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苑一頭霧水,被賀蘭指名道姓,語氣也和善不到哪里去“賀蘭,正在吃飯呢,你發(fā)什么瘋?”
“孟昊,你說。”賀蘭推了推旁邊的孟昊,孟昊小聲說道“此事就算了,你快坐下,蘭兒。”
見孟昊不愿說,賀蘭說道“這是你從宮里帶回來的香囊?”
南宮苑道“確實(shí)是。這是宮里的繡娘繡的,要不是看在我娘的份上,也不會賞賜。你要是不情愿要,可以不要,我可以賞給丫鬟。”
賀蘭道“那就沒錯了。南宮苑,你安得什么心,你是不是擔(dān)心我比你先懷孕,會影響你在這個家的地位,所以你在里面放了麝香,想故意導(dǎo)致我不能懷孕?”
麝香二字一出,全場驚愣。唯獨(dú)我,有些得意。我還想著過幾日,我自己再以一個契機(jī)讓賀蘭知道這件事,卻不想孟昊卻聞了出來。
“苑兒,這是怎么回事?香囊里怎么會出現(xiàn)麝香,這東西可是不能出現(xiàn)在你們這些要生孩子的女人屋里。”姜子芝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立刻說道。
“我沒有,我才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也不知道是不是賀蘭她看我從宮里回來,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就用這件事來冤枉我。”
賀蘭大聲道“你這香囊還送給了誰,是不是還有尹姐姐和蘇瑾?你若不承認(rèn),我就拿他們的也看看,尤其是尹姐姐,她對你威脅很大。”
我們被逼把香囊拿到了孟昊跟前,孟昊聞了聞,又打開,說道“這兩個里面也含有麝香。”
“南宮苑,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南宮苑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說,姜子芝道“此事也不能直接說是苑兒所為,這香囊是苑兒親手交給你的?若是有人在中間加了麝香也是有可能的。”
尹靈月起身說道“這個香囊是靈月交給賀蘭妹妹的。我不知道這里面有麝香。這幾個香囊是苑兒妹妹交到我手上的。”
賀蘭道“尹姐姐嫁進(jìn)來幾年了,她的性子我了解,她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南宮苑,你現(xiàn)在還有什么可說的?”
姜子芝道“也就是說這些只經(jīng)過了苑兒和靈月的手?”
“三少奶奶當(dāng)時也在大少奶奶屋里一段時間。”紙鳶突然在旁邊插嘴。
我看了看她,覺得自己還真是沒看錯人,這紙鳶關(guān)鍵時候就能背叛自己的主子。她怕是把這個事情當(dāng)做立功的機(jī)會了。
“蘇瑾,你也在?”姜子芝冷冷的朝我看過來。
我起身行禮“回婆婆,瑾兒確實(shí)在。瑾兒見時候還早,就去找尹姐姐,想著同她一起過來。”
南宮苑趕緊道“這么說,這里面的麝香是你放的?”
我趕緊惶恐道“瑾兒不敢。瑾兒才嫁入將軍府,只求和三少爺在西院平平安安的過日子,絕不敢有非分之想,還請公公婆婆明鑒。”
南宮苑冷笑一聲“哼,你這是騙誰呢?和三少爺平平安安的過日子?你瞧你那副狐媚樣子,少不得要去勾引誰。”
南宮苑不知是不是話里有話,莫不是昨日孟雋之事,她已經(jīng)聽到些風(fēng)聲?
“南宮苑,你別把責(zé)任推到別人身上去。”賀蘭卻不是好糊弄的,對著南宮苑道“這家里誰不知道孟譽(yù)是個什么地位?她蘇瑾就算把我們幾個都害死了,論資排輩也輪不到她。我和你就不同了,我們……”
“夠了。”賀蘭把話說得太明就不好了,雖然這些都是大家公認(rèn)的事情,可這些有頭有臉的人家凡事都講究個顏面,就算用金子裹,也要裹得好看些,這不,孟容初終于忍不住了。
孟容初這兩個字,讓現(xiàn)場的人一下子都傻了眼。就算現(xiàn)在平息,以賀蘭的性子,也不會罷休。
“蘭兒,你別說了。我與爹明日就要出征,今日是為我們踐行。大嫂怕是也不知道里面有麝香,索性你還沒放在身邊使用。”孟昊見孟容初臉色不好,況且這件事宜小不宜大,對賀蘭勸道。
“就是,什么大不了的,肚子里生不出孩子,還怪我的香囊,不會是你自己放進(jìn)去,來栽贓我的吧,這樣你就給你那不爭氣的肚子找了個好借口了。”南宮苑卻不知道停住,火上澆了點(diǎn)油。我心中得意,這火怕是要越燒越旺了。
這話許是直接說到了賀蘭的痛處。殊不知,不是她生不出孩子,而是孟昊不能讓她生孩子。
“你說誰生不出孩子?”賀蘭氣不打一出來,我看旁邊孟昊的臉色也不太好。
南宮苑陰陽怪氣的說“我這話有說錯嗎?賀蘭妹妹你嫁過來也有三年了,三年了這獨(dú)自都沒有半點(diǎn)反應(yīng),可不是生不出孩子么?這麝香也是才發(fā)現(xiàn),那三年也有人用了麝香害你不成?”
