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師傅有事出去了,只留下我和爺爺以及秋月在家里,到了飯點,爺爺以做飯?zhí)闊橛勺柚骨镌孪聫N,點了一桌的外賣。
正當我們剛開始吃的時候,門外走進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阿彌陀佛,小兄弟,我們又見面了”一個胖胖的大和尚在門口宣了聲佛號便笑嘻嘻的走了進來。
我轉(zhuǎn)頭一看,那和尚長的肥頭大耳,笑起來兩只眼睛就只剩下一條縫了,不正是當初和師傅配合打死周長利的那個宗教局組長。
不知道為什么,我每次看到他瞇著個眼睛,走起路來渾身的肥肉一顛一顛的樣子我總有一種莫名的喜感。
“大師您怎么來了”雖然他的樣子挺好笑的,不過我可沒忘記他跟周長利交手時那一記記勢大力沉的重拳,以及最后那一記打碎周長利能夠硬扛桃木劍的頭骨的重拳,所以我還是對他保持著一定的尊敬,更不用說他還是師傅說過的可以信賴的人。
“阿彌陀佛,在下法號無憂,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出家人,當不得大師的稱呼,小兄弟還是叫我的法號吧”無憂和尚笑嘻嘻的說道。
看著他一臉的笑容,我也不由的想笑,心說這無憂的法號倒是跟他很配。
“咕嘟、咕嘟”
我突然發(fā)現(xiàn)這無憂和尚走進來以后除了跟我打招呼以外就是盯著桌上的飯菜看,喉嚨還時不時的上下動著。
“難不成他餓了?”看著他這副模樣我不由的猜測到。
“大師,您還沒吃飯吧,我這就去給你做些素食”我看了一眼桌上,米飯是現(xiàn)成的,桌上滿滿的都是雞肉、魚肉,就是沒有一道青菜,而且就算有青菜也不知道是不是用植物油炒的,所以我打算親自下廚去做些素菜。
“不用、不用麻煩了,這些就挺好”無憂和尚伸出蒲扇般大小的手一邊攔著我一邊毫不客氣的坐了下去。
“和尚不是吃素的嗎?他怎么吃這么多肉?而起吃的這么急,就像好幾天沒吃過飯一樣”我看著狼吞虎咽的吃的滿嘴流油的無憂和尚不禁有些無語。
“大師、大師,你怎么吃肉啊”爺爺被無憂和尚的吃相給嚇了一跳。
“沒事、沒事,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無憂和尚稍稍停了片刻從嘴里擠出這么一句。
“道臨、道臨,你過來一下”爺爺看了正大吃大喝的無憂和尚一眼,拉著我走到了一邊。
“怎么了?”我有些奇怪的看著爺爺。
“這人你那認識的?你怎么把假和尚招家里來了?”爺爺往無憂和尚那里看了一眼,無憂和尚依然在很投入的吃著,根本沒在意我和爺爺?shù)男幼鳌?/p>
“爺爺,他是真和尚,而且可厲害了”我看了一眼被爺爺當中假和尚的無憂和尚,好不容易才憋著笑意,趕緊跟爺爺解釋了一番。
“哦,是這樣啊,你沒說我還真看不出來”爺爺感慨的說道。
“呃”一聲飽嗝,我轉(zhuǎn)身一看,只見桌山原本只動了幾口的足夠兩人份的飯菜已經(jīng)被無憂和尚一掃而空,桌子上只剩下幾個空蕩蕩的碗了。
“嘿嘿,不好意思,你們二位還沒吃飽吧,都被我吃了”無憂和尚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光溜溜的腦袋。
“沒事、沒事,我們自己再做些就好了”爺爺說道。
“我去煮好了,你們等著”紅光一閃,秋月已經(jīng)進了廚房。
“糟糕”一時沒來得急攔住秋月,這時候我也不好進廚房把她哄出來了,畢竟再這樣做那我們的意圖也太明顯了。
“小兄弟,你好福氣啊”無憂和尚對秋月的突然出現(xiàn)好像一點也不奇怪。
于是我把求救的目光看向爺爺,爺爺也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辦法。
“莫非”只見他不斷的示意我看向無憂和尚的方向,我的心里升起一個想法。
“你不如地獄誰入地獄”我咬了咬牙,微不可察的沖著爺爺點了點頭。
我看了一眼還一副意猶未盡的盯著桌上的空碗的無憂和尚,心里不由的升起一股同情。
很快,秋月就端著一大盤黑漆漆的東西從廚房興沖沖的飄了出來。
“這、這是什么”很明顯無憂和尚被面前這一大碗黑乎乎的東西嚇到了。
“紅燒茄子”或許是許久沒有做菜,秋月顯得很興奮。
“道臨,我突然想起來,我跟人約了時間下午一點去給人看風(fēng)水”爺爺假意看了看時間說道。
“是嗎,我正好也有事要出去一趟,一起走”我當然不會留在這里趕緊也找了個接口開溜。
