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頭的是一個光頭大漢,腦門上有一道如同蜈蚣的疤痕,油光滿面,一臉煞氣。
他直接朝著我躲藏的方向走來,身后有三個黑衣人緊緊跟隨,向我快速逼近。
光頭給我一種強烈的壓迫感,他的胸前有晨家的徽記,走路虎虎生風(fēng),兩眼精芒閃動,望著我的位置,嘴角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意。
莫非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
我隱隱感覺對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的行蹤,直接扭頭就跑。
小鎮(zhèn)的街道橫七豎八,密集如同蛛網(wǎng),我專往僻靜的地方鉆,很有信心能將這幾人擺脫掉。
然而,對方的腳步聲依然還是離我越來越近,準(zhǔn)確無誤的跟在我身后,似乎能預(yù)知到我的一舉一動。
“小石頭,恐怕甩不掉這幾個人,他們身上應(yīng)該有追蹤你的東西。”小姐姐的聲音響起,向我說出她內(nèi)心的猜測。
她說一些鬼怪對氣息的感應(yīng)能力比狗還要精準(zhǔn)靈敏,能準(zhǔn)確無誤地追蹤到一個人的行蹤,對方或許就帶著這種東西。
怪不得夜大叔逃跑的時候,會將自己的氣息完全掩蓋掉,感情就是為了擺脫對方的追蹤。
可是我根本不懂這種方法,而小姐姐也表示無能為力,她能幫助我隱身,卻無法掩蓋我身為活人的氣息。
既然逃不掉,那就只能選擇硬拼,對方有四個人,但是我和小姐姐聯(lián)手,還是有幾分勝算。
只是那個光頭的深淺我看不出,應(yīng)該是個硬茬,絕對不容易對付,看來只能想辦法用偷襲的手段對付他了。
我很快就找到適合伏擊的地點,是一座還沒竣工的小洋房,現(xiàn)場雜亂無章,附近又堆放著很多建筑材料,是埋伏的好地點。
我上到二樓,藏在臨街的一扇窗戶后面,很快就看到光頭一行人追了過來。
光頭的身前,一團紅色的光暈閃動,里面是一只暗紅色的蛾子,渾身繚繞陰氣,領(lǐng)那幾人朝小洋房走來。
原來是有鬼蛾子帶路,怪不得能追上我。
我將行李袋放在地上,從中取出了無邪,開始調(diào)動全身的力量。
只要能一舉將光頭擊殺或打傷,我才有勝算,解決了光頭,另外三個黑衣人倒是沒讓我有多大的壓力。
四人來到了樓下,顯然清楚我躲在小洋房里面,臉色露出了獰笑。
“等下下手輕些,別把人弄死了。”光頭交代。
而就在這一刻,我果斷發(fā)動攻擊。
直接跳窗而下,借助墜落的慣性,我手紅的無邪對準(zhǔn)光頭的頭顱,全力砸下。
這全力一擊,我勢必要弄死光頭,所以已經(jīng)拼盡全力。
“哼,垃圾還玩偷襲,不自量力。”
光頭第一時間就有所覺察,滿臉不屑,頭也不抬,直接抬手抓向無邪,當(dāng)真是絲毫不將我的攻擊放在眼里。
找死。
我心頭一喜,光頭如此輕視我,看我不將他手打殘。
咚的一聲,如同敲打在鐵板上一般,無邪直接就被光頭給一把抓住。
我無比震驚,怎么也意料不到全力的一擊,竟然被對方風(fēng)輕云淡擋下。
完蛋了,估計出差,這光頭遠(yuǎn)比想象中的可怕。
“就你這吃奶的力氣,還想暗算我,當(dāng)真可笑。”光頭滿臉戲謔。
“啊!”
