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去看,那聲音卻又消失了。正納悶兒呢,突然看到一個爬在墻壁上的黑影,順著墻滑落了下來。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條蛇一樣,但從體積上打量,卻明明像是個人!
由于手電筒支在槍管上,想看清那到底什么是個什么東西,我必須轉(zhuǎn)過身去。剛想著轉(zhuǎn)過去看看,武勇比我領(lǐng)先了一步,一道白光就照到了那黑影的位置上,頓時黑影顯露出了真身??僧?dāng)我看清楚的時候,不由得心里就是咯噔一下,急忙后退了兩步,那黑影不是別的,正是那會兒被齙牙六開槍打死的六指兒。
只不過現(xiàn)在這六指兒的樣子,說不上來的詭異。他的身體像是沒有骨頭一樣,用一種近乎于軟體動物的姿勢,把身體擰巴了幾道彎,蜷縮在一個角落里面,眼珠子往上翻著白眼,嘴里面的舌頭一伸一吐的,就像是蛇在吐著信子。
“齙牙哥,這家伙兒不會是找你來索命來了吧?”我胡扯了一句,已經(jīng)引起了齙牙六的注意,他剛開始還有些個疑惑,可見我們都看著一個方向,也朝著那邊看了過去,這一看,齙牙六也是嚇了一跳,面色刷的一下就白了,罵道:“這小逼崽子,不會真的是惡鬼附體,回來報仇來了吧?”
武勇更是嚇得差點就再次跑路了,我急忙拽了他一把,說道:“瞧你長得五大三粗的,挺像個爺們,怎么膽子這么小,你丫挺的也不好好想想,你活了這么多年見過鬼啊?”
“還……”武勇摸了摸后腦勺,被我問的一時語塞,想了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要說,還…還…還真是沒見過。”
齙牙六一拉槍栓,惡狠狠的說:“管他娘的,老子就不信,給這小憋犢子的腦袋打爆咯,他還能出來興風(fēng)作浪!”
說完這話,齙牙六端起槍來,朝著六指兒就是“砰砰砰砰…”一個掃射,子彈全打中了,可那六指兒竟然好像屁事沒有,甚至連一滴血都沒流出來。要說那么多子彈,一股腦的往六指兒的身體上招呼,可這家伙兒連晃一下都沒晃,感覺上那些子彈就跟打在了棉花里頭似的。
六指兒的眼珠子動了動,嘴里頭發(fā)出了一種呲呲聲,那聲音聽起來特別像是蛇的叫聲。這時候,我發(fā)現(xiàn)他的舌頭不知道什么時候都變成了墨綠色,最嚇人的是,舌尖上有一個三角區(qū)域黑的發(fā)紫。
突然,六指兒原本泛著白眼的眼睛動了起來,在眼眶里面滴溜溜亂轉(zhuǎn),猛地看向了我們,透過這雙眼睛,我已經(jīng)完全感受不到一丁點人類該有的情緒。給我的感覺,倒是像一個野獸,在盯著自己的獵物。
“許諾,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這現(xiàn)象跟人體科學(xué)有關(guān)系不?或者說,甭管是人體科學(xué),還是什么勞什子的科學(xué),現(xiàn)在這事講的通不?”齙牙六看起來也開始慫了,話說的比起剛才明顯少了不少底氣。
此刻我也是蒙圈,不知道這到底是個怎么回事。也不敢亂動,看那六指兒現(xiàn)在的樣子,危險指數(shù)爆表??!武勇可能是被嚇的,都快哭了,說話聲都帶著顫音,“槍子都不管用啊,這可咋整?”
我把自己的登山包解開,一股腦倒在了地上,什么亂七八糟的玩意都有。我看了看,把槍扔了,拿了一個礦燈戴在了腦門上,這樣就不用老手里拿著手電筒了,同時也給自己騰出了一只手,兩只手總比一只手干起架來要方便。我做完這些,六指兒已經(jīng)開始動了,特像蛇在地面上爬動,他爬的很慢,眼睛死死的盯著我們,雙手的手背貼著地面,隨著身體的擺動,呈一個“S”形狀緩慢的前進(jìn)。
“槍子不管用了,那就用最原始的手段解決。管他什么牛鬼蛇神,給丫剁爛了我就不信他還能動!”我就手從地上抄起來一把開山斧拎在了手里,時刻準(zhǔn)備著干仗。
武勇一聽,一拍腦門,大聲說“對對對”,而后從自己的登山包里面也取出來一把開山斧,沖我使了一個眼色,道:“兄弟,你離遠(yuǎn)點,為了挽回老子的尊嚴(yán),我他媽今天非把這玩意剁成肉餡!”
“行不行啊你?”我還是真是有點不大放心,剛問完,就瞧見齙牙六手里頭拿著一把開山刀沖了出去,趕緊沖著齙牙六大喊了一嗓子:“我說哥倆兒,你們能不能不這么猛。”
齙牙六手中的開山刀寒光閃爍,頭也不回的來了一句,“不弄死這小犢子,我心里不踏實!”
