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一遍?”第五露華挑著眉頭看著底下跪著的恭恭敬敬的低等魔族,“有人上囚靈之淵這兒提親?提的是誰?”
“是您…..”那個低等魔族偷眼看了一下這個傳說之中喜怒無常的二公主第五露華,發(fā)現(xiàn)她的眼中除了震驚之色之外,并沒有慍怒,這才大膽的說了出來:“來人說的很清楚,代表邶威府向您提親。”
“哪兒?”第五露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急的套了繡鞋,從榻上坐起身來,“邶威府?”
“是。”那個低等魔族點(diǎn)了點(diǎn)頭,雖然他修為不夠,但是傳個話應(yīng)該還是可以的吧?為什么一向精明強(qiáng)勢的二公主會這樣問自己?難不成是傳言有誤,二公主其實(shí)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大家閨秀?一念及此那個低等魔族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好了,你退下吧。”第五露華看著那個魔族,點(diǎn)了點(diǎn)頭,示意讓她退下,她并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魔族的異常,又或者是,她發(fā)現(xiàn)了那個魔族的異常而沒有發(fā)現(xiàn)。
心亂如麻。
“是啦,肯定是白起,可是他為什么會突然想到來囚靈之淵提親?”第五露華斜倚在榻上,眼神凝視著繡鞋上的明珠,默默出神,“唔,正道明華宗和囚靈之淵的十七夜中的一人聯(lián)姻,難怪邶威府可以允了他上門來….”
第五露華在第一時間分析了白起為什么會突然上門來向自己提親,然后迅速的做出了一個決定——避而不見。
三天之后。
“二公主,”低等魔族跑來跑去的報信,第五露華遣了人看著白起的一舉一動,此時此刻大部分的魔族,不管是低等還是高等,都知道囚靈之淵門口站著的那一位身著竹青色衣服的男子,向他們的二公主第五露華提親,二公主避而不見本身就是態(tài)度曖昧的一種表現(xiàn),又故意派人盯著,難免不是心虛的一種表現(xiàn),于是那個報信的低等魔族再一次偷眼望向第五露華,“他還在囚靈之淵的門口站著。”
“好了,你繼續(xù)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第五露華皺了皺眉,嫣紅的花鈿在額心被牽扯的不成樣子。
他怎么還不走啊?第五露華低下頭,這樣死死的僵持住,不是自己的本意的。
可是若是直接出去言明…..第五露華搖了搖頭,她不愿意,也不想直面這樣的白起。
有越然君謝流火的下場珠玉在前,她怎敢再去碰觸白起?
西樓君從明華宗好不容易談好了那些事情,又掏了接近上萬靈石買了修真界的一個小院子,離明華宗和囚靈之淵的距離也是剛剛好,又寬敞,風(fēng)水也好,回來的一路上西樓君都在肉疼,即使他是魔尊,修為高深,靈田也種植了不少果樹,可是刨去自己的修煉用途還有,每個月的收入也是有限的。給第一使徒買的這個院子算是囚靈之淵發(fā)給屬下的福利,不需要從第一使徒里的月例里面扣,就只能扣西樓君的私庫了。
不過西樓君仔細(xì)想想,這趙靈瑜天賦異稟,雖然表面上嬌俏可愛,但是實(shí)則擁有著一顆能夠看穿一切的慧心,如此的女子,用一萬多的靈石可以拉攏到,似乎也不虧啊。再加上她代表明華宗的身份,又是宸星君心尖尖上的寶貝徒弟,自己就要飛升了,飛升之后的事情誰能說得清楚?日后說不定囚靈之淵出了點(diǎn)事,明華宗還能拉一把呢。
這么一想西樓君心情頓時大好,剛想說點(diǎn)什么,轉(zhuǎn)眼間就看到了站在囚靈之淵入口處,不言不語的白起。
從他的長相和身份,西樓君看不出他源自哪派,微微奇怪,于是就開口詢問:“你是哪家的弟子?”
“邶威府。”白起直視著西樓君,沖著他一抱拳,“邶威府白起,見過魔尊。”
“唔,白起?”西樓君微微奇怪,隨后心下一驚,不會是自己的那個喜歡惹是生非的妹妹又得罪了邶威府吧,可是這人看上去也不像是來尋仇的,“你來囚靈之淵所為何事?”
