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這是幾個意思,誰特么的死了還能從棺材爬出來。
就算是活人被裝進去也出不來,要知道這棺材釘可是有四寸長,整副棺材足足釘了七顆啊。
夜余不搭理我,伸手摸著棺材內(nèi)壁上的一道道道裂痕,若有所思。
我一看,又瞪大眼睛,棺材內(nèi)壁全是被劃過的痕跡,密密麻麻都是爪印,最深的足足有四五公分,幾乎都穿透棺材板。
到底是什么玩意才抓出這些裂痕,難道真不是盜墓賊撬開的棺材,而是里面的東西自己砸開的。
先前我一直以為棺材是被人從外部破壞了,看來是不對的,這分明是從內(nèi)部摧毀的。
想到剛才的女鬼,我又是一陣毛骨悚然,難道棺材里真的出現(xiàn)了什么可怕東西。
“夜大叔,是不是詐尸了?”我身體發(fā)寒,急忙抓住大叔的手臂。
民間流傳著一種說法,有些人死后胸中還會殘留一股怨氣不散,如果被貓鼠等一些動物觸碰到就會復(fù)活,動物的靈魂會依附到尸體上,這就是詐尸。
我著急的望著四周,生怕附近隱藏著什么,村里李麗詐尸后的恐怖我還記憶猶新,可不想再碰到這種玩意。
“年輕人你想太多了,”夜余一把甩開我的手,“肚兜上還有一縷生氣,人是死是活還不清楚,怎么可能詐尸。說不定是人家覺得在棺材住的太悶,出來透透風(fēng)散散心呢。倘若只是詐尸倒是容易解決,就只怕事情沒那么簡單。”
夜大叔你當(dāng)我傻啊,人不死怎么會被裝進棺材埋掉。還有,你怎的就知道有生氣了,我接連質(zhì)問,認(rèn)定夜余是瞎扯淡。
夜余不說話,指了指被我丟在地上的肚兜,示意我聞一下。我忙搖頭,這玩意是能亂聞的嗎,雖然那味道確實迷人,但我可不想碰了。
何況,我什么也不懂,那能嗅出所謂的生氣。
“不是只有死人才能裝進棺材的。”夜余話語有所指,隨手找了根樹枝,在周圍的泥土翻找著。
“夜大叔,你意思是活埋?”我不敢相信,埋活人這不是謀殺么,誰敢那么干。
夜余又告訴我肚兜還有極強的怨氣,擺明物品主人的死絕對不簡單,很有可能有不為人知的內(nèi)情。
聽這意思,夜余很確定這座墓的墓主極有可能是被活埋的。
沒一會,夜余從泥土中翻出七顆掉落的棺材釘,臉色越發(fā)難看。
這幾顆棺材釘很奇特,獸首蛇身,通體烏黑,表面還沾有斑斑血跡,十分古怪。
“浸泡過黑狗血,特制的鎖魂釘,”夜余嗅了一下,勃然大怒,“七星鎖魂,釘上這七顆釘子,亡魂將滯留肉身,永世不得超生,到底是誰如此惡毒。”
將奎陰尸葬入聚陰穴,藉此來吸收整個寂平嶺的陰氣,卻又用鎖魂釘鎮(zhèn)其魂魄,必將會滋生出極其恐怖的東西。
夜余解釋,原本他本來是懷疑有人養(yǎng)惡靈,可發(fā)現(xiàn)這七星鎖魂釘后又讓這種推斷說不通,魂魄被震壓在體內(nèi),養(yǎng)出的惡靈根本就無法控制。
但種種跡象表明,有人暗中操控這一切,只是弄不懂那人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陰謀。
“寂平嶺恐怕從此不太平了,”夜余長長嘆了一口氣,“必須查清楚這一切,特別是得弄清楚奎陰尸的下落,需趁早除去。”
他又在四周查看一番,認(rèn)定剛才的紅衣女鬼只是這奎陰尸遺留的一絲殘魂,正主早就已經(jīng)離開了。
一絲殘魂就如此可怕,那正主豈不是……
我不敢想象這棺材里到底出了個什么怪物,但是慶幸還好沒遇著,否則不敢想會有什么結(jié)果。
這時,東方已經(jīng)微微泛白,太陽即將升起,我正要開口問夜余是不是可以救小姐姐了。
突然,一陣聲音從身后傳來,宛如嬰兒啼哭,嚇了我一大跳。
聲音是從風(fēng)水樹傳出的,我扭頭一看,驚呆了,這株古樹正發(fā)生驚人的變化。
只見古樹翠綠的樹葉慢慢變成白色,而被劈成焦炭的另一半樹干,也有絲絲嫩芽抽出。
樹身的老樹皮不停脫落,發(fā)出的聲響有點像小孩的哭聲,同時一個個模糊的圖案浮現(xiàn)出來,極像猙獰的鬼臉。
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這株老樹要成精了么。
想到昨夜萬千冥火被這棵怪樹吞噬,我毛骨悚然,這一張張臉會不會就是一個個怨靈。
整株大樹在微微搖擺著,極像一個剛睡醒的人在伸懶腰,似乎能感覺下一秒,這棵古樹就會邁開腿走起來。
夜余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我身邊,拍了一下我肩膀,“別發(fā)愣,時辰到了,該救你小姐姐了。”
對于古樹的變化,他并沒有驚訝,仿佛已經(jīng)預(yù)料到一般。
