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句‘謝謝老師’,唐小娟也沒再多說什么,朝我甜甜一笑之后,就讓我趕緊去上課。
手里攥著熱乎乎的一百塊錢,懷揣著糾結(jié)的心事,我走出辦公室,頓時如釋重?fù)?dān),回頭往辦公室里又看了一眼,唐小娟還在特感動的看著我的背影發(fā)呆,滿眼的慈愛憂傷。
我不敢多待片刻,趕緊跑下了樓去,再回到二樓、經(jīng)過醫(yī)務(wù)室時,突然又想起了燕青來,心說剛才還沒跟他聊完呢,反正還沒上課,不如現(xiàn)在去看看他還在不在這里,剛賺了一百塊錢,許久不見,請他打個臺球也不錯。
想到這里我趕緊走進醫(yī)務(wù)室,可是圍著病房轉(zhuǎn)了一圈兒卻都沒發(fā)現(xiàn)他的身影,這小子,難道是走了?
我正準(zhǔn)備下樓回教室,一陣腳步聲卻從樓下走廊傳來,沒過多久,就見兩個身影迎面走來,我心里‘咯噔’一聲,是孫萌萌和田寒渝……
她倆怎么一起出現(xiàn)了?
分別應(yīng)付我還能勉強對付過去,兩個人遇到一起,這不是要命嗎?
我嚇得就想趕緊先躲起來,誰知道沒等轉(zhuǎn)身呢,對面已經(jīng)傳來了田寒渝的叫聲——
“川子?你怎么在這兒?”
這下我是跑不了,只能強顏歡笑跟兩人點了下頭,嘿嘿笑著問:“真,真巧呀,你們兩個怎么也在這兒?”
聽我說完,孫萌萌撇了下嘴,說:“還不是因為昨晚沒回學(xué)校的事被發(fā)現(xiàn)了,剛被我們班主任給批評了一頓,沒辦法,只能找了個昨晚肚子疼的裝病理由,這不是想來輸個液自圓其說……”
聽孫萌萌說完,我心說還是人家班主任好騙呀,不過要裝樣子確實就該裝的像樣一點,這不是,她讓田寒渝陪著輸葡萄糖來了……
我們學(xué)校有個傳統(tǒng),請假最好的方法就是謊稱有病,而到了醫(yī)務(wù)室之后必須輸瓶液,醫(yī)務(wù)室老師才會給你開假條,黑得很。
我也沒敢跟兩個人多待,寒暄了一下之后趁著還沒東窗事發(fā),趕緊就推脫說還要去上課,想先離開,可還沒等我下樓呢,田寒渝突然把手從我手臂彎掏了過去,一把就挽住了我的胳膊……
我嚇得一愣,就聽田寒渝又說:“你再多待會兒吧,我們挺無聊的……”
我趕忙甩開她的胳膊,瞄了孫萌萌一眼,好在是她正好別過頭去沒有發(fā)現(xiàn),又一看田寒渝乞求般的哀憐眼神,不禁也是心軟了,只能撇了下嘴,答應(yīng)了下來……
進了醫(yī)務(wù)室,老師把我們領(lǐng)進了一間病房,孫萌萌躺下后就為她扎了針。
我和田寒渝并排坐在旁邊的另外一張病床上,坐得很近,又望向躺在床上的孫萌萌,我的心跳越來越快,臉上也越來越熱,不自覺地汗都下來了,心里發(fā)愁這下該怎么辦才好……
期間田寒渝饒有興致地跟我聊了很多,越聊越興奮,越興奮越是往我的身上貼,沒辦法我只能往另一旁躲,她貼,我就躲,她貼,我就躲,躲著躲著就被逼到了墻角,就差沒一頭鉆進墻縫里了……
可她還是沒完沒了的往我這邊擠,沒辦法,我只能假裝掏煙站了起來,叼著根兒煙卷就走到了窗口前,準(zhǔn)備抽煙。
沒等我點著火呢,躺在病床上輸液的孫萌萌突然開了口,說:“哎,你們兩個以前一見面就跟有仇似的,現(xiàn)在怎么感覺關(guān)系這么要好了?”
田寒渝聽完這話,臉唰一下就紅了,我‘呵呵’了兩聲,也沒說話,病房里的氣氛立刻就變得尷尬了起來。
我心說好在昨天晚上告訴過田寒渝,我倆在一起的事情千萬別說出去,要不然的話,這次準(zhǔn)保露餡了,這兩姑娘,之前在體育館廁所里都削過我一頓了,這次非得把我生吞活剝了不可……
可即便躲得過這一次,也不一定次次都能躲過,兩個人畢竟是好閨蜜,連上廁所都同進同出,時間久了肯定有一個會不小心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不行,我絕不能讓這種可怕的事情發(fā)生!
想到這里,我急忙假裝手里那包剛抽了一半的煙抽完了,搓成球順著窗戶就扔了下去,隨后一轉(zhuǎn)身對田寒渝又說:“小田,我煙抽沒了,你能不能替我買包煙去?”
