她們?nèi)ス珗@玩,劉子妍不小心掉到了湖里,她拼命地掙扎著,但是小姨不會水,便和公園里的路人求救,可是大家都輕易的不敢跳下水去救她。最后還是公園的工作人員把劉子妍打撈了上來,但是為時已晚,人已經(jīng)死去了。小姨當時傻傻的坐在那里,眼神發(fā)直,后來她太累了,就暈了過去。這之后小姨整整一年都變得不愛說話,她還經(jīng)常會到那個公園的湖邊坐著發(fā)呆。一直到現(xiàn)在,小姨的這個陰影在心里還沒有抹去。”
我嘆了一口氣,難怪小姨對這個小女孩的死這樣的激動,是小女孩的死激起了小姨沉埋在內(nèi)心的這段往事。
劉博文搖了搖頭:“看來小姨這個心結不好解開啊。”
院長嘆了一口氣,說道:“雖然林醫(yī)生現(xiàn)在暫時穩(wěn)定了下來,但是她的病沒有這么簡單,我已經(jīng)檢查過了她的身體,除了比較虛弱外沒有其他的異樣,但是她這種情況的病人我之前也遇見過。我說一句話,你們不要不相信。在泰國,存在著許多醫(yī)學上解決不了的怪病,我看你們還是去瑞鷹寺找乍侖師傅,去向他尋求解決之法。”
我點了點頭:“院長說的沒錯,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找到了小姨的病因,接下來就應該去請教乍侖師傅了。”
劉博文說:“好的,我們說走就走。”
宋楚說她得看著小姨,就留在了醫(yī)院。我和劉博文沒有耽誤時間,立刻趕往瑞鷹寺去找乍侖大師。
此時已經(jīng)是曼谷的中午,本來我們的心里就非常著急,再加上交通又非常的擁堵,我手不停地敲著車窗,吩咐劉博文快點開車。
劉博文搖了搖頭,說道:“在曼谷,堵車的事情常有。泰國人的生活節(jié)奏非常慢,他們的素質又很高,車輛總是會給行人讓路,即使前面是綠燈,即使只有一個人過馬路,他們還是會示意行人先過去。所以車開的慢是很正常的。”
我雖然心里面著急,但一聽劉博文這樣說,還是暗自佩服起泰國人的素質來。的確,一個全民有信仰的國家要比只懂得信仰金錢的民族,生活上要幸福得多。
“話雖如此,但你也不要以為所有的泰國人都是好人,泰國也存在許多不法之徒,有些方面還要比我們殘忍的多。”劉博文低聲說。
我有些不解,問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劉博文說:“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了嗎,在泰國,有些東西你不得不信。它們的確是真實存在的,做我們這行生意,你以后會不斷的遇見的。”
劉博文遲疑了一下:“其實我感覺醫(yī)院的那個小女孩有點蹊蹺。”
我吃驚地說:“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小女孩真的是鬼嗎?”
劉博文笑了一聲:“那到不是,我只是感覺她死的不正常。”
我沒有再繼續(xù)問下去,反正見到了乍侖師傅一切都會真相大白的。我倆現(xiàn)在在這胡亂的猜想,把自己都搞得害怕了。
我又暗自地捉摸著,劉博文說的佛牌養(yǎng)小鬼、降頭術、巫蠱術難道真的會有嗎,我之前也只是在小說或者聽別人口述才了解到一些??磥磉@個現(xiàn)在的都市里,的確存在著一些不為人所知的奇異現(xiàn)象。
話說回來。我們在曼谷的街道上緩慢地開了兩個小時的車,才來到乍侖師傅的寺廟——瑞鷹寺。
寺廟不大,整體是對稱的造型設計,廟的正中間佇立著尖尖的塔尖,寺廟樸實無華,給人一種務實和親和之感。寺廟的大門敞開著,院子中間佇立著一尊金色的四面佛,佛光普照,讓人的心境頓時放松下來。四面佛前面放著一個帶棚子的方形香爐,里面滿滿的堆積著香灰。
我和劉博文點上一炷香,跪下來沖著四面佛行禮。這時乍侖師傅走了出來,他說道。
“我已經(jīng)等你們多時了,快跟我進來吧。”
我們和乍侖師傅行了禮,便步入到瑞祥寺的正廳,廳的正面也供奉著一尊四面佛。佛像后面的墻壁上布滿了壁畫,畫著各種佛教的圖騰。
但是讓我感到有些悚然的是,佛像的下面擺滿了好幾排的小罐子,而且都用黃紙封著,看著讓人有些聯(lián)想到骨灰罐。我小聲問劉博文。
“那些小罐罐是什么東西?”
劉博文沒有回答我,他用眼神示意我不要再問下去。反正這泰國奇怪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乍侖師傅看著我們對這些小罐罐好奇,說道:“這些都是一些意外死亡人的骨灰,它們找不到家人來認領,所以我就把它們安放在寺廟里。”
我瞥了一眼這些骨灰罐,覺得它們仿佛是在沖著我笑,我不自覺打了一個冷顫。
說著乍侖師傅領著我們走到了里面的一間小屋。我們坐了下來,乍侖師傅說。
“弄清楚你們那個朋友都接觸過什么了嗎?”
