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在聽嗎?”
見我許久不回聲,張揚顯得很疑惑。我來不及解釋掛斷電話騰地起身,盯著馮家那倆人說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于染路上就不停地給我使眼色,顯然她也覺得不對勁。見我起身她迅速做出戒備的姿態(tài),靜靜看著二人。
“嘿嘿··”
沒想到他倆對視一眼,古怪的笑了笑扭頭朝村子里跑去,他們的速度出奇的快。于染冷哼一聲,撒腿就追了出去。等我反應過來他們在故意引我們進村的時候,她只剩下個影子。
“真他媽的!”
我瞬間頭大,硬著頭皮追了上去。很快就追到于染,但眼前早沒了那兩個人的影子。放眼望去這個小村子到處插著黑色的小旗,路面上一個人都沒有,整個村子死一般的沉寂和我村神似。
而且我注意到這些房子都是木制的,許多房檐上的木頭都已腐爛,變得黑乎乎的。
“這村子好怪。”
于染也在仔細的觀察著,邊說邊往里走。我趕緊拉住她把張揚說的話學了一遍。她聽后愣了下,有些不確定的開口:這是雷鈺說的?
我一陣點頭,張揚說的不會有假。她額頭滲出一層汗珠,神色慌張的朝四周看了看,轉(zhuǎn)身的時候吸了口冷氣。
跟著她轉(zhuǎn)身,我才發(fā)現(xiàn)剛剛走過的小路赫然變成了懸崖。
退無可退!
“會不會是迷魂陣或者其它鬼把戲?”
想到之前和天際線遇到的迷魂陣,我抱有一絲希望的問道。于染說這懸崖是真的剛才的小路才是幻境。說完她還嘀咕為啥路上沒發(fā)現(xiàn)呢。
我臉色一沉問她該怎么辦。
“既然這里是懸崖,那村口肯定在村子另一邊。”
她這話倒是沒錯,依山而建的村落大都如此,可一想到那倆人的眼神我就覺得頭皮發(fā)麻,更別說進村了。
看出我的憂慮,她有些歉意的說不該讓我跟她插手此事。
“得了吧,不跟著你我又能去哪兒?”
被她說的沒了脾氣,反正都要闖一闖村子還不如爺們兒起來。想到這我主動朝里走去,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邊往里走邊打量起那些小黑旗,上面密密麻麻的畫著各種古怪的符號,就連于染都不知道上面寫的是什么。我們走到哪里,離我們最近的小旗就會猛烈的搖起來,發(fā)出小孩子哭泣一樣的聲音。
這讓我倆的精神絲毫不敢放松,生怕突然有東西從某個角落殺出來??熳叩酱孱^的時候驚奇的發(fā)現(xiàn)有戶人家的門開著,我倆驚喜地走過去。
剛到門口于染拉著我就往回走,還小聲的說了句:里面有東西。
沒走出幾步身后就傳來中年女子的聲音:客官來了就進來歇歇腳吧。
聽聲音不像是臟東西,我疑惑的扭過頭卻發(fā)現(xiàn)眼前竟是一副完整的骷髏,嚇得倒吸一口冷氣。骷髏對著我上下頜骨微微移動,又傳來中年女子的聲音:敢問客官哪里人呀,怎么穿著如此奇怪。
于染瞪了我一眼,啥都不說拉著我就走。骷髏就在后面跟著,大概走出二十米遠她才離開。
“呼··”
我嚇得一身冷汗,半天說不出話。于染沉吟片刻,突然說我知道了。
“這是個古村,你看剛才那骷髏說話都是文縐縐的。只是不知是什么原因讓她死后還以為自己活著,否則剛才咱倆就完了。”
說完她往后一指說你看那酒幌。扭頭看過去才注意到骷髏家門口豎著根木桿,上面果然有褪色的酒幌怪不得那骷髏一副店小二的姿態(tài)。
“這村里其他人八成也是這樣,得趕快出去。等下要在遇到這東西,就當沒看到。”
正如她猜的那樣,接下來我們又遇到好幾具骷髏,聽聲音男女老幼都有但都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死了。好不容易擺脫他們以為能逃出去的時候,出村的路口卻被堵住了。
一大堆土像小山似得堆成拱形,兩邊全是密林想出去就只能爬過去。可當我倆累得滿頭是汗的爬到頂部,卻發(fā)現(xiàn)地上躺著三具尸體。
他們的胸膛都被挖開,肚子里面空空的內(nèi)臟全部消失。雖然見過類似的畫面,可我還是一陣反胃。于染臉色倒沒怎么變化,蹲在尸體旁舔了舔嘴唇:“這應該就是馮家死的那三個人。老爺子的尸體應該就在附近。”
她剛說完,我們身前猛地吹過一陣陰風,隨即有個人從對面上來。此人一身壽衣,眉宇之間都與馮先生很像無疑是死去的馮老爺子。
他臉色白的嚇人,上來后直勾勾的盯著我們,嘴角露出滲人的怪笑。
我下意識地往后退了退,于染卻拉住我說你別怕,他是活人。
“啥?”