“南宮苑你給我閉嘴?,F(xiàn)在就拿這件事說事。你不是口口聲聲去冤枉蘇瑾嗎?好,我這就向尹姐姐求證。尹姐姐,你說說,當(dāng)時蘇瑾是不死一直在你跟前?”
尹靈月剛要說話,就見紙鳶又插嘴道“原本奴婢是一直和三少奶奶在一起的,但中間三少奶奶讓奴婢去看看鶯歌,這段時間,奴婢就沒瞧見三少奶奶。”
“該死的奴才,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賀蘭怒斥道,身邊的丫鬟上前就給了紙鳶兩個嘴巴,打的紙鳶嘴角流血。
雖說紙鳶是我的丫鬟,但這個時候,我是不能護(hù),也不想護(hù)。
“拖出去跪著。”賀蘭說完,就有兩個人把紙鳶拖出去跪在了外面。
尹靈月此時才開口“瑾兒妹妹一直在我房里,期間她的丫鬟的確出去了那么一會兒,但我一直和瑾兒妹妹聊天。這香囊本來要去給賀蘭妹妹送去的,但想到大家都要來吃飯,我就讓喜鵲給帶過來了。”
我面上無波瀾,卻心底感謝尹靈月替我圓了這個謊。
“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明確了。南宮苑,你就是不想讓我有孩子,你的心腸真歹毒??!公公婆婆,今日你們不替我做主的話,我就替我自己做主。杜鵑,去把我的弓拿來。”
一聽到賀蘭說去拿弓,連孟昊都變了臉色。他攔住賀蘭,說道“蘭兒,你別鬧了。爹和娘還在呢!”
“賀蘭,你好大的膽子啊。你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身份,你爹不就是個禮部尚書么?我可是皇上親封的郡主。你敢動我一根毫毛試試。”南宮苑仗著孟容初他們都在,又仗著自己的身份,根本不懼賀蘭。可她這不懼,卻恰恰相當(dāng)于默認(rèn)了麝香這件事。
“孟昊,你聽到了沒有?他們已經(jīng)欺負(fù)到你老婆頭上了。你這要是一走,我不得被欺負(fù)死?你不幫我是不是,我自己來。”賀蘭一氣之下,跑出去,拔出了一個守衛(wèi)的佩刀。
見到賀蘭拿了佩刀,南宮苑這才有些嚇得花容失色,趕忙去拉孟雋擋在自己前頭。
“賀蘭,你不要胡鬧了哈。這要是鬧出人命,事情可就大了。我們可都是一家人。”孟雋起身攔在南宮苑前頭。
我和尹靈月都置身事外。
“一家人?一家人就是這樣害我的?索性尹姐姐還沒生個兒子,這要是生了兒子非得被你毒死不可。”
“你給我住嘴。”孟容初起身,一拍桌子“賀蘭,你再不把刀放下,我就要家法處置了。還有南宮苑,你也好好給我一個交代,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如果真是你故意要害賀蘭,不管你是不是郡主,你已經(jīng)嫁進(jìn)我孟家,我也要對你家法處置。”
南宮苑嚇得說道“公公,這件事真的和我沒關(guān)系,是賀蘭她信口開河故意和我過不去。”
姜子芝趕緊安撫道“老爺,你別生氣。賀蘭,苑兒,你們就別鬧了。這好好的一頓飯,被你們鬧成什么樣了?”
“啊……孟雋,我肚子疼……”南宮苑突然捂著肚子,表情痛苦,看樣子不像是裝的。
“苑兒,你怎么了?”孟雋關(guān)切的問道“快,去叫大夫。”
“蘇瑾,你來看看,你不是陸神醫(yī)的弟子嗎?”姜子芝著急之下,喊我的名字,我頓時驚了一下。
我猶豫間不知道該不該過去,卻被姜子芝催促道“你還不過來?是不是要把人疼死了,你才來?”
“瑾兒不敢。”
我剛要上前,就聽南宮苑說道“我不要她給我看。孟雋,你快去給我找大夫。”
我們所有人都等在正廳,一個守衛(wèi)很快把大夫找來,號脈之下,竟是南宮苑懷有身孕了。一時間,滿堂歡喜。
卻是我與賀蘭開心不起來。
這件事竟然在南宮苑懷孕這件事上平息了,我心有不甘。當(dāng)然不甘的人還有賀蘭。
“此事就這么沒了嗎?你們都不能替我做主嗎?任由她這么害我?”賀蘭卻是越說越委屈,也許不是因?yàn)檫@件事,更因?yàn)槭敲详坏氖虑椤?/p>
這些年陸云樓不許奧德有沒有給孟昊調(diào)理,看那情形,倒像是孟昊不太樂意治理,不然也不會常年在外征戰(zhàn)。
“現(xiàn)在苑兒已經(jīng)懷孕了,多大的一件喜事。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說。你放心,我一定給你一個公道。”姜子芝安撫賀蘭道。
“婆婆你不能偏心。”賀蘭卻還不能罷休,我自然明白她為何這樣。
“好了,蘭兒,我們回屋。”孟昊卻是聽不下去了,覺得實(shí)在丟人,非要拉著賀蘭走開。無奈賀蘭也不能直接對他發(fā)作,只好悶悶不樂的跟著孟昊走了。
但我知道,這件事還沒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