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許攸是不是來坑主公的,反正主公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他必須孤注一擲,拿下袁紹屯糧所在地的烏巢,只有這樣,主公才能有機會打敗袁紹。
烏巢的守將是淳于瓊,是主公曾經的同事。
相當年,主公和袁紹袁術,還有淳于瓊,一同在何進手下打工,那個時候,眾人都喜歡憧憬未來。
袁術說他要當皇帝,然后他死了。
袁紹說他要成為振興漢室的大功臣,然后現(xiàn)在他正在跟主公死磕。
主公笑著問淳于瓊以后要干什么。
淳于瓊憨厚一笑,說他沒啥大的念想,能餓不到肚子就行。
主公抿嘴笑了。
三人又問主公以后打算干什么,主公抓了抓頭皮,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地,最后目光灼灼的指著自己的鼻子,一句話也不說。
三人背過手,大罵主公裝逼。
現(xiàn)如今,主公要跟曾經的同事見面了。
淳于瓊,曾經大漢朝的西園八校尉之一,是大漢朝中央名副其實的實權人物,袁術年少鍍金的時候,也在這個位子上待過。
或許是因為袁術的背景關系吧,所以袁術離開之后,徹底有出息了。
但是淳于瓊卻不一樣了,一輩子沒出人頭地不說,還在老上司何進死過之后,就跟了曾經的同事袁紹,他是怎么想的。
好在袁紹愛惜羽毛,雖然他對待手下人并不是太好,動輒斬頭殺人,但是袁紹對待那些在江湖上有一定地位身份的人,卻是好的不得了。
就比如劉備,人二弟關羽殺了你手下大將顏良文丑,被劉備三兩句一忽悠,立刻變了模樣,還說什么關羽比顏文二人好上一千倍,袁紹你這么做,你就不怕手下心寒么?
對于淳于瓊,袁紹還算的上優(yōu)待的了,肯花大價錢為淳于瓊造勢成為河北四廳柱一棟梁不說,還讓淳于瓊去守烏巢這個油水倍足的地方。
要知道,像這種油水充足的地方,一向都是交給家族親近子弟的,像主公就喜歡讓夏侯惇守在許昌城總督糧草。
袁紹對淳于瓊很好了,你可以看看主公是怎樣對待曾經十八路諸侯討董時的同事劉岱。
偏偏呢,淳于瓊這家伙,爛泥扶不上墻,本事沒多少,在河北娛樂圈里不顯山不顯水,說是四廳柱一棟梁,可是大多數(shù)人都不清楚這個一棟梁,到底那里稱得上一棟梁。
淳于瓊也不著急,該吃吃該喝喝,泡泡澡玩玩鳥,沒事就去嚎一嗓子唱唱歌,過得再愜意不過了。
可以說,淳于瓊就是一個混吃等死的家伙。
主公在感慨袁紹糊涂的同時,也唏噓不已,大概是又回想起來曾經在一起共事的歲月了吧。
遠遠的看見烏巢,燈火通明,里面一片歡聲笑語。
隨行的許攸說淳于瓊就這個德行,每天都喜歡喝酒喝到通宵,所以這次偷襲,完全沒有岔子。
主公瞇著眼睛看著烏巢。
我靜靜的站在一旁。
許攸催促主公趕緊動手,不過主公沒搭理他,我知道,主公心里頭還有些懷疑,拿捏不定。
等了好一會兒,就在我以為主公就要下令撤退的時候,主公忽然馬鞭一指,開口大喝。
張遼徐晃見狀,一馬當下,沖殺在前。
我護在主公身旁,怕主公有什么閃失。
烏巢守軍不少,但大多數(shù)卻沒什么防備的心思,他們都醉醺醺的躺在地上,見狀我不禁想起來了一句話,上梁不正下梁歪。
戰(zhàn)事一面倒,主公臉上卻看不出來任何的喜悅神情,相反的,只看到主公臉上那皺在一起幾乎要擰出來水的臉。
我不明白,就問主公說咱們現(xiàn)在占優(yōu)勢啊,主公你還在愁啥。
主公搖搖頭,說我不懂,烏巢這么重要,守軍卻這么弱,很可能是我們上別人的當了。
我一聽,扭頭瞪著許攸,許攸被我嚇得一機靈,差點從馬上摔了下去。
恰巧這個時候烏巢外面喊殺沖天,在門口望風的兄弟跑過來說山下有大隊的袁軍快要過來了。
我伸手抓住了許攸,正要發(fā)作,主公卻瞥了我一眼,我不情不愿的松開了手。
主公聚攏眾將,用馬鞭指著外面,道:“后有援軍,眾將可努力上前,殺散烏巢內守軍,再返身死戰(zhàn)。”
兄弟們一聽,都嚇壞了,袁紹號稱七十萬大軍,怎么會在烏巢只留下著兩萬養(yǎng)老的卒子呢,怪不得覺得不對勁。
只不過當主公親自提劍沖在前的時候,兄弟們又都紅了眼眶。
我嚇得護在主公身旁,乖乖勒,攤上這么一個老板,真他娘不讓人省心。
烏巢守將淳于瓊被主公抓住,淳于瓊跪在地上,請求主公放他一馬。
