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發(fā)生什么事了!”
秋霞帶著宮中的禁衛(wèi)軍沖進來,蟬若倒在地上,虛弱的說:“有、有刺客。”
禁衛(wèi)軍帶人四處搜查,卻也沒發(fā)現(xiàn)人影。秋霞將蟬若重新帶到床榻,問道:“娘娘,您沒事兒吧?要不要奴婢去請?zhí)t(yī)來?”
蟬若搖頭,說:“沒事,我只是被嚇到了而已。”
那些破爛的桌子和茶幾等等,全部被禁衛(wèi)軍帶了出去。
良妃娘娘被刺客行刺的消息很快便傳開了,御書房,御林軍統(tǒng)領通過鄧總管的傳喚,小心走進了御書房,月南傾問道:“后宮有刺客?”
統(tǒng)領點頭,說:“回陛下,從禁衛(wèi)軍那邊傳來的消息,昨夜確實有刺客偷跑進良妃娘娘的房間。幸好良妃娘娘沒有受傷,只是壞了些桌椅。”
月南傾又問:“抓到刺客了嗎?”
統(tǒng)領滿頭冷汗......弱弱的答:“目前、還沒有。”
“......”
月南傾斥責道:“皇宮和后宮的安危都在你們的掌控之中,可是為何,朕這后宮總是屢屢出事?若是這一次還找不到刺客,你便卸甲還鄉(xiāng)吧!”
“是。”
統(tǒng)領退出去,鄧總管俯首在月南傾耳邊,低低語道:“陛下,薛大人還在外面候著呢。”
月南傾這才想起薛仁秀來,他忙說道:“快請。”
“是。”
薛仁秀走進御書房來,說的正是隔了這里五座城池之外的江州。大旱!
雖然在同一片天空下面,但是江州今年卻忽然大旱,連續(xù)兩個月沒有下過一滴雨了。莊稼地全部龜裂,山坡上的菜地,也枯黃干死。
江州現(xiàn)有一大批難民逃到與其相鄰的阜陽,但是難民大多餓死,又沒有及時處理。難民群當中,開始傳出瘟疫了!阜陽官兵將他們擋在城門外隔離,而江州也緊閉城門不準他們回來!
月南傾雖然已經撥了好幾筆官銀下去,卻絲毫不見成效。這山高皇帝遠的,他手伸不到這么長,這官府有多么黑暗他也不是不明白,可是自己現(xiàn)在身為一國之君,事事親為,怎么可能?
但終究是放心不下那群難民,這瘟疫多么可怕,若再染進阜陽和江州。那么這兩個城市都有可能會變成兩座死城,所以月南傾無論朝臣如何反對,也要親身南下。
他召來薛仁秀,就是讓他在自己離開源京的時間代替自己處理政務。
一切都交代好了,也準備好了。月南傾明日就可以上路......
*
公子玉回到昆侖居時,已經聽說了水青月醒過來的消息。他站在門口,步履忐忑。卻很是焦灼,匆匆走進去,卻發(fā)現(xiàn)百里蘇站在水青月面前。
水青月似乎還很虛弱,聲音細細,小到讓人聽不清楚。
“百里公子,你是一個耿直灑脫的人。你并沒有錯,勿要自責。”
“哎呀好了好了,夫人才剛剛醒過來。夫人,你就別說那么多話了,綠蕊,趕緊讓夫人把藥喝下去。”
“好。”
綠蕊轉過頭來端藥,卻一下子撞見后面的公子玉,她驚喊了聲,“主、主子回來了。”
屋里的幾個人齊唰唰的回過頭來,目光落在公子玉的身上。公子玉淡定,道:“你們都先出去吧。”
錦念晗嘻嘻一笑,拖著百里蘇出去了。二人擦肩而過一瞬間,百里蘇看著公子玉,公子玉朝他微微一笑,百里蘇繃緊的臉,也終于松動了。
屋子里沒了吵鬧聲,水青月移開目光,不敢看他。只緊張的說:“謝、謝謝你。救了我的命...”
公子玉坐在她旁邊,看著她消瘦的臉頰,聲音柔柔的罵了一句,“傻瓜。”
二人眼神撞在一起,水青月眸中閃過一抹痛。公子玉將她攬在懷里,說:“月兒,我都知道了,我都知道。你若想哭,便哭吧。”
水青月閉眼,將淚水全數(shù)關在了眼中。她強加隱忍道:“我不會哭,在沒有殺了她們之前,我不會掉一滴眼淚!”
公子玉捧著她的臉,眼神溫柔得像是一潭泉水,“月兒,我會替你報仇,替我們的孩子報仇。你不用憂慮,安心養(yǎng)好身體,知道了嗎?”
他心疼的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她哪里知道,那個蟬若,是自己的師姐龍姽婳!水青月因他所受的委屈,自己一定會從龍姽婳身上討回來的!
但是目前,他們必須立刻從昆侖居離開。因為龍姽婳有可能隨時都能找到這里,水青月被他這樣抱著,靜靜依偎在他壞中。聽他說話,語氣,輕柔得很好聽。
“我們會去江州,那邊有我建起的扶貧堂。我們從那里開始,一點一點收攏民心......”