我驚得張大嘴,心里卻突然放松許多。
再朝他看去發(fā)現(xiàn)他鼻孔時松時緊,肯定是在呼吸。咬牙開口:你費盡心思將我們騙過來,到底想干什么?
既然他是活人,那馮家找于染做法從一開始就是騙局。加上雷鈺的消息,很顯然這個局針對的人依舊是我。但我是第一次來杭州,與他家無冤無仇為何要設計害我呢?
“很簡單,要你的命!”
見我們看出他是活人他也不再偽裝,盯著我咬牙切齒的說道。如果無冤無仇他不可能這么恨我,“我們有仇嗎?”
他聽完愣了下,眼神古怪的說你還不知道?那我就告訴你,讓你死個明白!
心里瞬間激動起來,從東升到于染再到馮老頭已經(jīng)是第三次有人提起我另一個身份,終于要解密了。沒想到于染臉色一變,蹬蹬幾步上前就朝老頭打了過去。
明知她是想阻止老頭說出真相,我還是替她擔心起來。于染的身手和天際線差不多,而馮老頭卻厲害得出乎我的想象。每當她沖過去的時候,老頭身子一閃就站到了于染身后。
很快她出手的速度慢下來,老頭冷笑著說該我了。說完沒等我看清他怎么出的手,于染就倒在地上,仰頭吐出一口鮮血。老頭一腳踩住她的脖子用力的往下壓,明顯要下死手。我再也看不下去,咬牙沖上前抬腳朝他褲襠踹去。
老頭沒想到我會出這招,臉色一變身子急忙往后一閃。雖然撲了個空,但于染總算暫時躲過一劫。
他似乎不急著殺死我,站穩(wěn)后重新朝于染踹過來,我用盡全力撲到她身上。緊接著整個后背傳來觸電般的劇痛,喉嚨一甜吐出口鮮血。
“看來你雖然不記得那些事,但為了女人不要命的性格還真是一點沒變。”老頭饒有興致的說著,“不過,你的柔情還是等到下輩子用吧。”
說完他仰天狂笑,身后一陣疾風吹來,我下意識地閉上眼睛??蛇^了好久老頭的最后一擊都沒落下,我扭頭一看老頭竟然不見了。
費力的起身拉了于染一把,我倆互相扶著往下看去,只見老頭蜻蜓點水般的踩著山路,迅速消失。
“跑··跑了?”我有些發(fā)懵,剛說完身后就傳來僵硬的男聲:“是跑了,被我嚇跑的。”
噌的扭過頭,發(fā)現(xiàn)身后不知何時多了個人,他一襲黑衣,頭上套著面具。在我看他的時候他也在看我,還笑了笑。只不過笑聲和說話的聲音一樣不自然,我覺得是用了變聲器。
他看了我一會后上前抱起于染,說了聲跟我來后就迅速朝前跑去,我用盡全力,卻還是比他的速度慢上一拍。
邊跑我邊猜測起他的身份,他肯定一直跟著我們否則不會出現(xiàn)的如此及時。而且我能感覺到他對我們的善意,那他為啥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還有雷鈺,她應該還困在我村后面的山上怎么會知道我要來龍門腳,她與黑衣男子之間是什么關系?
正想著呢,黑衣男止步,將于染放下。扭頭看著我不帶感情的說:順著路往前走就能看到你們的車了,回去后就當沒發(fā)生馮家這些事。
說完又看向于染,“他讓我告訴你,時間不多了。”
她聽完身子猛地抖了一下,黑衣男輕拍了拍她說我走了,你多加小心。
雖然他用了變聲器導致聲音僵硬,可跟于染說話時還是透露出殷切的關心。說完仰著頭沖我豎了個大拇指,轉(zhuǎn)身飛快的朝山里跑去。
“天際線?”
我愣了一下,回味剛才他仰頭看我的那個動作。覺得這與天際線剛開始與我相處時那高冷的姿態(tài)如出一轍。撒腿追了上去,可前面幾百米就是一個小山坡。等我跑上去的時候黑衣男早就沒了蹤跡,放眼一看卻看到張揚滿頭是汗的跑過來。
看到我他明顯松了口氣,猛跑一陣來到我身邊說子陵哥可算找到你了,你不說話就掛斷電話我就覺得不對勁,真怕你出什么意外。
說著他的眼睛紅了,我盯著他滿頭是汗的額頭,心里更亂了。
黑衣男剛消失他就出來了,難道我想錯了剛才那根本不是天際線而是張揚?
可我只比黑衣男爬上山坡慢了十幾秒,如果是張揚的話他是怎么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換好衣服并跑出一身汗呢?
如果不是張揚,那黑衣男究竟是誰呢?他與于染是什么關系?張揚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真的如他所說,是在找我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