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里,即使師傅就在我的面前,我也無法看清,只能看到他已經(jīng)一動不動了,他的身體已經(jīng)殘破不堪,一個鬼子正叼著一條腿坐在我的旁邊大嚼,對于近在咫尺的我根本就連看不看一眼。
“滾開,滾開”不知道那來的力氣,我瘋了似的把還在師傅身上撕咬的鬼子推開,那些鬼子似乎受到了什么指示雖然不滿卻并不攻擊我。
“師傅、師傅”突然我可以說話了,我抱著師傅輕飄飄的殘軀嚎啕大哭,哭的像個孩子。
我的心里充滿了自責(zé),因為我的原因害得師傅在占盡優(yōu)勢的情況下,被周長利害死,我恨我的無能,我一次又一次的連累著身邊的人,我恨周長利,他卑鄙無恥的利用了師傅對我的愛護,以我為人質(zhì),害死了師傅。
“哈哈哈哈,太棒了,太棒了,就是這樣,生氣啊、憤怒啊、來找我報仇啊”周長利癲狂的聲音透著一股詭異。
“來吧,來吧,我要去你家里,把你所有的家人當(dāng)著你的面全都撕碎喂我的鬼子,怎么,你還不服氣啊,怪誰啊,都怪你,怪你怎么這么沒用,你這個廢物,來啊”
“啊”我放下師傅的殘骸,狂吼著揮舞著桃木劍拼命的砍向周長利。
然而我所作的一切在周長利的眼里就像兒戲,他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里,不管我多么努力的攻擊他,他總能輕描淡寫的化解我的攻擊。
“怎么,你就這點本事,就這,你也想為你師傅報仇”周長利一揮手,把我劈向他的長劍往邊上一帶,我腳下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
“來啊,你這個廢物,我看你師傅也算是個高手,他怎么就瞎了眼收了你這么個廢物,不光是一點忙都幫不上,還盡是拖他后腿,現(xiàn)在好了,他被你害死了,嘿嘿嘿”周長利不斷的挑釁我,不斷的刺激我。
“沒錯,師傅是我害死的,都是我的錯,我要為他報仇”我瘋了一樣舞動手中的桃木劍,可是沒有一點用,我的攻擊對他來說就像只煩人的蒼蠅,他只要輕輕一揮手,就能把我打倒。
可是無論我被打倒多少次,我都緊握著桃木劍,強忍著疼痛從地上爬起來,然后再撲向周長利。
我知道我是不可能打敗他的,我唯一的想法是就算是死,我也要從他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我像瘋了一樣撲向他,他的手輕輕一揮,我就只覺的腦子一懵,就像飛速行駛的汽車撞上了一堵墻,踉蹌著后退了幾步再次摔倒。
“好了,火候差不多了”周長利陰惻惻的看著我說道。
“呼哧、呼哧”我試圖再次爬起來,可是最終只能無力的趴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我憤怒的看著他,如果眼睛能殺人,他早就被我殺死幾百次了。
“太棒了,完美的眼神,就是這樣,就是這樣,記住待會兒一定要保持住啊”周長利說著對我揮了揮手。
我看著他的手從我的眼前揮過,一股奇異的氣息涌入我的鼻腔,我只覺的眼睛一黑便再也起不來了。
不知道為什么,我現(xiàn)在處于一種非常奇怪的狀態(tài),我的眼睛看不到,可是我的感知卻依然在有效的運作著,我只覺得我的身體被一只小手給舉了起來。
然后就像騰云駕霧一般移動,沒過多久,我只聽到一聲輕響,那是電梯的聲音,隨后一震,電梯開動了,我能感覺的到我在下降,只是不知道他們要把我抓到那里去。
這時候,我已是心如死灰,我知道我根本不是周長利的對手,現(xiàn)在落在他的手里肯定是兇多吉少,我現(xiàn)在所牽掛的只有爺爺和秋月,其實在剛才在我發(fā)現(xiàn)站在我身邊的是周長利的時候,我已經(jīng)在試圖叫秋月出來幫忙了,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秋月并沒有出現(xiàn),或許她也出了什么意外。
“叮”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一聲輕響,電梯停了。
“嗒嗒嗒”我聽的出來這是周長利的腳步聲,這里似乎是一個非常空曠的地方,周長利的腳步聲在這個空里里回蕩,隱約間,似乎還有人的呻吟聲、慘叫聲。
“吱呀”在一陣刺耳的開門聲中,我們進入了一個新的空間,隨著大門的打開,可怕的哀號聲、慘叫聲、呻吟聲、求饒聲如潮水般向我涌來。
可怕的聲音讓我仿若置身于地獄之中,然而我卻什么也看不見,只能聽,聽著那些可怕的聲音,猜想著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嗒嗒”周長利走了進去。
突然所有的聲音都停了下來,似乎在畏懼著什么,氣氛頓時凝重了起來,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事情正在發(fā)生。
“行了,放在那里吧”周長利的聲音莫名的帶著一股興奮,就像孩子看到了什么好玩的東西一樣。
“砰”一陣巨痛從我的背上傳來,我似乎被扔到了一個石臺上。
“嗒嗒嗒”冰冷的腳步聲漸漸向我走近,周長利來了!