在我和爺爺對無憂和尚投以同情之后我們溜出來店鋪,當我走出店門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無憂和尚在秋月飽含期待的眼神中顫抖著手夾起一塊黑乎乎的東西塞進嘴里。
看著他瞬間垮下來的臉我不由的感到一陣慶幸,慶幸我得以逃脫。
我知道無憂和尚這次來不是來找我的,他是來找?guī)煾档?,所以我躲在外面給師傅打了個電話,跟他說明了情況。
“唔,我馬上回去,你叫他等等”師傅在電話里這樣說道。
接下來,我躲在離家不遠的一家小飯館里跟爺爺吃過午飯后,估摸著無憂應(yīng)該也吃完了,我就慢悠悠的走回家。
到了家里,果然,這頓飯已經(jīng)吃完了,秋月不知道去了那里,無憂和尚坐在那里一副靈魂出竅去見佛祖的樣子,目光呆滯的看著門口,顯然還沒從剛剛的那頓可怕的午飯里回過神來。
“大師、大師”我站在他的跟前,對著他的眼睛揮了揮手。
“呃、哎”無憂和尚終于回過神來。
“這小姑娘的廚藝當真非同一般啊”
無憂和尚還是挺厚道的,不敢直說秋月的廚藝可怕,只是說非同一般,就這么一句話,我就對這和尚的好感度上升了一個臺階。
“是啊,相當?shù)姆峭话惆?rdquo;我看著無憂和尚黑漆漆的嘴巴感慨到。
“小和尚,你怎么來了”我回頭一看卻是師傅回來了。
“阿彌陀佛,小僧此次前來是為了鳳鳴湖的事情而來的”無憂和尚見了師傅趕緊站起來,低宣了一聲佛號說道。
“哦,你也知道了”師傅問道。
“是的,那天接到前輩的電話之后,在處理完陳老虎的事情以后,我便派人盯著這個工程了,誰曾想,這么快就出現(xiàn)了變化”無憂和尚說道。
“是啊,沒想到這么快就出問題了”師傅嘆了口氣說道。
“不知前輩對著鳳鳴湖的變化有沒有什么看法”無憂和尚問道。
“你親自去那里看過了嗎?”師傅問道。
“嗯,小僧親自看過,那湖水確實變的血紅,瀑布的水也已經(jīng)完全變色,而且空氣里滿是血腥味”無憂和尚收起了笑嘻嘻的表情,一臉的嚴肅。
“你是有發(fā)現(xiàn)什么?”師傅知道無憂來這里肯定不是僅僅來吃飯的。
“小僧才疏學(xué)淺,只看出這湖水和瀑布里怨氣沖天,只怕這里面有什么我還不知道的事情發(fā)生,所以才來向前輩請教”無憂和尚想了想說到。
“怨氣沖天?你既然派人盯著工程,那你也一定知道最近施工隊在鳳鳴山上做了些什么吧”
師傅想了想問道。
“嗯,我已經(jīng)詢問過了,昨天鳳鳴山頂上的施工隊剛剛按照施工設(shè)計把鳳鳴山頂?shù)牟糠址排谕破搅?rdquo;
“我是道士,便按風(fēng)水地理來解釋,鳳鳴山的地勢我很了解,整體來說就是一個鳳凰展翅的地形,這樣的地形本是極佳的風(fēng)水,可是現(xiàn)在鳳鳴山山頂被毀,從地形上說,等于破了這極佳的風(fēng)水,而鳳凰無故被被殺,所以怨氣沖天,陰陽互轉(zhuǎn)直下,原本的好風(fēng)水一下子就變成了極惡的風(fēng)水了!”
“風(fēng)水由極佳變成了極惡?后繼會不會有什么影響”
“暫時還不知道會有什么影響,風(fēng)水之事原本就是虛無縹緲之說,風(fēng)水引起的變化更不是一時半伙能夠出現(xiàn)的,后繼會怎樣,那還有待觀察”師傅沉吟了一會兒說道。
“既然如此,那小僧只好加派人手注意這里的變化就是了”
“對了,這次我來是跟前輩告別的”無憂和尚說道。
“你要走了?”師傅問道。
“是啊,周長利伏誅,我這次也算是沒有白來一趟”
“可是那個養(yǎng)蠱人呢?他還殺了金大發(fā)滅口呢!你們就不管了嗎?”我一聽他要走了不由的感到有些失望。
“不,那個養(yǎng)蠱人的身份我們大概已經(jīng)知道了,他叫巫三,是南苗一帶的人,這人不知道什么時候起跟周長利勾搭上了,原本我打算追查到底的,只是這家伙滅口金大發(fā)以后就躲了起來,一時半伙也找不到,而我因為誅殺了局里通緝已久的周長利,局里要我回去匯報情況,等匯報完了我會再來的”無憂和尚解釋到。
“好了,既然話已經(jīng)說清楚了,那貧僧這就告退了”無憂和尚說完就走出了店鋪。
我們看著他離開,直到他的身影從我們的眼里消失。
“師傅,我們不是要去鳳鳴湖查看嗎?為什么不告訴他?”
“你忘了我說的嗎?宗教局里有叛徒”
“可你不是說這個和尚可信嗎?”
“和尚確實可信,可我新不過局里其他人,你看,他這邊剛剛誅殺了周長利,正要追查巫三,那邊局里就派人把他叫了回去,美其名曰是匯報工作,可這不正是給巫三逃跑的機會嗎?”
“原來如此”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