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好深的算計,居然驅(qū)使鬼在這里埋伏我,我就不該和劉半仙分開,讓神婆有了可乘之機。
背后的東西已經(jīng)完全趴在我身上,好在我披著雨衣,有一層塑料阻隔著,不然只怕自己已經(jīng)瘋掉。
冰冷刺骨的感覺透過衣物襲來,讓我身體不由一顫,如今跑也跑不掉,到底該怎么辦。
我半邊身體發(fā)麻,整個人都快要僵住,根本邁不動腿。而肩膀上那雙冰冷腐爛的手慢慢伸入我的衣領(lǐng),輕輕觸碰到肌膚,緩緩探了進去。
我渾身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再這樣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條。
難道真的要死了嗎?
“傻小子,還不趕緊逃命。”
前方不遠的轉(zhuǎn)角處,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我聽到人聲,如同遇到救命稻草般,心中頓時無比振奮,急忙問:“走不了啊,怎么辦?快來救命。”
“用從我這買的護身符,能驅(qū)鬼。”那人開口,并沒有露面。
我一摸口袋,急忙掏出護身符,正要有所動作,可生生停止下來,冷汗一下子就冒出來,一顆心頓時沉到谷底。
神婆!說話的人是神婆,我的護身符就是從她手里買來的。
這老妖婆是想要親眼看著我死吶,還騙我用護身符,分明是要害我。
不能聽信她的話,一但使用護身符只怕我就死定了。
“神婆,你不得好死。害死李麗,又煉制鬼嬰來殺人,簡直是喪心病狂。”我破開大罵。
一來是真的十分痛恨神婆,二來也希望引起來其他村民救命。
“李麗不是我殺的,鬼嬰也不是我煉制的。”神婆居然直接否認。
“呸,事到如今你還說謊,你家里明明就養(yǎng)著小鬼。”我啐了她一口。
“我是養(yǎng)小鬼??晌茵B(yǎng)小鬼不過是愚弄村民騙些錢財,可從沒害過人。”
“你說謊,我不信。今晚明明就是你布的局,故意引開劉半仙,讓鬼嬰有機會殺人。”
“真的不關(guān)我事,我也是覺得今夜不安全,才不敢待在家里。原本我只以為鬼嬰是自己誕生的,想著降服為己用,如今才知道是有人特意煉制。”
“狡辯,那么你說是誰煉制的?”
“我不知道,但一定是村里人。”
“胡說八道,村里所有住戶劉半仙都查過,就你房子有問題。”我根本就不相信神婆的鬼話。
聽了我的話,神婆開始沉默,我以為她是無話可說,可忽然她又冒出一句話,“不,劉半仙沒查完。我明白了,原來是他,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說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神婆就這樣離開了。
聽她最后這句話的意思,莫非有所發(fā)現(xiàn),知道誰是真正的兇手?
或者,神婆還是在欺騙我。
村里的每一家每一戶都是我親自領(lǐng)著劉半仙去的,應(yīng)該沒有遺漏才對,怎么可能會沒查完。
我腦子很混亂,不知道該不該相信神婆的話,可死亡已經(jīng)近在咫尺,再也顧不上那么多,一咬牙,手中的護身符直接按上身后。
背后一聲怪叫,我渾身驟然一松,后背趴著的東西終于松開我。
護身符居然真的有效,我欣喜萬分,撒腿拼命就跑。
直到跑出好遠,我才忍不住回頭查看,后面并沒有東西追來,看來真的逃出升天了。
神婆沒騙我,她的符確實有效,讓我撿回來一條命。
可是,神婆應(yīng)該是要殺我才對,為何又要救我,這根本說不通。
我的腦袋亂成一團漿糊,總感覺似乎是忽略了什么。
難道我們誤會神婆了?我心一沉,越發(fā)覺得不安。
就跑快到家門口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了異常,不由減緩了速度。
前方的黑幕中,出現(xiàn)了一雙眼睛,這雙眼睛又大又亮,在黑暗中發(fā)出綠幽幽的光芒。
當(dāng)我再靠近一些距離的時候,嚇得停止了腳步,借著淡淡月光,終于看清楚這是怎么一個玩意。
那生物不足三尺高,渾身長著細密茂盛的黑毛,腦門光禿,一雙大眼幾乎占據(jù)三分之一腦袋,外形活像一只猴子。
水猴子!
