苕華并沒有將虞貴人也叫允清的事情告訴閣沐,他們畢竟都不是北辰的人,或許自己又會被騙也不一定。
閣沐拉上了面罩急切的說道,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背叛了都靈教,應(yīng)該不會回漠北,所以你一定要小心!”
“嗯。”苕華堅定的回道。
“苕華,下次咱們再見的時候可能就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談話了,你要記住,我閣沐曾經(jīng)是你的好朋友。”
他知道,這一別可能永遠都見不到她了,或許再見的時候早已是物是人非。
到時候該如何抉擇,一切都看天命。
苕華總覺得他說話像是在與自己訣別一樣,撲哧一笑,
“傻子,我們一直都是好朋友。”苕華又說道,“昨晚有個黑衣人要暗殺我……”
苕華想知道那個人是不是他。
“昨晚?我今天才來這個皇宮,怎么有人要害你???”閣沐眼里全是擔(dān)憂,發(fā)自肺腑的那種,一點都不像是說謊。
苕華笑道,“沒事,只是一個偷盜的小毛賊罷了,已經(jīng)被抓走了。”苕華不想他擔(dān)憂自己太多,就隨意編了個謊言。
一群叮當(dāng)?shù)哪_步聲從慈寧宮傳來,看來是夜巡的侍衛(wèi)過來了,苕華說道,“閣沐,你趕緊走吧,若是被發(fā)現(xiàn)了就麻煩了。”
閣沐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走了,他忽然單手輕輕抱了一下苕華,只說了兩個字,“保重!”便轉(zhuǎn)身飛走了,一陣風(fēng)刮過,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
苕華也不管送衣服的事情了,就算發(fā)現(xiàn)了就讓那個小宮女吃一點虧吧,對不住了,美女!
苕華現(xiàn)在必須去找查一下,虞貴人的身世背景。
……
內(nèi)務(wù)府。
“這虞貴人,俗名允清,出身單親貧寒……有個母親在苕府做下人……后來苕府被滅后,就從新回到了紅鸞苑,一直是賣藝不賣身,成為了那里的花魁,才貌雙全,在選秀中深的太后的喜愛,就進了宮封了貴人……”
果真是允清,可是洛巴螣也是她?苕華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個女子太讓人撲朔迷離了。
“娘娘,您看您還有什么地方需要幫忙的嗎?”夏敏非??蜌獾恼f道。
自己都已經(jīng)被貶了,沒想到他還是叫自己娘娘,苕華笑道,“沒有了,謝謝夏總管。”
夏總管彎眉笑道,“都是自家人,娘娘不用客氣!”
苕華在夏敏的掩護下回到了浣衣局,天色已經(jīng)非常晚了,只有青竹屋還亮著燭光……
苕華輕輕的推開了房門,只見海棠端坐在桌子旁邊,一見苕華馬上就笑臉迎道,“姐姐,你總算回來了,快過來嘗嘗我給你準(zhǔn)備的‘糖蒸酥酪’。”
這是苕華最喜歡的糕點,也只有海棠知道她喜歡吃。
海棠與平日并沒有什么不同,她過來親昵的挽過苕華的手,讓她坐下,給她拿了塊香噴噴的糕點,“嘗嘗這塊,最大!”
苕華的肚子確實是有些餓了,也沒多想就拿來吃了,酥酥脆脆,入口香味四溢,不愧是海棠做的,苕華忍不住稱贊一番,“香,你也吃?。?rdquo;
“我不餓,你吃吧。”
苕華忽然發(fā)現(xiàn),這么晚了海棠怎么等在自己的房里,就只是為了給自己做糕點吃么,還是另有目的,
“海棠,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苕華見她的眼神里有些不自在,像是有什么秘密瞞著自己。
海棠眼睛的顏色忽變,她神情也變得十分不自在,忽然陰笑道,“你去死……”
海棠忽來的手掐住了苕華的脖子,海棠不會武功,苕華很容易的就將她拉開了,海棠不小心跌倒在地。
“海棠,你怎么了!”苕華看著地上的女子不像是自己從前認(rèn)識的那個海棠,她身子僵硬,眼神陰暗。
海棠沒有掙扎了,她只是無力的冷聲道,“我不吃,因為里面有毒……”
有毒?苕華萬萬沒想到海棠居然給自己下毒,她是現(xiàn)在自己最信任的人啊,“你瘋了,海棠!你是不是中蠱了?。?rdquo;
苕華感覺身子在微微發(fā)燙,原來這個糕點真的有問題。
海棠咧嘴笑了笑,忽然暈了過去,苕華去探了一下她的脈搏,還好,只是暈倒了。
不行,我得趕緊去找姑姑,苕華站立起身子,眼前一晃,身子一輕,自己也暈倒了……
……
苕華再次睜開眼時,映入眼簾的是凡依一臉擔(dān)憂的面孔……渾渾噩噩間竟想起了海棠的暈倒時的場景……
“娘娘,你終于醒了?!”凡依掩淚道。
雅致的前庭院落,幽蘭環(huán)繞……這里是幽蘭殿,自己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回來了這里,真是可笑。
苕華掀開被子,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上無力,怎么了,額,是自己吃了糕點中毒了,苕華撫額問道,“凡依我睡了多久了?還有我怎么會在這里?海棠呢?”
