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睜睜的見到穩(wěn)婆就要跳入河中,想都不想,手中的殺豬刀全力甩了出去。
“啊”的一聲慘叫,伴隨著落水聲響起,穩(wěn)婆被擊中,可終究還是成功跳進(jìn)河里。
“石浩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穩(wěn)婆無比怨毒的聲音透著巨大的痛苦,她整個人沒入水里,完全消失不見。
劉半仙望著河面上的漣漪,嘆道:“想不到這穩(wěn)婆的靈魂早已墮落為惡鬼,不知道她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才變成這個樣子??上н€是讓這禍害逃了,不過她受了重創(chuàng),想必以后再也無法興風(fēng)作浪。”
村民們已經(jīng)趕到,他們親眼見到穩(wěn)婆化為厲鬼逃跑,久久不敢相信見到的這一幕。
關(guān)小明還真的聽我話,讓眾人帶來了很多火油。
在村民們的合力之下,附近所有的尸蟞都被燒個精光,就連鬼嬰和狗蛋也被火化,燒成焦炭。
劉半仙將鬼嬰的骨灰收集起來,說李麗因?yàn)樘罕粖Z而產(chǎn)生尸變,這些骨灰可以化開她身上的怨念,藉此超度她入輪回。
我絲毫不關(guān)心周圍發(fā)生的事情,雙手緊緊的握著長命鎖,無比的傷心與絕望,不停地呼喚著小姐姐。
可長命鎖絲毫沒有半點(diǎn)反應(yīng),難道小姐姐真的已經(jīng)不在了嗎?
劉半仙踉蹌著走到我身邊,沉重的說了一聲對不起。
我知道他并非是向我道歉,而是向小姐姐道歉,他曾想著將小姐姐煉制為鬼奴,可小姐姐卻不顧一切救了我們。
劉半仙還想說些什么,可旁邊忽然傳來一陣驚呼,其中聲音最大的無疑就是關(guān)小明。
村民在木屋中發(fā)現(xiàn)了一個隱藏的地窖,掀開地板一看,所有人都露出駭然之色。
地窖里,全是嬰兒的尸骨,足足有上百具之多,還堆放著一些冒著血水的壇壇罐罐,散發(fā)著一股難聞的惡臭,不知道里面浸泡什么。
劉半仙趁機(jī)將穩(wěn)婆的罪行一一述說出來,特別指出,這些嬰兒都被穩(wěn)婆所害,靈魂都被煉制成小鬼。
村民們都憤氣填膺,紛紛破口大罵,詛咒穩(wěn)婆不得好死,死無葬身之地。
甚至還有人揣測,穩(wěn)婆之所有如此長壽,說不定就是因?yàn)槌D瓿詪雰旱男母喂侨狻?/p>
最后,整個小木屋和地窖都被村民澆上火油,燒得干干凈凈。
“村子終于可以恢復(fù)平靜了,多虧了劉半仙和石浩哥。”關(guān)小明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原本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松弛下來。
村民們臉上的凝重也舒展開來,露出一種劫后余生的喜悅,紛紛向劉半仙道謝,感激他的救命之恩。
大家都認(rèn)為要不是劉半仙,整個村子的人只怕都難逃穩(wěn)婆毒手,至于我,倒是被眾人忽略了。
劉半仙接受村民的稱贊和感激,神色有些訕訕,尷尬的望著我。
他心里清楚,其實(shí)我和小姐姐也是拯救整個村子的功臣。
我并不介意這些,看著被村民奉為神人一般的劉半仙,心中一個激靈,忽然冒起一股希望。
我如同見到救命稻草一般,慌忙沖上去,急切的拉著劉半仙的手:“道長,救救我小姐姐。”
此時我手足無措,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劉半仙身上。
“她用魂血為你祛除鬼霧,注定會落到魂飛魄散的下場,我也無能為力。”劉半仙搖頭嘆息。
“魂飛魄散!”我整個人如遭電擊,如同失魂一般,不肯接受這個結(jié)果。
隨后,劉半仙發(fā)現(xiàn)我手中的長命鎖流淌出一絲光華,連忙拿出去細(xì)細(xì)觀察,發(fā)出一聲驚嘆,“這長命鎖不是凡物,居然能護(hù)住她的魂魄不散。”
我本已絕望,可現(xiàn)在聽到小姐姐魂魄還在,雙眼剛升起希望的光芒,可劉半仙后面的話,又無情的將希望破滅。
他說長命鎖也只是能暫時保護(hù)小姐姐,只怕不出三天時間,小姐姐依然會魂飛魄散。
我的臉色一片死灰,小姐姐那么善良,老天爺為什么這樣對她。為什么?