“提親。”白起向來言簡意賅,即使是對著魔尊也是一樣的語調(diào),平淡但是不失堅(jiān)定。
西樓君先是愣了一下,仔細(xì)想了一下囚靈之淵的統(tǒng)治階層,小五已經(jīng)為自己而死,剩下幾個“十七夜”的人都是男人,然后他想到一個可能性悚然一驚,“這…..”
所幸白起把后半句話接上了,省去了西樓君說“自己并無龍陽之好,斷袖之癖”的尷尬,“我要求娶魔尊的妹妹,囚靈之淵的二公主,第五露華。”
“……”西樓君很想問一句是不是你在正道玩那種叫做“真心話大冒險”的游戲輸了導(dǎo)致淪落到要提親囚靈之淵二公主的地步,不過話說回來,這個游戲自從被趙靈瑜搗鼓出來,修真界還真真是引領(lǐng)了一波風(fēng)潮呢,一路上他看到不少修士御劍裸奔的,將亂七八糟的靈丹一起吞服的….還有這位,問第五露華提親的。
看他這樣子,估計是大冒險輸慘了吧?西樓君同情的看了白起一眼,嘴上卻仍然是魔尊的霸氣,“少拿我囚靈之淵的人開玩笑。”
“并不是開玩笑,”白起認(rèn)認(rèn)真真的一句話讓西樓君停住了進(jìn)囚靈之淵的腳步,“你說真的?”
“嗯,我是認(rèn)真的。我在凡人界中游歷的時候,便心悅你的妹妹。”白起望著西樓君轉(zhuǎn)過來的臉龐,“我自認(rèn)為出身修為都足夠,最近正道和魔道之間也有和解的大趨勢,因此厚著臉皮來囚靈之淵求親。”
“你隨我來。”西樓君面上的神色淡淡,不辨喜怒的說。
“或許我們可以好好聊聊。”沒等白起反應(yīng)過來,就已經(jīng)被黑氣卷起,進(jìn)入了囚靈之淵。
西樓君的院子。
“她和越然君謝流火的事情,整個修真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西樓君擺上了果盤,慢悠悠的削著自己的桃子,“這些年來,她的歸宿一直是我頭疼的事情。”
“修真界不是沒有終身未嫁的女子,但是囚靈之淵,只要是有其他的人來當(dāng)魔尊,就絕對不能出現(xiàn)一個終身不嫁的二公主。”西樓君削了一塊桃子給白起,看到他很給面子的吃了下去,心內(nèi)稍稍開心了一些,“可是若是僅僅是因?yàn)橼粗辛怂鞯纳矸?,我是不能把她嫁出去的?rdquo;
“須得你喜歡這個人。”西樓君削了最后一刀,用小刀的刀尖插起一塊桃子放入了口中,“我才能夠放心的把她托付給你,我是囚靈之淵的主人,也是魔族的至尊,可是在這件事上,我只是一個哥哥,雖然平時她又狠毒又偏執(zhí),還經(jīng)常偷偷摘我靈田里的仙果,但是到底是一個肚子里爬出來的,我的父親,囚靈之淵的老魔尊在飛升之前,曾經(jīng)把我的手和她的疊在一起,示意我們好好相處,這些年,她雖然在外面惹下了不少事情,但是從未忤逆過我這個哥哥,即使是我和紅薔攪合的近。”
“人說長兄如父,長兄如父,我一直是關(guān)照她的,可是女大不中留,到底是要嫁人的。”西樓君盯著一直沉默著的白起,“你若是想娶她,我得問問她的意見。”
“我愿意娶她。”白起將早已準(zhǔn)備好的聘禮,推到西樓君面前,“邶威府千年積累,一共只有三件神器,盤古斧是用來鎮(zhèn)府的東西,不可以拿出來,純鈞劍則是歷盡磨難后斷了半截,現(xiàn)如今在明華宗的蘇行云手中,只有這枚東皇鐘可以拿出來當(dāng)聘禮了。”
西樓君默不作聲的推回那個錦盒,“我需要先問問她。”
“不必了。”第五露華偷聽了半天,悄悄拭去因?yàn)槲鳂蔷且环挾飨碌难蹨I,然后表情凄然的沖著西樓君跪了下來,“哥哥,我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