劉博文點了點頭,把我們了解到關于那個小女孩還有小姨的過往之事又和乍侖師傅說了一遍。乍侖師傅聽后,嘆了一口氣,說道。
“怨由心生,你們的朋友由于對過去的事情不能釋懷,加之昨天又經(jīng)歷了那個小女孩的死,所以現(xiàn)在她的內(nèi)心也是非常的掙扎,變得有些意識模糊。”
我聽著有些后怕,擔心小姨會不會因此變得精神不正常,忙問:“師傅,你可有什么辦法幫她走出困境。”
乍侖師傅想了想:“我也只是能夠開導她,至于她的心結,還得要靠自己才能解開。”
我有些不解:“難道我的小姨只是存在心結,沒有被鬼上身?”
乍侖師傅聽后,笑了笑:“鬼怪之物源自人的內(nèi)心,我不否認鬼怪的存在,但那也只是每個人自己的怨念衍生出來的。”
“那我的小姨該怎么辦?”我繼續(xù)問。
乍侖師傅搓了搓佛珠,說:“我看你們現(xiàn)在首先要調(diào)查出那個小女孩的身份,然后才能解開你小姨的心結。”
乍侖師傅想了想,繼續(xù)說:“我介紹給你們一個人,他是華人,從小流落到泰國,我收養(yǎng)了他,本想讓他皈依佛門,可是這孩子生性好玩,沒有佛緣。長大后天天和黑白兩道的人打交道,現(xiàn)在在曼谷當?shù)亻_了一間酒吧。你們等等,我給他打個電話。”
我倆暗自高興,雖然劉博文來到曼谷已經(jīng)有一年了,但是他接觸的人還是有局限性的。我們要是能有這樣的一個兄弟幫忙,做起事來還真是方便。
乍侖師傅掛斷了電話,對我們說:“我已經(jīng)和他說了,你們?nèi)フ宜伞?rdquo;
“這位兄弟叫什么?”劉博文問。
“他叫鄭渝陽。”
說完乍侖師傅遞給我們一張名片,上面只寫著地址和一家酒吧的名字。我們和乍侖師傅道了謝,然后就急忙趕往這家酒吧。
在路上,我想著這幾天在泰國的所見所聞,問劉博文:“你相信有鬼嗎?”
劉博文笑了笑:“以前不信,現(xiàn)在信。”
我低頭不語。劉博文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然哥你不要多想,時間長了,我們難免會遇見這種事情,你要學會見怪不怪。雖然我現(xiàn)在還是挺害怕的,但是你記住,只要咱們不做壞事,即使有鬼找到咱們,也都是善良的鬼。咱們掙咱們的錢,不要去考慮哪些東西。”
我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么,我本來是一個無神論者,但是現(xiàn)在我的心里已經(jīng)默默地認同了某種東西的存在,我不是迷信,只是有些現(xiàn)象實在是科學解釋不清的。
我又想到了小時候老家農(nóng)村的一些靈異怪事,招小人、替身童子、中邪等等。上了初中之后,我原本以為那是由于人們知識水平低而造成的迷信行為,可是現(xiàn)在一想,這些靈異的現(xiàn)象雖然社會上不承認,但是那些冠冕堂皇的科學家們哪個給出了確切的解釋,怪事還不是一直在發(fā)生著。泰國這個地方,靈異怪事不比國內(nèi)發(fā)生的少??磥砦乙院笠龊煤凸砉肿雠笥训拇蛩懔?。
沒多時,我們來到了曼谷紅燈區(qū)的一家酒吧,現(xiàn)在是白天,各家都還沒有開始營業(yè)。我倆按照名牌上寫著的確切方位:紅燈街46號,走到了一家酒吧的門前。
酒吧的門開著,由于是白天,里面的燈全開著,很是敞亮。我倆走了進去,劉博文輕聲喊。
“請問有人嗎?鄭渝陽是在這里嗎?”
“是乍侖師傅讓你們來的吧。”一個年輕人說。
我仔細打量起來,他中等身材,留著短發(fā),樣子長的挺大眾的,但是舉止之間,顯得開朗和老練。
“是的,兄弟,有件事我們要找你幫忙。”劉博文笑著說。
“你們先坐一會,等我搬完這幾箱酒的。”鄭渝陽回答。
雖然著急,但我倆只好先坐在吧臺上等著他。我給宋楚打了一個電話,宋楚說小姨醒來后到是沒有亂動,只是一直發(fā)呆地望著窗外,我的心中也暗自著急。于是我對那個叫鄭渝陽的人說。
“兄弟,我來幫你搬吧。”
說著我走到了吧臺的里面,想要幫他搬酒,但是我一看他手里拿著的東西,不由得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