“或許,有一個人有辦法救你的小姐姐。”劉半仙似乎想起了什么。
提到這個人的時候,他的臉上露出崇敬之色,可見此人絕對不簡單。
“真的?”我心中又升起希望。
劉半仙說道:“那位大師可是世外高人,道行高深,我剛才用的那張雷符就是他贈予的。不過依他的脾氣,只怕不會出手。”
“道長,請你告訴我去哪里才能找這位大師。”我懇請道。
劉半仙告訴我一個地址,說那個大師有怪癖,絕非輕易能打動。
他講的地址我知道,就在我讀書所在的縣里,我經(jīng)常去那附近逛街,可從沒聽說過有這么一個高人。
無論如何,我一定要盡快找到這位大師,這是能救小姐姐唯一的希望。
回到家中,母親正在家里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呢,見到我回來,渾身是傷,急得一把就抱住我,眼淚就要流出來。
“媽,沒事,村里的事都解決了。你兒子也大難不死,渡過死劫了。”我安慰母親。
今晚確實(shí)是死神降臨,若不是小姐姐,我已經(jīng)死了兩次。
小姐姐,我發(fā)誓一定要將她救回來。
得知我熬過了死劫,母親的表情才放松下來,張羅著給我包扎傷口。
只要渡過今年的死劫,那么以后六年時間內(nèi)我就會平平安安,這是母親最愿意見到的結(jié)果。
在母親為我上藥的時候,我告訴母親,明天一早就回學(xué)校。
母親有些不放心,說要不在家休養(yǎng)幾天,等把傷養(yǎng)好再走。她知道我不會再出意外,倒是不舍得我走。
我說快要高考了,不能落下功課,并且答應(yīng)她以后有時間會常回家,母親這才愿意我離開。
第二天一早,我就離開村子,當(dāng)天下午就回到縣里。
我沒有回學(xué)校,第一時間就按照劉半仙說的地址,去尋找他提到的那位大師。
在步行街附近的一條僻靜小巷,我終于找到了準(zhǔn)確的位置。
那是一間小鋪面,卻沒有懸掛招牌,門口擺著一塊木板,上面畫著一個八卦圖形,簡單的寫著陰陽兩個字。
我有些吃驚,大師住這種小地方,難道這就是書中所說的大隱隱于市嗎。
店門是開著的,我走了進(jìn)去,一看,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這似乎是一間香燭店,屋子里面很凌亂,香燭、紙錢還有一些佛像等隨處亂擺放,垃圾也隨處亂丟,那里有做生意的樣子。
這就是大師的住所?我不敢確定,只覺得就算是鄉(xiāng)下賣香燭的,那店面只怕也比這好的多。
更何況,一個大師,怎么可能會開個香燭店。
可這分明就是劉半仙所說的地址,他應(yīng)該不會欺騙我才對。
我看到一個頭發(fā)花白的男人伏在柜臺上睡覺,應(yīng)該是賣東西的店員,便開口問:“這位爺爺,請問夜大師是不是住在這里。”
那男人抬起頭,滿臉疑惑的瞥了我一眼,眼神似乎閃爍了一下,可很快又恢復(fù)正常,“孫子,這里只有大叔,沒有大師。”
我看著男子模樣,臉色通紅,這人雖然頭發(fā)花白,卻并非是老人,而是一個中年大叔,頭發(fā)蓬松,睡眼朦朧,一臉的頹廢模樣。
“大叔你好,請問夜余夜大師是住在這嗎?是劉半仙介紹我來的,他與夜大師是故交,夜大師還曾贈了他一張雷符。”
雖然劉半仙叮囑我不能提起他,不過此時我也顧不了那么多,之希望能借助劉半仙這層關(guān)系見著那位夜大師。
“你說姓劉那老小子,”中年男子的臉上露出一絲怒氣,“坑了老子一張符還到處亂說,下次得好好收拾他一頓,讓他長長記性。”
“你就是夜大師?”我望著面前的男人,有些不敢相信。
“我是叫夜余,但不是什么大師,劉半仙那神棍的話你也信。”夜余淡淡說道。
我判斷他就是劉半仙所說的世外高人,疾步上前,大聲求他救命。
我?guī)缀跏强拗鴮⑽液托〗憬愕氖虑檎f了出來,掏出長命鎖,哀求面前的男子救救小姐姐。
“鬼尚有情,人心奈何!”夜余幽幽一嘆,眸光當(dāng)中透著一股的滄桑,而隨后就滿臉冰冷,冷漠地掃視著我,“我是能救這女鬼,可你能給我什么。”
我聽夜余話中的意思,分明是想索要好處,可身上根本拿不出錢,急忙懇求道:“大師我沒有錢,但是以后可以做牛做馬來報(bào)答你。”
“你能值幾個錢。”夜余的臉上露出一絲嘲弄。
我撲通一聲給他跪下,苦苦哀求,無論要我付出什么代價,哪怕是要我的性命,也一定要救回小姐姐。
夜余見我跪下,有些吃驚,冷哼道:“真的無論什么代價嗎?哪怕是付出你的生命和靈魂?”
我重重的點(diǎn)頭,毫不猶豫。
“她只是個鬼。”夜余反問。
“小姐姐勝過我的一切,求大師救救她。”我重重的給夜余磕了一個響頭。
“你真愿意為她做任何事情?”夜余再次確認(rèn)。
“任何事情。”我斬釘截鐵回答。
夜余聽了我的話后,莫名放聲大笑,聲音很是瘆人。
但是,我似乎能看到,他眼角處閃出的一絲晶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