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shí)不用師傅提醒,我也覺得情況不對了,燈光通明的大廳里本該有五六個保安的,可是現(xiàn)在一個都沒見著,就算他們?nèi)パ策壛耍梢膊恢劣谝粋€都不留下。
“師傅,要不咱們先撤吧”人在面對未知的事物的時候容易產(chǎn)生各種聯(lián)想,我也不例外,為了安全起見我建議師傅先退出去,等我們觀察清楚了再來。
“不,這幫人成天只會裝神弄鬼的,我倒要瞧瞧他們能耍出什么花招來”師傅搖了搖頭否決了我的提議。
既然師傅這么說了,我自然不好再說,反正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師傅都不怕我這做徒弟的自然不好給他丟臉。
“好,師傅,那我就帶你上去。”說著我就帶著師傅往電梯間走去。
“不,咱們不坐電梯,走樓梯”師傅攔著我說道。
“哦,是了,師傅是擔(dān)心坐電梯容易被他們發(fā)現(xiàn)”我稍稍一想便明了師傅的意圖。
經(jīng)過一番尋找,我們在大樓的一側(cè)找到了樓梯間,推開門我們走進(jìn)了昏暗的樓梯間。
“唉,要爬十八層呢”我站在樓梯口看著頭頂不斷向上蔓延的樓梯不由的有些發(fā)愁。
“走吧”
等我回過頭,師傅已經(jīng)沿著樓梯往上走了,我趕緊跟在他的身后慢慢的往上走。
這里每一個拐角處都有一盞照明的燈,這些燈的燈光顏色有些奇特竟然呈現(xiàn)出一種淡淡的綠色,而亮度不過勉強(qiáng)照亮我們腳下的路而已。
“呼哧、呼哧”昏暗的樓道里不斷響起我沉重的呼吸聲,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只覺得已經(jīng)快要筋疲力盡了。
“怎么才到十一樓?”又經(jīng)過一個樓梯的轉(zhuǎn)角處,看著墻面上碩大的數(shù)字,十一,我的心里不由的感到一陣無力。
“師傅,休息一會兒吧”我扶著欄桿大口的喘著氣,擦了把汗,看著依然一臉風(fēng)清云淡的師傅不由的感到一陣羞愧,想想師傅怎么說也是五六十歲的人了,這體力可完全比我這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強(qiáng)的多了。
“唉,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師傅嘆了口氣便找了個干凈些的臺階坐了下來。
樓道里十分安靜,淡綠色的燈光下只有我和師傅兩個人,師傅自從坐下以后便一言不發(fā),只是拿著眼睛四處張望,一會兒盯著那盞燈看一會兒盯著樓梯的欄桿看,似乎在找什么。
“難道這樓道里有什么問題?”雖然的心里滿是疑惑,不過既然師傅不說自然有他的理由,我也不好去問。
“道臨,你試試看,能不能把那盞燈的燈罩拿下來”師傅突然說道。
雖然有些奇怪師傅怎么對燈罩感興趣,不過想來他不會無聊到潛入別人的公司就為了看看他們照明用的燈罩,這里面必然有我不知道的理由。
我回頭看了看墻上的那盞照明用的小燈,比劃了一下,還好,雖然有點(diǎn)高不過我勉強(qiáng)還能夠得著。
我惦著腳尖努力把手往上伸,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個燈罩給弄了下來。
“師傅,給”我把燈罩遞給師傅,然后習(xí)慣性的拍了拍手掌,細(xì)微的粉末隨著我的動作飄散在空中。
師傅接過燈罩,翻來覆去的把玩了一會兒,又伸出一只手指頭在燈罩上抹了一下,只見一層淡綠色的粉末被刮到他的手指上,師傅用手指搓了搓粉末,若有所思的看著手指。
“莫非”我算看出來了,問題應(yīng)該是出在這些淡綠色的粉末上。
“行了,走吧”師傅打斷了我的話,站起身來轉(zhuǎn)身往上走。
“額”我愣了一下繼續(xù)跟著師傅往上走。
十二層、十三層,我們逐層往上走。
“呼哧、呼哧”不知怎么回事,我的腳步特別沉重,我很快又累得不行了。
“師傅,再休息一下”不得已我只好再次停下。
師傅回頭看了我一眼,突然向我走來。
“把腳抬起來,左腳”
“怎么了?”我疑惑的抬起腳。
“這是什么?”我的腳底不知什么時候粘著一張黃紙。
我把那張皺巴巴的紙從腳底上拿了下來,抻平,赫然是一個人的形狀,紙人上用紅色的染料畫出一雙瞇著的眼睛,一只帶著詭異笑容的嘴。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風(fēng),紙人在我手里輕輕擺動,詭異的笑容,就像在看著我笑。
“哼,雕蟲小技”師傅一把把紙人拿過去,雙手一揉,紙人突然燃燒了起來,隨著紙人的燃燒一股黑煙從火光里冒出,隱約間,我似乎聽到了一聲哀嚎聲。
“行了,走吧”師傅轉(zhuǎn)身繼續(xù)往樓上走去。
我趕緊跟上師傅的步伐,顯然這樓道已經(jīng)被人做過手腳了,我竟然不知不覺中中招了。
十四層、十五層。
大概是去除了那個紙人,這一回我的腳步顯得異常的輕盈。
“師傅,馬上就到了”我看著墻面上大大的十七說道。
“未必”師傅頭也不回的說道。
“未必?什么意思?”我疑惑的跟上師傅的步伐。
十一層!