話音剛剛落下,齙牙六就幾乎快到了六指兒的跟前,六指兒這個時候突然加快了速度,那種爬動的速度絕多不是人類該有的,絕對屬于某種大型的爬行動物,我腦子里猛地想起來有一種動物和六指兒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有著某種莫名的切合,那種動物就是蟒蛇。巨大無比,且行動迅速,最開始爬動緩慢,一旦出擊,將會是給予獵物致命的一擊。
“小心!”我只顧得上大喊一聲,顧不了那么多,提著開山斧就沖了上去。
六指兒突然身體一個打彎,繞到了齙牙六的身后,用雙手纏住了齙牙六的雙腿,然后順著他的雙腿,蠕動著身軀往上爬。齙牙六猛地晃動了幾下身體,想要甩開六指兒,可是根本掙脫不開。他可能也是火了,一把抓住了六指兒的一只手,猛地就是一擰,就跟擰麻花一樣,迫使六指兒的身軀在地面上打了幾個轉(zhuǎn)。“滾!”齙牙六大喝一聲,拎著六指兒的手,猛地一把擲出,朝著我扔了過來。
“你他媽的說什么有事找你找你,危急關(guān)頭你大爺?shù)闹苯铀o我,齙牙哥,你丫挺的不地道!”我只顧上大罵一聲,雙手提著開山斧,照著還在空中的六指兒腦袋揮砍了過去,也甭管砍沒砍著,砍完趕緊拔腿朝著一旁閃躲。
這時候,聽到了齙牙六惺惺的大笑聲:“下次注意,下次一定注意。”
“下次毛線,你先把這次應(yīng)付過去在說吧!”我快速回了一聲,掃視了一周,去尋找六指兒,發(fā)現(xiàn)那犢子竟然不見了!
我們?nèi)齻€對視了幾眼,趕緊聚攏到了一起,三人背對背站著,分別看著不同的方向,大家都不在說話,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了許多。還是我首先打破了沉默,問:“你們剛才誰看見玩意是怎么消失的?”
“沒注意!”齙牙六皺了皺眉頭,說:“我那會兒正看你,沒顧得上看小犢子。”
“那你呢”我用胳膊杵了一下武勇。
武勇沒有立刻說話,我再次用胳膊杵了他一下,“說話呀,問你呢。”
“剛才沒看見。”武勇聲音都帶著哭腔,“現(xiàn)在正抓著我腳呢!”
我低頭一看,只見一只雪白雪白的手,正抓著武勇的腳踝。武勇根本連動都不敢動,雙腿顫抖的厲害,估計就快尿褲子了。
“媽了個巴子的,老子臉都讓你丟完了。”齙牙六可能也是察覺出了狀況,提著開山刀,轉(zhuǎn)了過來,“來的時候咋跟我說的,什么特種出身,特種都你這慫包蛋?”
“媽了個雞的,別的都不怕,可這死了又活的玩意!誰他媽遇見過這個……”看的出來,武勇都快精神崩潰了。
“你別動!”我叮囑了武勇一聲,腦子里靈光一閃,一邊學(xué)著蛇“呲呲”的叫,一邊快速往出跑了幾步。突然武勇怪叫了一聲,大喊道:“那小子朝你去了,你小心點啊!”
心說,你大爺?shù)模€是有點用!
這時候,身后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很輕,但我知道肯定是六指兒爬過來了,我也不敢在多想,轉(zhuǎn)過身去,握著開山斧,快速掃視了一圈。只見那六指兒已經(jīng)快到了近前,頭高高仰著,嘴里往外吐著墨綠色的舌頭,一伸一縮間,我發(fā)現(xiàn)一條很小的舌頭似乎粘在了六指兒的舌頭上。
那條小舌頭,是條蛇的信子!
就在我疑惑的同時,六指兒已經(jīng)到了跟前,我口中“呲呲”叫了兩聲,透漏著一種威脅的腔調(diào)。那六指兒突然停了下來,就那么趴在地上看著我,似乎是在我和對峙。我沖著齙牙六使了個眼色,齙牙六沖我點點頭,跟鬼子進(jìn)村似的,悄默流的開始往這邊移動。
我一邊“呲呲”的叫著,一邊等待著齙牙六過來。
六指兒突然把身子盤了起來,那樣子,跟一條蛇沒有兩樣,頭高高仰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我。
當(dāng)齙牙六快到的時候,六指兒突然反身,張開大嘴朝著齙牙六惡狠狠地咬了過去。齙牙六可能是也有防備,沒慌亂,大喝一聲,一刀砍斷了六指兒的脖子,人頭不知道飛哪去了,身體“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我低頭一看,只見從尸體脖子的地方,露出來一截蛇身。我突然間明白了過來,這六指兒活過來的秘密,看來是跟這半截蛇身有著很大的關(guān)聯(lián)。我急忙去找那飛出去的人頭,見落在了不遠(yuǎn)處,招呼了一聲齙牙六他們,就走了過去。用開山斧扒拉了一下人頭,一小截帶著蛇頭的蛇身子,從六指兒的口中鉆了出來,在地上翻騰了幾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化成了一灘綠水。
這時候齙牙六他們也走了過來,我把自己的想法和他們說了一下,齙牙六突然來了一句,“剛才我砍的時候,感覺這小子跟沒有頸骨似的,不然不能一刀就砍斷了脖子。這里面,該不會有什么貓膩吧?還是說?”
我猛地意識到他想說什么,回頭去檢查那六指兒的尸體,用開山斧來了一個現(xiàn)場解剖,發(fā)現(xiàn)這六指兒身體里面的骨頭全都沒了!除了皮和肉,以及一些內(nèi)臟,比較恐怖的是他身體內(nèi)部已經(jīng)完全變成了一種怪異的墨綠色。
這樣一來,這六指兒的尸體,還真像是一個半蛇半人的蛇人!
我們?nèi)齻€面面相窺,都說不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在這時候,從黑暗中的一個方位,傳過來咔噠咔噠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