凡依聽完一臉懵,她急道,“娘娘,您慢點說啊,凡依記不住這么多問題……你睡了三天了,是皇上抱你來這里的,至于那個海棠,奴婢并不認(rèn)識啊……”
三日前,浣衣局發(fā)生了一件驚動了皇上的事情——
那日姑姑正準(zhǔn)備去叫苕華,皇上求見,卻發(fā)現(xiàn)她和另一位女子雙雙暈倒在地,姑姑嚇得不知東北,然后就去通知了皇上,后來皇上大怒,將整個浣衣局的人都懲罰了一遍。
苕華被皇上親自帶走了,另一個暈倒的女子也被帶走了。
……
天吶,都三天了,自己居然睡了這么久,也不知道海棠現(xiàn)在怎么樣了,照當(dāng)日的情形看,海棠多半是中了巫毒。
“凡依,你幫我去找一下皇上,好嗎,現(xiàn)在我必須要找到海棠!”
苕華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門外有人宣道,“皇上駕到!”
辰豈歌一襲明黃的龍袍走了進來,他剛下朝就往幽蘭殿走來,苕華見他來了,目光微微低斂,一抬頭就對上了他那幽深如黑曜石的眼眸,
“本想對你放松一些你會自在一點,但你還是離不開朕……”辰豈歌過來輕輕攏了攏苕華臉頰的發(fā)絲。
“海棠呢,我要見她!”苕華一來就是詢問海棠的下落,也不管辰豈歌現(xiàn)在是有多擔(dān)心她。
辰豈歌的手微微怔了怔,滑落下來,溫?zé)岬氖终莆兆≤嫒A的小手,他淡色道,“你都這樣了,還掛念著她,海棠說是她下的毒……”
“是她。可是我相信她不是故意的!”
“就算如此,她也罪應(yīng)當(dāng)死!”
“可是,那白琳墨……”
辰豈歌答應(yīng)了白琳墨要照顧好海棠的,可是現(xiàn)在辰豈歌居然為了自己要殺她,她怎么忍心,去傷害自己身邊最親最近的人,苕華將辰豈歌的手握緊了幾分,
“皇上,讓我見她一面吧,我有話對她說,我一定要見到她!”不管怎樣,只有當(dāng)面見了海棠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辰豈歌另一只手重重的放在苕華的肩上,呢喃道,“就這一次,朕不許你再出事了!”
苕華坐的攆架去的宗人府,哪里是審押嫌疑重犯的重要軍事基地。
冰冷的高墻將里面裹得密不透風(fēng),一排排挺拔的高樹在宣示著皇宮的威嚴(yán)。
眼前的女子有些消瘦頹廢,辰豈歌怎么能這樣對她?。?/p>
“海棠?”苕華輕聲喚了她一聲。
海棠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她從噩夢中醒來,她有氣無力的說道,“苕華?你還沒死……”
“海棠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訴我,那個毒不是你下的?!”
海棠清冽的笑了兩聲,“你還記的我說過的那句話嗎,若是你不喜歡那個人就將她殺了……”
苕華有一些悵然,原來她還是沒有原諒自己,“你只是下了能讓我全身麻痹的藥,可是你并沒有要我性命。”苕華心中始終認(rèn)為海棠的本性還是好的。
海棠的內(nèi)心此時無比糾結(jié),她咬住干涸的下唇,微微啟齒道,“苕華,對不起,那晚允清來找過我了,她說只要你消失了,少主就會重新愛上我……”
幾滴晶瑩的淚珠從海棠的眼角滑落,她的良知和不甘在奮力撕咬著,此時已經(jīng)泣不成聲。
苕華用手臂輕輕的將海棠顫抖的小身子圈住,現(xiàn)在苕華可以基本確定,要害她的就是虞貴人、允清,她的背后有秘密,而現(xiàn)在就是揪你現(xiàn)身的時候了!
苕華拍打著海棠的背,暖聲道,“這不怪你,你要等琳墨回來,怎么可以做傻事呢!?”
……
龍軒殿
“皇上,墨將軍快信來報,說淮北的倭寇賊人已全部被抓獲!”子琳說的字字有力,生怕主子聽掉一個字。
辰豈歌衣袖一撫,將奏折放在桌上,他不禁大笑道,“好,將抓獲的俘虜全部調(diào)往淮南修建工程渠道!”
本來北辰邊境的軍事防護措施就在緊急建設(shè)中,又來了許多乘火打劫的外境倭寇,大肆百姓的生活安慰,當(dāng)?shù)氐墓賳T很是無奈,都打包逃跑了,沒逃走的腦袋都被砍了下來掛在村落各處的旗桿上,那邊的郡城都荒廢無人管,這下被抓獲后辰豈歌一定要好好懲治一下他們!
皇弟,你果然沒讓朕失望!
“苕姑娘,你不能進去!皇上在處理政事!”采蝶將苕華攔住。
苕華從虛掩的門都看見辰豈歌在里面了,今天她一定要見到他,苕華故意提高了聲音,“我要見皇上……哎喲,采蝶,你下手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