“嘿嘿嘿”陰惻惻的笑聲傳來。
一只冰冷干枯的手把我的胳膊抓住,拉直,然后捆綁,繩子勒的很緊,幾乎要勒進我的骨頭里,接下來,我的另一只手,兩條腿都受到了同樣的待遇。
“喀嚓”似乎是什么機關(guān)被啟動了,我只覺得我所躺的地方在旋轉(zhuǎn)。
“咔”一聲輕響,旋轉(zhuǎn)的石臺停了下來。
“嘿嘿嘿,醒來吧”隱約間我只覺得一道清風(fēng)在我的面前拂過。
我努力的睜大眼睛想要看清一切,然而奪目的亮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淚水順著眼角流下模糊了我的視線。
“嗯,不錯、不錯,這么快就醒了,果然是塊好料子”周長利看著我的樣子就像看著一件稀罕物,手托著下巴,看著我品頭論足。
“呸”我憤怒的朝聲音的方向吐了口口水。
“哼哼,還挺有力氣的,不過你的好日子也就到這了,我希望你待會兒還這么有活力”周長利一把抓住我的頭發(fā),把我的頭拉起來。
這時候我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室內(nèi)的光線,眼睛又能夠看見東西了,然而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看到的,這里簡直就是地獄!
這是一個很大的空間,空氣里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地上滿是污血,這里有些像地下停車場,到處都是巨大的柱子,在我視線所能看到的地方,每一根柱子上都綁著一個人,而其中一些或許已經(jīng)不能稱之為人了。
在離我最近的一根柱子上,綁著的是一具已經(jīng)完全被剝?nèi)ド眢w皮肉的軀體,森森白骨完全暴露在空氣中,薄而透明的薄膜下,所有的內(nèi)臟我都能看到一清二楚,心臟的每一下起伏都毫無遮擋。
在稍遠些的地方,是一個被剝?nèi)ヒ话肫と獾娜耍€活著,在無力的低聲呻吟,這個空間里還有許多這樣的人,有的失去了上半身的皮肉,有的失去一只手、有的是腳,有的已經(jīng)無力呻吟,有的在低聲哭泣,有的只是絕望而空洞的看著前方。
看著眼前血腥恐怖的一幕,我真的懷疑我是在做夢,而且還是在做一個怎么也醒不過來的恐怖的噩夢。
“嘿嘿嘿,怎么樣,這些都是我的杰作”周長利掐著我的下巴強迫我看著那些人。
“你這個惡魔,不得好死”我憤怒的罵道。
“不得好死?嘿嘿嘿,這句話我聽了快一百年了,可是當(dāng)初對我說這句話的人都被我剝皮拆骨,死的不能再死了,而我呢,我還活的好好的,還活得越來越好”周長利無比得意的說道。
面對他的無恥言論我卻無話可說,現(xiàn)在我不過是砧板上的魚等人宰割,那里還有底氣說什么大話。
“嘿嘿,怎么不說話了,說啊,罵我啊,掙扎啊,你不想為你師傅報仇了嗎”周長利卻不打算放過我,他在我腦袋上戳了戳戲謔的說道。
“混蛋,你這個人渣,我死也不會放過你的”我破口大罵道。
“沒錯、沒錯,就是要這個精神,記住,待會兒一定要堅持住啊,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呦,希望你能成為我最完美的一件作品”周長利拍了拍我的腦袋陰惻惻的說道。
周長利說完便轉(zhuǎn)身走下高臺。
“嗒嗒”他的腳步聲就在這附近,不一會兒他提著一個巨大的斑駁的提包走到了我的跟前。
“哐啷”提包被他扔在地上,里面發(fā)出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
“咕嘟”雖然我無比的痛恨周長利,可是看著下面那些人恐怖的模樣,我還是害怕了。
“嘩啦”周長利一把拉開提包,無比濃厚的血腥味隨著提包的打開猛的涌出,出現(xiàn)在我眼前的是七八排各種各樣奇怪的工具,有的是鋒利無比的小刀、有的是個小鉤子、有的是個小錘子,而更多的,是我根本就認不出來的東西,雖然我認不出,但是這些工具上無一例外的有著濃厚的血腥氣。
“看見了沒,這些可是我的寶貝呢,跟著我?guī)资炅?rdquo;周長利拿出一柄薄薄的小刀,無比溫柔的撫摸著鋒利無比的刀鋒,那溫柔的樣子就像在看著他最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