我看著墻面上的十一不由的揉了揉眼睛,沒錯,真的是十一!
“果然”師傅看著墻上的數(shù)字說道。
“師傅,怎么回事,我們剛才不是在十七樓嗎?”我疑惑的問道。
“沒錯”師傅還是這么的言簡意賅。
“那為什么我們現(xiàn)在在十一層?”我簡直快瘋了,我都懷疑我是不是中了鬼打墻,可是出現(xiàn)鬼打墻的時候不是因該有鬼啊、陰氣啊之類的嗎?為什么我一點(diǎn)感覺都沒有?
“還記得我剛才叫你做的事嗎?”師傅竟然還是那么平靜。
“嗯,你叫我把燈罩卸下來”我想了想說到。
“沒錯,然后我做了什么?”你擦了一下燈罩就把燈罩扔了。
“你看”師傅突然轉(zhuǎn)過身,背對著我。
“咦!這是什么?”我趕緊走過去,這一看,卻讓我看到了奇異的現(xiàn)象。
師傅的手指上出現(xiàn)了一道碧綠的熒光。
“磷火,又叫鬼火”師傅拍了拍手,手指上的磷光頓時無影無蹤。
“磷火,那不是尸骨上的”我聽了師傅的解釋我不由得一愣。
“沒錯”沒等我說完師傅就說道。
“難道這些燈罩上涂的都是那些東西?”
“嗯,每一盞燈上都涂了尸粉”師傅顯得有些生氣。
一想到這一路上我們經(jīng)過了那么多的樓道,每一層都有這么一盞涂滿尸粉的燈,我就不由的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可是他們這樣做有什么意義?難道我們在這樓道里打轉(zhuǎn)跟這涂了尸粉的燈有關(guān)系?
“我曾經(jīng)聽人說過,有畢生鉆研鬼道之術(shù)的外道以馭使一只最兇狠最惡毒的惡鬼為畢生愿望,他們成日混跡于那些怨氣沖天的亂葬之地,提取那些冤死、慘死的尸骸作為原料以煉制惡鬼,更有甚者抓取活人以殘忍的方法將他們殺害,然后利用產(chǎn)生的怨氣、尸骸煉制惡鬼,而那惡鬼又分為有形與無形兩種,一為白骨惡鬼、二為冤魂惡鬼,我看閣下的手段,斗膽猜測一下,說的不對,還請閣下見諒!”
“怎么回事?師傅在跟誰說話?”我疑惑的四處查看,可是這樓道里除了師傅和我意外,就只有一堵白墻、一盞青燈,除此以外根本就沒有什么人。
“閣下以尸粉為本,蒙了尸皮的燈罩為底,布下著這迷離之道,只怕是昔日惡名遠(yuǎn)揚(yáng)的白骨教中的那一位吧?只是我聽聞白骨教經(jīng)過三十年前一役,早已所剩無幾,而其中還算有些名氣的,怕是只有依然在逃的外號周老怪的周長利了吧。”
“嘿嘿嘿、哈哈哈”突然一陣陰惻惻的怪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想不到啊,想不到,在這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竟然有能夠看破我的布置的人,竟然有僅憑我布置的手法就能猜出我的身份的人,老頭,你不簡單啊”陰沉的聲音飄渺不定,讓我根本沒辦法找到那人的藏身之地。
“別找了,他不在這里”師傅抓住我的手臂低聲說道。
“那里,那里,在下不過一個山野之人而已”
“哼,我管你山野之人也好,廟堂高官也罷,進(jìn)了我的迷離之道容易,要出來只怕你們得脫上一層皮”
“呵呵,也不盡然,迷離之道不過是中障眼法罷了,對付一下普通百姓還行,如果遇上高手就是一擺設(shè)而已,就算是我這還未出師的笨徒弟,只怕也能破了”師傅輕輕一笑說道。
“哼,你這傻子徒弟連中了我的厭勝之術(shù)都懵然不知,竟敢吹牛說能破了我的迷離之道”那人似乎覺得被看輕了顯得十分的憤怒。
“不如我們打個賭,如果我輸了,我們?nèi)螒{你處罰,絕不反悔,如果我僥幸贏了,你我便見上一面”
“哦,怎么個賭法?”那人似乎被師傅勾起了興趣。
“你說我這笨徒弟破不了你的迷離之道,我卻不服,這樣,你我賭約訂立之后,我只跟我徒弟說一句話,之后便任他尋找破解之法,我絕不說話,如果他能破得了你的迷離之法便算我們贏,如何?”
“唔,有意思,有意思!好,我就和你賭了!”那人似乎覺得十分有趣一口答應(yīng)下來。
“師傅,我”我聽到師傅竟然要讓我去破解那人的手段心里不由的就慌了。
“無妨,你過來”
“哦”我看著師傅一派胸有成竹的樣子只好乖乖走到師傅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