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置信的回頭,看清楚人頭的眉眼后,有種天瞬間塌了的感覺!
竟然真的是他!
可為什么?
他不是很厲害嗎?他不是都能把我大伯震住嗎?為什么……現(xiàn)在連他都死的這么慘?身子沒了,耳朵也被洞穿,用同一根繩子穿了過去,纏了個結(jié)。
我看著那個結(jié),竟看出了神,然后鬼使神差般,順著那根繩子,把后面空余的也從樹上扯了下來。
整個繩子,像是代表了什么般!以司公道士為頂點,然后每纏.繞一個人就綁個結(jié),最前端的六個已經(jīng)綁上了人,而在繩子的后面,還有38個結(jié)……加在一塊,不多不少,正好44個結(jié)!
一結(jié),一人。
那天送我大伯上山的,是44個人!司公道士、林平安等人,就在其中……
而他們現(xiàn)在被綁在了這根繩子上,所以,這后面的38個空結(jié),其實是給我們……剩下的38個人準備的?
想到這里,我心尖一顫,連忙把繩子扔了,拽著江兮兮就跑,屁.股后面就好像有把火在燒一般。先是以最快的速度,攔了輛車,要把她送回縣城??墒巧宪嚨臅r候,江兮兮抓住了我。“易風(fēng),你這么急著催我回去,是不是知道什么?而且,還是跟剛才那件事有關(guān)?”
“你別管那么多,反正這件事跟你沒關(guān)系,你今天回去后就不要再來我們村了!”
我說著,就要甩開她,她更不聽了,我甩開她手,她就去爬窗。我一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褲子上的皮帶卸了下來,當(dāng)成繩子把她捆在了座位上,江兮兮氣的一直罵“流.氓”。
這把司機看傻了,我跟他說地址,他還跟我比個大拇指,說“哥們有一手啊”。
我差點吐血,但沒時間跟他解釋。把錢付了后,就要走,被江兮兮一句“我肯定還會再回來的”,又給生生逼了回來。我急起來,也沒控制住自己,打了她一巴掌。“江兮兮,你不想死就給我聽好了!回去后,就千萬、千萬別再過來了??!不管發(fā)生什么,都別再過來!”
她呆呆的坐在那,發(fā)愣。不知道是因為我的話,還是因為我打了她一巴掌。
我看著,有點后悔,但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說。她跟這件事無關(guān),也沒在44個人的行列當(dāng)中,根本沒必要把花樣年華葬送在我們這窮鄉(xiāng)僻壤里。
如果恨我,能讓她斷了再過來村子的念頭,那再好不過了!
看著他們的車離開,我有一瞬的迷茫。我不知道自己的猜測對不對,可我不敢拿她的命,還有我家人的命來賭。只希望……她能走得掉,而我也能成功帶我媽逃離這里。
………………
想完,我馬不停蹄的趕到了家里,把村頭的事,還有我的猜測跟她說了。我說大伯想要害我們,當(dāng)天44個人,他一個都不打算放過。起初我媽還不太信,可等我把肚子上的黑斑給她看了后,她才終于信了我的話,進去收拾東西。
她一走,我又把衣服撩開仔細看了下。越看越心驚,早上那會,黑斑明明才一個拇指大小??墒遣乓粋€上午,黑斑就大了一倍,照這速度,估計不用到晚上,這個黑斑就會擴大到我小伙伴上面去!
我頭皮發(fā)麻,只覺得身上像綁了個炸彈一樣,穿褲子都穿的不太利索。等我媽收拾間,我騎上車去往親戚家奔走相告了一圈,但要么不在家,要么就覺得我沒睡醒,真正信的沒有幾個。將信將疑的,倒有幾個。
我叔伯就是其中之一,他跟我說。“小風(fēng),昨天小術(shù)有打電話回來。”
我一急,差點從車上摔下來。“堂弟說了什么?”