夜余帶我到古樹下,掐指算了一下,指著樹根的一個位置要我挖下去。
知道現(xiàn)在是救小姐姐的重要時刻,我對夜余的話言聽計從,直接用雙手去刨地上的泥土,也顧不得手掌被地里的碎石劃破。
好在地面堆積的都是枯枝爛葉,泥土松散,我很快就刨出一個泥坑。
夜余說可以了,我才停止下來,有些不明所以。
只見原本干燥的泥坑漸漸濕潤,地下竟然涌出一股乳白色的液體,空氣中彌漫起一陣草木的芬芳,讓人呼吸一口就覺得神清氣爽。
“鬼臉現(xiàn),靈泉涌。這也算你小姐姐有造化,正好遇到了。”夜余讓我將長命鎖拿出來,放入當(dāng)中。
我急忙照做,飛快的就長命鎖放進這一汪白色的泉水中。
坑里乳白色的泉水頓時翻滾起來,而長命鎖沉浮在其中,表面被腐蝕的漆黑繡漬在飛快退散,整塊長命鎖在恢復(fù)原本晶瑩的質(zhì)地。
一縷縷黑色的污漬從長命鎖滲了出來,完全被泉水洗滌干凈,逐漸變得白玉無瑕。
見到這一幕,我幸喜若狂,長命鎖恢復(fù)原樣,豈不是說小姐姐得救了。
就在這是,長命鎖綻放出白色的光華,小姐姐的身形顯露出來。
只見她一身死灰色的衣裙已經(jīng)恢復(fù)雪白,布滿青色紋路的面孔也恢復(fù)如初,粉嫩得如同出生嬰兒的肌膚。
但是我卻并沒有高興起來,反而是大驚失色。
只見小姐姐的雙眼依然緊閉,額頭上被蠟燭灼燒的傷痕依舊觸目驚心,依然是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森森的白骨。
怎么會是這樣?
我連忙逼問夜余是怎么回事,不是說能救小姐姐的嗎?
“想救她又豈是那么容易,若想逆天改命,那就得以命換命。石浩,你怕死嗎。”夜余直視著我。
“若是用我的命能救小姐姐,那就拿去吧。”我毫不猶豫。
夜余手中出現(xiàn)一把刀子,干脆利落向我刺來,我以為他要殺我,卻沒料到他只是在我手上割了一刀而已。
我的右手食指驟然一疼,被割開了很深一道血口,鮮血噴涌而出。
隨后,夜云拿起我的食指,按到了小姐姐的眉心上。
這一刻,我整個人渾身抽搐了一下,覺得體內(nèi)的血液如同奔騰的大河,洶涌的流入小姐姐的體內(nèi)。
我的身體痙攣,忍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可臉上卻掛著笑,這一刻我能感覺到自己和小姐姐血脈緊緊相連,能感受到她的身體在重新煥發(fā)生命氣息。
小姐姐的身體涌出一道紅色的霞光,一圈一圈將她層層包裹起來,形成一個赤紅的光繭。
我的身體被一股力量彈開,渾身無比虛弱,體內(nèi)的血差些被抽干,意外的是還活著。
我強忍著不讓自己暈厥過去,緊緊盯著面前的光繭,眼睛一眨不眨,雙手緊張得緊緊攥著。
東邊的太陽終于露出了笑臉,和煦的陽光揮灑大地,慢慢地點亮了這個世界的黑暗。
而光繭散發(fā)出的光芒也越來越亮,璀璨無比,讓天上的太陽也為之暗淡。
耀眼的光芒中,我隱隱能看到里面的情況。
小姐姐蜷縮著身子,仿佛置身于母胎一般,身體吸收著光繭的能量,額頭的傷口在快速愈合,一顆赤紅如血的紅痣出現(xiàn)在眉心,而她的身體也在飛快生長,居然在慢慢長大。
我緊張得屏住呼吸,瞪眼看著這一幕。
咔嚓。
光繭出現(xiàn)一絲裂紋,隨之裂痕越來越多,蔓延向整個光繭。
這一瞬間,我的心幾乎停止了跳動,視線不敢有半點轉(zhuǎn)移。
一只白玉無瑕的手臂,從光繭中伸出。
我的眼眶濕潤發(fā)紅,心里被無以倫比的喜悅充溢,小姐姐終于沒事了。
破碎的聲音接連不斷,光繭徹底粉碎開來,一團絢爛霞光升騰,一個絕美的身影顯示出來。
同時,一股異樣的幽香彌漫,讓人嗅一口就有種心曠神怡的舒暢。
“小姐姐!”
我忍不住呢喃,眼眶泛紅。
霞光消散,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女出現(xiàn)在我面前,渾身肌膚晶瑩如玉,雙眸明亮如同天山的星辰,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煙火之色,純凈得如同出水的白蓮。
小姐姐已經(jīng)完全變了模樣,從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變成了少女。
她的臉上帶著一絲迷茫,揚起頭看著我,臉上露出無法言喻的喜悅,嘴角勾起一個完美的弧度,然后,向我伸開了雙手。
我楞了一下,然后飛快上去,將小姐姐狠狠擁入懷抱,眼角涌出激動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