水青月望著窗外的月亮,問道:“那扶貧堂是做什么的?”
公子玉輕笑道:“專為貧民百姓做事,而且不收任何錢財?shù)牡胤健?rdquo;
水青月:“是因為你們昆侖居已經賺夠了錢了?所以想做點好事積功德?”
“當然不是。”公子玉笑得像是狐貍,他說:“是我從鳳孤那里刮來的,反正他的家產多到三輩子都用不完。”
“......”
水青月蹙眉,抬眸看他,探究道:“你是對每個人都這么無賴嗎?”
“我只對你一個人無賴。”
他偷偷親了水青月的臉頰一口,水青月愣愣的瞪著他,公子玉被她這副模樣逗笑了。抱著水青月一倒,二人便躺在了床榻上,他拉下白色流蘇帳,溫柔道:“睡吧,很晚了。”
“嗯。”
*
翌日清晨,源京城門口一隊富商打扮的車隊從城門口順利離開。為了避免水青月沖動行事,公子玉將龍姽婳真實身份說給了水青月聽,他握著水青月的手,發(fā)誓道:“月兒,以后我絕不會再隱瞞欺騙你任何事情。”
水青月咬唇,下定決心看著公子玉的眼睛,認真道:“我以后也不會再欺瞞你任何事情。”
“瞧你倆那肉麻的勁兒,我都聽不下去了。”
百里蘇和錦念晗忽然從馬車的車窗口伸出兩個腦袋來,嚇了水青月一跳。公子玉皺眉沉聲道:“錦念晗,你最近是否太調皮了一些?”
“哎呀公子,那邊有只鳥,我去看看。”
既然是扮作富商,眾人對公子玉的稱謂也要全部換掉。玄影和百里蘇等等昆侖居的一流殺手,全部穿著藍色的布衣,扮作家丁。
錦念晗和綠蕊跟在馬車旁邊,一口一口夫人公子,叫得可歡了。
只有阿福,傻呆呆的,只會一直往前走。
走了一天,一行人在白渝鎮(zhèn)的客棧住下。那小二見這么一條長長的隊伍全是人,心想今兒可是賺大發(fā)了。
急忙招呼道:“各位客官,里面請里面請。今日小店真是蓬蓽生輝??!”
錦念晗切了一聲,將幾錠銀子丟給小二。說道:“還不是看你這兒不像其他客棧住著許多人,我們,就是看中你們這小店生意不景氣才來的。”
小二拿著銀子,哈哈一笑,隨錦念晗怎么說。他反正不生氣,連忙將人全部一一安排了房間。
在白渝鎮(zhèn)休息一夜,第二日再出發(fā)時,他們卻撞上了軍隊。
眾人連忙低頭讓路,那長長的軍隊前面,帶頭的正是副將上官逐。水青月放下車簾,公子玉戴上面具,低聲對外面的錦念晗說:“全部都放機靈一點。”
也許是心理原因,大家面上雖然無甚表情,但心中依舊有一絲緊張。軍隊中間的馬車忽然停了下來,里面?zhèn)鱽砑ち业目人月暋?/p>
水青月渾身一震,公子玉忙抓住她。二人目光對視在一起,卻聽外面有人喊道:“大人有令,全部停下。”
車輪狠狠一停,擋在了道路中央。兩旁行人雖然小聲抱怨,可是沒有人敢大聲的說。
上官逐不耐煩的掃了這個小鎮(zhèn)一眼,心想道,陛下是出來巡視災情的。良妃一個娘們兒跟出來做什么?這整個軍隊,全是一幫大老爺們兒,從馬車里走出個女人來,還真是讓人笑話。
他吐了一口唾沫,眼角忽然掃到一個把帽子戴歪的小兵。上官逐呸了一聲,正待發(fā)作,等他再定睛一看,立馬便氣得雙眼冒火。
“上官溪湘,你這個死丫頭!”
一聲巨吼,上官溪湘還在弄自己那個怎么戴也戴不穩(wěn)的帽子。她看見上官逐朝自己沖過來,嚇得她連忙沖上馬車,喊道:“陛下,救我!”
外面一場鬧劇正在上演,公子玉吩咐馬車先走,其余人等會兒再跟上來。人多眼雜,還是分開走比較好。
而這時吵著要一起去江州的溪湘被上官逐拽出馬車,正要被一陣教訓。溪湘堵住耳朵,卻見蟬若從馬車里出來,面色慘白,笑道:“將軍,正好我一路沒有個伴兒,淑妃想要去江州,那就上馬車來,我們兩姐妹,也正好能有個人說說話。陛下在馬車里看著書,我一個人也悶得慌。”
上官逐不好拂蟬若的意,便只好示威性的朝溪湘舉了一下拳頭。溪湘嚇得直哆嗦,上官逐咬牙切齒道:“都是娘娘了,怎么還跟個三歲小丫頭片子一樣胡鬧!”
溪湘朝上官逐做了個鬼臉,跳上了馬車。
她坐在蟬若身邊,笑嘻嘻問道:“良妃姐姐,聽說你的老家在江州?”
蟬若點頭,眼睛不自覺瞟了一眼外面,道:“外婆在江州,這次趁機會,想去看看年邁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