也不知道主公是怎么想的,竟然答應了淳于瓊。
兄弟們一愣,看著欣喜若狂的淳于瓊,暗道今天主公轉性了不成。
誰曾想,主公卻讓人割下了淳于瓊的耳朵鼻子,讓他回去見袁紹。
放走了淳于瓊后,主公讓兄弟們一把火少了烏巢,換上袁軍衣服,出了烏巢,裝作袁紹手下偷偷下山。
反正烏巢偷襲得手,能不打就不打。
只是當與來救援烏巢的袁軍擦肩而過的時候,我卻看到了老熟人,韓猛。
韓猛搖晃著大腦袋,伸手指著我們,問我們是那一部分的。
我下意識的看向主公,主公不慌不忙,說了一句我們是蔣奇手下的馬仔。
韓猛點點頭,示意我們過去。
兩軍平平安安的穿插而過。
就當兩軍快要過去的同時,主公忽然大喊后軍的張遼。
后軍張遼與韓猛近在咫尺,聽了主公的喊聲,順手一刀劈死了搓手不及的韓猛。
而后就看到袁軍四散而逃。
主公領軍回營,恰巧遇上了偷襲大營卻被擊敗的張郃高覽,帶人一陣沖殺,倆人帶傷而走。
主公也不讓人追,畢竟手下人都累的不行了,懂得體恤員工的老板才是好老板。
回到大營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
第二天早上,主公意氣風發(fā),領著兄弟們登高望遠。
只看到,袁紹軍中哄亂不已,直到現(xiàn)在,烏巢的所在地還在火燒不止。
主公哈哈大笑。
這個時候,只看到前軍一陣喧嘩。
主公皺眉頭,讓曹仁去看看咋回事。
曹仁出去沒多久,領回來了兩個人。
我仔細去看,臥槽,張郃高覽,咋是他倆?
主公走下高處,默不作聲的看著倆人。
倆人對視一眼,同時跪在地上,大聲哭著。
兄弟們都一陣納悶,這他娘的算咋回事,難不成倆人過來認親了?
主公也是好一陣迷糊,讓倆人起來之后問咋回事。
張郃哽咽著,說昨天主公偷襲烏巢的時候,袁紹不聽他倆的話,非要來偷襲丞相大營,沒成功不說,袁紹回去還怪他倆不盡力,要殺了他倆,他倆覺得沒辦法了,才過來投奔丞相。
倆人說的情況很符合袁紹那家伙的性格,只是主公卻生性多疑。
我正想的時候,主公卻親自將倆人扶了起來,誠懇道:“二位將軍肯棄暗投明,自然是我大漢的福氣。”
說著,主公分別給倆人賜爵關內侯。
倆人謝恩之后,就很是識相的站在班內,而且是最末尾的位子。
這一點,就要比許攸家伙識趣的多,許攸這家伙,每次開會都搶著坐在前面的位子,也不想想你憑啥坐那。
為這件事情,兄弟們私下底都在罵許攸這人不會做人,不過有主公罩著的許攸才不管那些,主公不發(fā)話,兄弟們也不好給許攸下絆子。
主公問了張郃高覽倆人很多關于袁紹現(xiàn)在的事情。
倆人仔細的想了想,給主公提意見說只要現(xiàn)在發(fā)兵攻打袁紹,袁紹就一定輸。
因為袁紹內部現(xiàn)在分歧嚴重,軍隊士氣低迷,可就算如此,袁紹還不管不問,依舊跟手下人討論些無關緊要的屁事。
正因為這樣,所以袁紹的部隊憋了很大一口氣,趁著這次烏巢的事,就一股腦的捅出來了,袁紹現(xiàn)在自顧不暇,怎么回是丞相你的對手。
張郃說完,就恭恭敬敬的退下去了。
主公滿意的點了點頭。
高覽又提了一個意見,說要打敗袁紹,大可以放一個幌子,就說丞相分兵攻打鄴城和黎陽,到時候,袁紹不得不相信,一相信就得分兵去救,那時,大軍壓境,袁紹還有什么方法取勝。
主公高興的撫掌大笑。
我看著張郃和高覽,卻低下了頭。
袁紹就這么不得人心么?他這些年的河北霸主都做到了狗身上么?為什么每一個從他那過來的員工,都想著弄死他。
看來,怎么做人是一個學問啊,做集團董事長也是這樣,不太拿下屬當人的老板,下屬逮住機會就會整死你的,而且還沒有一點心理負擔那種。
做人不能太袁紹。
當下主公讓人在外面?zhèn)鞒鱿?,說讓曹洪領兵打黎陽,夏侯淵領兵打鄴城。
袁紹聽了之后果然慌了,匆匆忙忙的分兵去救,當天夜里,在張郃高覽的帶領下,八路大軍一同殺進了袁紹的營寨。
張郃高覽熟門熟路,都不怎么費勁就沖到了袁紹的大帳十步外。
最后要不是袁紹的小兒子袁尚機靈化妝躲了過去,那張郃倆人恐怕就將袁紹給生擒活捉了。
戰(zhàn)事進行了一夜,第二天的時候,滿目瘡痍,遍地都是袁紹軍扔在地上的衣服。
主公按著腰間寶劍,一手抓著下巴上的短須,滿意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