雖說是指使她做事,但一見大半天都對她愛答不理的我終于主動說話了,田寒渝還是激動得趕緊點了點頭,說了句‘你等一會兒,我這就去’之后,轉(zhuǎn)身就往門外跑,連錢都沒跟我要……
等我把錢掏出來時,她已經(jīng)跑出了門,‘登登登’下了樓。
田寒渝一走,我急忙把病房門口的窗簾拉了上,又坐到孫萌萌床頭笑著說:“萌萌,昨晚咱倆在一起的事,你沒跟任何人說起過吧?”
孫萌萌嘟了下嘴說:“當(dāng)然了,你以為我傻呀?”
說到這兒,她自己臉上也紅了一下。
聽到這話我就放心了,于是放開了又跟她一通熱聊,病房里的氣氛立刻好轉(zhuǎn)了不少,而孫萌萌的臉上也一直洋溢著一種幸??鞓返谋砬?。
我嘿嘿一笑,忍不住試探性地問了一句:“萌萌,我,我能親你一下嗎?”
話一出口,我自己先后悔了,多少有些尷尬。
果不其然,孫萌萌撇了下嘴說:“不行,我可不能隨便亂給你親,你當(dāng)我什么人呀?”
她這小態(tài)度還挺囂張,一時間倒是把我的野心給激發(fā)了出來,而這一瞬間,之前牲口在宿舍樓門口奚落我的畫面又已爬上我的腦海,一下子惡從心頭起,我心說管你行不行呢,抬手按住孫萌萌的肩膀,直接就親了過去……
不過可惜的是,沒等我碰到她的嘴呢,孫萌萌臉色一變,一把就掙扎著推開了我,只一個瞬間的功夫,雙眼通紅……
“你強迫我……”
聽到這話,看著她那楚楚可憐的表情,我竟有些不知所措,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了,只覺得自己確實有些過分了……
病房里的氣氛又尷尬了下來,我倆四目相對,誰都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而就在這時,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已經(jīng)從外面?zhèn)鱽?,聽聲音就知道是田寒渝回來了?/p>
為了打破尷尬的局面,我趕緊站起身說:“你先休息一下,我去上個廁所。”
孫萌萌點了點頭也沒說話,我趕緊灰溜溜的就跑出了病房。
剛出了病房門口,我往走廊盡頭一看,果不其然,是田寒渝回來了,手里還拿著一盒中華煙。
沒等她接近我就先迎了上去,一把牽住她的手就往她剛剛經(jīng)過的樓道口跑。
田寒渝愣了一下,也沒推辭,就被我一路牽著往前走,順便把手里的煙也塞進了我的手里,暖暖一笑說:“給,泥的煙。”
捏著手里那包煙,看著她,我心里萬分羞愧,但卻有一種刀已經(jīng)架在脖子上、根本無法回頭的感觸。
未免對她太好讓她陷得更深,雖然心里高興,但我還是故意皺著眉頭說:“你買的這是什么呀?我抽大前門的,你給我買這個干啥?我抽不慣……”
聽到這話,田寒渝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僵硬了,似乎有些慌亂,就怯怯問我說:“那,那我去給你換一盒吧,對不起……”
聽到這句‘對不起’,我心頭更加糾結(jié)了。
“沒事,抽兩根就習(xí)慣了。”
我聲音忍不住柔弱了下來,隨手就把煙裝進了口袋里,再看田寒渝,也委屈的點了點頭,低著頭玩起了手指來。
沉默了一下之后,她才又開口說:“昨晚……昨晚我挺想你的,想給你打電話來著……”
“哦”,我點了下頭,敷衍說:“最近學(xué)習(xí)太忙,我都沒時間交話費,欠費了。”
“沒事,回頭我?guī)湍憷U費!”
田寒渝特激動的開了口,可我卻第一時間搖了搖頭,“別了吧還是,我一個大老爺們兒,不能花女人錢……”
田寒渝聽完再度失落了,心里的糾結(jié)越顯加劇。
可就在這時,田寒渝的手已經(jīng)偷偷的輕輕拽住了我的手,怯怯地說:“你……你能親我一下嗎……”
我搖了搖頭。
田寒渝眼中一陣彷徨,抿了抿嘴,卻又委屈地笑了起來:“就一下,輕輕一下,行嗎?”
見她楚楚可憐的樣子,我也不知該怎么辦好了,就說:“行是行,可這兒不安全,萬一醫(yī)務(wù)室老師出來撞見怎么辦,咱倆還是換個地方聊天吧……”
“恩恩!”
田寒渝點了點頭,一下就高興了起來。
這讓我真的沒想到,一直以來,我多感覺田寒渝是那種比較潑辣的女孩兒,怎么突然就變成了只粘人的小綿羊了?
于是我領(lǐng)著她直接上了辦公室四樓。
四樓比較空曠,辦公的老師也少,尤其現(xiàn)在已經(jīng)上課了,每個辦公室的門上都掛著鎖頭,周圍靜悄悄的根本沒有人。
我們學(xué)校的辦公樓一共四層,左右有兩個耳樓,都是三層。中間的主樓四層最末一間辦公室,其實一直是空的,辦公室里有兩道門,一道連接著樓道走廊,另一道連接著耳樓的樓頂,見周圍沒人,我就把田寒渝領(lǐng)了進去,穿過一間空辦公室,在推開門就到了樓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