我的腦海瞬間就冒出了這一個名字,可這玩意不是只生活在水里,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看著水猴子身上濕噠噠的淌著血水,我醒覺,一定是和這場血雨有關(guān)。
水猴子也發(fā)現(xiàn)了我,朝著我齜牙咧嘴,滿口黃色的獠牙展露出來,嘴角還流淌著一串口水,別提多惡心。
而它的腳下,躺著一堆東西。
仔細一看,我胃部一陣翻騰,忍不住干嘔起來,差些連膽汁都吐出來。
那是一具尸體,已經(jīng)被撕咬得不成樣子,幾乎就只剩下一灘碎肉和骨架,全身都是被啃食過的痕跡。
水猴子皮毛上,沾滿血塊和碎肉,分明就是它干的。
我的心忽然咯噔一下,這里離家并不遠,會不會是母親出事了。
一想到這,我渾身的血一下就沖上腦袋,雙目通紅,無邊的憤怒戰(zhàn)勝了所有恐懼,朝著水猴子發(fā)瘋似的沖了過去。
此刻,我的腦海就只有一個想法,殺了它。
水猴子根本就不怕人,咧著嘴巴向我沖來。
它身體快速跑動,敏捷如同一只貓,化為一道黑色的身影,狠狠撲向我。
水猴子實在太快,一下子就撲到我胸口,鋒利的爪子瞬間刺入進我的肌膚,整個身體牢牢掛在我身上。
它揚起腦袋,長滿獠牙的大嘴一口咬向我脖子。
這畜生真的好兇殘,知道攻擊人體最脆弱的位置。
我頭一歪,躲過這一擊,也幸虧身上的雨衣寬大,遮住了脖子,讓水猴子無法準(zhǔn)確的攻擊。
脖子位置一大片雨衣和衣服布料被撕碎,肌膚終于完全暴露出來。
絕對不能讓它再次攻擊,我怒罵一聲,揚起右拳,全力砸在水猴子的面門上。
這一拳直接把水猴子的腦袋撞開,阻擋了它想再次咬來的攻勢,可并沒能將它從身上打下來。
我的手指生疼,這一拳仿佛打在石頭上一般,這鬼玩意的腦殼好堅硬。
決不能坐以待斃,我再次提起右手,手肘和臂膀猛地砸落,肘尖對準(zhǔn)了水猴子的一雙眼睛。
這一擊正在目標(biāo),水猴子發(fā)出凄厲的慘叫,綠色的液體從眼部濺射而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打爆了。
它終于松開爪子,掉落下去,可這鬼玩意無比兇殘,一口就咬住了我的小腿。
一股鉆心的疼痛襲來,我身子一軟,差些撲倒在地。
水猴子雙眼血肉模糊,眼睛受了重創(chuàng),可也被打出了兇性,死死的咬著我的腿,怎么也不松開。
“??!”
我忍不住發(fā)出一聲慘叫,感覺這一口差些將腳骨頭給咬斷了。
我怒從心頭起,發(fā)現(xiàn)旁邊有一塊大青石,忍著疼痛將水猴子拖了過去,雙手舉起大石頭猛的朝水猴子的腦袋砸去。
我不停的砸著,終于將水猴子的腦袋砸得粉碎,身體都被我砸成爛泥。
直到確定這鬼東西終于死透后,我才松了一口氣,扔掉手中的石頭,整個人一下子癱軟在地。
我喘著粗氣,費力的扳開水猴子的嘴巴,終于把腿給弄出來了。
好在只是被咬傷,并沒有傷筋動骨。
“小浩,小浩,你在那。”遠處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一聲聲熟悉的呼喚傳入耳中。
聽到這個聲音,我興奮得淚水都要涌出來。
是母親,她沒事。
看來我暈了頭,想多了。地上被水猴子咬死的尸體并不是母親,而是其他村民。
我急忙從地上爬起來沖了過去,同時用身體擋住母親的視線,不想讓她看見地上這血腥的一幕。
“媽,你不在家呆著,怎么出來了。”我急忙問道。
“剛我在屋里好像聽到你的喊聲,以為你出事了。”母親發(fā)現(xiàn)我的雨衣破爛,身上有血跡,臉上露出憂色。
果然可憐天下父母心,我心暖暖的。
“沒事,剛有個大野貓忽然跑出來咬我,被我給打死了。”我說謊,不敢告訴母親事情,不想讓她擔(dān)心。
母親半信半疑,可還是被我連哄帶騙帶回家,外面實在太危險,只有家里才安全。
見到母親沒事,我才安心下來,交代母親在家好好呆著,鎖好門和窗,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門。
我家是磚頭房子,只要呆在房里,水猴子是傷不著母親的。
母親見我又要出門,一把將我拉住,讓我留在家里陪她。她想必也聽到了村里發(fā)生的動靜,知道出大事了,不想讓我再去冒險。
可我那呆得住,也不知道劉半仙如今怎么樣了,我必須得去幫他。
連水猴子都出現(xiàn)在村里,那幕后黑手絕對是瘋了,今晚要是不能將其解決掉,只怕整個村子的人都得死。
真正的兇手到底是不是神婆,我也迷茫了,畢竟神婆神婆剛才確實救了我。
如果我和劉半仙的判斷是錯誤的,神婆不是真正的兇手,那事情只怕不堪設(shè)想。
當(dāng)前得先找到劉半仙,想辦法徹底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也只有劉半仙能力挽狂瀾,村子的安危就只能指望他了。
我從家里翻出了砍柴刀,再一次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