“他就說有危險,讓我找你,跑。我問他是什么危險,他就把電話掛了。我怕這孩子出事,昨天就去找過你,但你那時候不在家,打你電話又關(guān)機。后來我被點事一耽擱,就到現(xiàn)在了……結(jié)果竟然出了這檔子事……”
經(jīng)他一說,我才注意到,手機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動關(guān)機了。我緊著頭皮,在他家臨時沖了下,好不容易能開機后,就冒出來三個未接來電提示,還有一條微信。
發(fā)件人,我堂弟。
內(nèi)容是……
哥,初七不走,就走不掉了。帶上我爸媽,快逃。
我急忙瞥了眼旁邊的掛歷,眼皮猛跳。
今天就是初七……我們……還走得掉嗎?這個問題沒人能回答,我心亂如麻,只覺得被一只看不見的手扼住了脖子,壓抑的我喘不過氣。從他家出來后,我一分一秒都不敢耽誤,直奔奶奶家。
可老太太固執(zhí)了一輩子,執(zhí)意相信她的兒子是不會害她的,我在旁邊勸說了半天也沒用。眼看著時間就這么耗下去,日頭要下落山了,我一急,也顧不得那么多,拿了她的拐杖就強行拉著她走。
走到門口,老太太拿回拐杖給了我一棍。拐杖敲在我小腿上,刺痛入骨,她看都沒看我一眼,只氣憤的說。“胡說八道!我國兒是從我身上掉下去的肉,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別說他變鬼,就算他變成羅剎鬼,我都不信國兒會害我!”
“那我還是你孫子啊,我會害你嗎?”
她冷哼,“他是親的,你不是。”
她這句話堵了我所有的話,心寒之下,我也沒再勸。剛準備走,院子的門就被人推開了,嘩啦一下進來二三十個村民。為首的一個,是操著殺豬刀的李大爺。他滿身橫肉的拿刀指著我們,“你們易家的人把整個村的人都害了,竟然還想跑,今天不給大家個說法,你們跑得掉嗎?”
他們每個人都帶著工具,就連婦女都帶著把菜刀。我看著心驚膽戰(zhàn),生怕他們憤怒起來就砍過來。拼命在那緩和大家的情緒,想勸大家跟我一塊走??墒?hellip;…哪里能勸的下來?
那天,我大伯長明燈滅了,以及“打卦”結(jié)果都是陰卦,這些都是大家親眼看見的!
而且誰都不是傻子。
一根繩子上的六個人,全在我大伯的葬禮上出現(xiàn)過。我能數(shù)出44個結(jié),他們數(shù)不出來?我能看出這事跟我大伯有關(guān),他們會看不出來?
又加上入殮那天,我大伯還抓過我手,種種跡象都在表達我大伯尸骨未寒,怨氣作祟。
我所有的勸說,都成了徒勞。他們的情緒越顯激憤,開始在院子里砸東西了。我奶奶氣的拿拐杖敲的地面啪啪響,“迂腐!愚昧!我的國兒好好的躺進了棺材里,你們的兒孫死了,那是氣數(shù)已盡,憑什么要扯上我國兒?”
這句話如同一個導(dǎo)火索,把村民的怒火都激到了頂點,直接好幾個人撲過來。我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就被幾個壯漢壓著捆上了繩子。不僅是我,我們易家所有的直系親屬,都被他們抓了過來,然后壓著跪在我大伯的墳前。
我看著那逐漸暗淡的天色,急的口干舌燥,可我說到嗓子啞了,也沒人相信我。
甚至還有人給了我一巴掌,“呸!你們易家人說的話,都他.媽是屁!什么初七走不走的,老子不吃這套!反正村子里要是再死一個人,我就扔一個易家人下去。死兩個,我就扔兩個,這個坑要是填滿了,老子就再挖一個!我就不信,這么多易家人來陪葬,會平息不了他易安國的怒氣!”
他一邊說,一邊讓人去把我大伯的墳挖開大一點,好用來扔我們……
我還想勸,被我媽拽住了。“小風(fēng),解開繩子后,你趕緊跑,去‘門前山’找你二伯。”
我一慌,連忙問。“那你們呢?”
“別管我們,現(xiàn)在只有找到你二伯來,我們才會有救!”
“但萬一,二伯他不在山里呢?不行……我還是守在你身邊吧,鄉(xiāng)親們肯定不會真的扔的。”
我媽笑出了聲,溫柔如昨。“傻孩子。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有人性,但不是誰都有人性。平時你分辨不出,可只要事情會危害到他們自己時,這些人就會暴露出來。為了保全自身安危,他們往往會選擇抹殺自己的人性。”
我瞪大眼還沒反應(yīng)過來,我媽不知從哪摸了個石頭,竟然把我的繩子給割開了。一割開,她就急忙推了我一把,然后大吼了一聲“跑”!我?guī)缀跏菞l件反射的彈跳了起來,爆發(fā)出了生平最大的潛力,往東邊前門山跑。
等村民反映過來時,我已經(jīng)跑出去很遠了。他們想追,追不上,一氣之下,有人一腳把我媽踹進了剛挖出來的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