旁邊一個黑衣人發(fā)出臨死的哀嚎,身上飆出一道血箭,整個人倒在血泊中。
小姐姐的身形慢慢顯露出來,我偷襲雖然沒有得手,卻成功牽引了對方的注意,讓小姐姐有了暗襲的機會。
一個黑衣人倒下,小姐姐曼妙的身形一閃,再次撲向另外一人。
我可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小姐姐是我最堅強的后盾。
“小小女鬼,還敢逞兇。”
光頭愕然,以他的實力,視我如同螻蟻,卻讓一個手下死在面前,讓他覺得被羞辱,顏面無光。
同伴橫死,讓另外兩個黑衣人嚇得臉色發(fā)白。
“找死。”光頭一腳將我踢飛,旋即打出一道黃符,瞬間化為一道火柱卷向小姐姐。
我胸口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整個人倒飛出去,一股腥咸的味道從嘴里涌出。
光頭這一腳,當(dāng)場踢斷了我?guī)赘吖?,或許他還暗中留了幾分力道,不然只怕這一腳就能活活將我踹死。
“小石頭……”
小姐姐躲開火柱,飛退回來,快速回到我身邊將我扶起,見到我被打傷,頓時面若寒霜,望著光頭滿臉殺意。
“好純潔的靈魂,若是用來作器靈,肯定能煉制出威力強大的法器。嘖嘖……”光頭望著小姐姐兩眼冒光,如同貪婪的財狼。
妄想拿小姐姐煉器,你找死。
我那里受得了,全力運轉(zhuǎn)五禽戲,體內(nèi)的力量全涌入無邪當(dāng)中,整個人狀若狂獅,瘋狂的沖向光頭。
此時我就像一個拼命三郎,就想打爆光頭的大腦袋,居然覬覦小姐姐,決不可饒恕。
光頭冷笑,一拳打來,勁風(fēng)激蕩,再次將我擊退。
不過他表情佻然變色,收回的拳頭顫抖著,手背上多了一塊紫黑色的印記,有腥臭的血水涌出。
“這是什么棍子?”光頭一顆心狂跳,臉上流露一絲恐懼。
我的身體被小姐姐接住,傷勢更重,嘴角涌出的鮮血染紅了上衣。
“打狗棍,專打你這種光頭狗。”我擦掉嘴角的血水,呸了一聲,然后壓低聲音對小姐姐說道,“小姐姐,我拖住死光頭,你快走。”
光頭的實力實在太強了,根本就不是我們能抗衡的,如今只有我將他纏住,為小姐姐尋求一絲生機。
若是小姐姐落到光頭手中,下場可不敢設(shè)想,即便是死,我也不能讓光頭得逞。
“想逃,癡心妄想。”光頭裂嘴露出滿口黃牙,一臉森冷。
小姐姐拖著我,轉(zhuǎn)身逃入小洋房中,臉上露出決然之色,手腕上的陰菩提手串流光溢彩,一股巨大的能量在勃發(fā)。
“小姐姐,你要干嘛?”我滿臉駭然,眼睜睜看著小姐姐的身體在快速變成通明,她在透支身體的力量。
此時,光頭領(lǐng)著兩個手下追了進(jìn)來,看到小姐姐的模樣,大喊一聲糟糕,就想要扭頭離開。
嘭!
狂暴的力量從小姐姐身上施虐開來,無情的摧毀著四周的一切,周圍的墻壁出現(xiàn)無數(shù)裂痕,開始崩塌。
小姐姐化為一團白芒,將我包裹起來,攜帶著我破開墻壁,沖出屋外。
隨后,小洋房轟然倒塌,磚塊飛濺,塵土揚天。
“走!”小姐姐發(fā)出一聲呼喊,身體淡化,化為白光回到長命鎖。
我悲痛萬千,也不知道小姐姐狀況怎樣,會不會有事。
必須得盡快逃離這里,不能讓小姐姐的付出白費。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想起火車進(jìn)入小鎮(zhèn)時,經(jīng)過一條大河,那條河距離這里應(yīng)該有六七里地。
如今這種狀況,唯有逃到河中,才有可能藉此成功逃脫,這也是我能想到唯一能逃離的方法。
判斷了一下方向,我強忍身上劇烈疼痛,飛快向大河疾跑而去。
以光頭的實力,倒塌的房子困不了他多少時間,我必須不顧一切逃跑才有活命的機會,這也是為了小姐姐。
“向前跑,迎著冷眼和嘲笑,生命的廣闊不經(jīng)歷磨難怎能感到,命運它無法讓我們跪地求饒,就算鮮血灑滿懷抱。繼續(xù)跑……”
絕對不能被光頭追上,不能讓小姐姐落入他手里,懷著這樣的信念,我用盡全部的力氣,力量全部匯集在雙腿上,與死亡進(jìn)行賽跑。
“嘩啦啦”的流水聲清晰可聞,我已經(jīng)聽到了河水流淌的聲響,月光之下,一抹波光粼粼出現(xiàn)在視線中。
我咬緊牙關(guān),拼命激發(fā)身體所有的氣力,邁著沉重的腳步跑動,杵著無邪一步步前進(jìn)。
隨著呼吸的加劇,胸膛是錐心的刺痛,肺部火辣辣的,似乎斷掉的肋骨已經(jīng)刺穿了肺部。
終于,大河出現(xiàn)在眼簾,我望著河水,依稀能看到活下去的希望。
即便已經(jīng)氣喘如牛,鼻孔都在冒出血水,步伐變得蹣跚,我還是憑著堅強的意志,繼續(xù)跑動。
1000米……500米……100米……50米……
終于來到河岸,清涼的水汽迎面撲來,河里浪花歡快的跳動,我成功了。
“呵呵,太天真,你還真以為能逃脫。”
一個冰冷的聲音在背后響起,頓時我的心沉到谷底。
光頭伴隨著一陣勁風(fēng)呼嘯而至,飛起一腳將我重重踹倒在地,大腳直接踩在我的胸膛上。
“好可惜呀,就差那么一點點你就成功了。”
光頭大笑,心中應(yīng)該也無比慶幸,差些讓我成功逃進(jìn)河里。
我眼中露出絕望之色,不甘心地望著近在咫尺的河水,心中充滿無奈。
命運弄人,終究還是逃不掉,一切即將結(jié)束。
“兔崽子,是不是很不甘心,很絕望。”
光頭一身塵土,身上衣服破破爛爛,十分狼狽,可卻無比亢奮。
“是不甘心,竟死在一條狗的手里。”我冷冷望著光頭,雖然被踩在腳底,但滿臉鄙夷。
反正是死,也沒什么好怕的,只是小姐姐該怎么辦。
光頭羞惱,腳底用力一踩,我的胸口頓時傳出骨頭斷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