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咕。
周七郎肚子倒是餓了,收回靈氣,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經(jīng)脈正在逐步的恢復,尤其是那真脈打通之后,接引天地靈氣更為方便。
加上周七郎身體里融入的白玉棋子碎片,只要他打坐修行之時,那種淡淡的白光就會籠罩他的軀體,而他凝聚靈氣也更為容易,甚至那種靈氣的濃郁程度比之還要醇厚。
“沒想到,這具軀體遭逢大難后,竟然有了如此好處。”周七郎自語,眼神有了光彩,他似乎看到了修行的路。
“我現(xiàn)在迫切需要時間,把自己十年來落下的全部補上,想來我的基礎(chǔ)比別人更要強悍扎實,只需要給我時間!”周七郎目光灼灼,眼神更為堅定。
一陣肚子咕咕叫提醒了他需要補充生理能量了,人是鐵飯是鋼,周七郎起身推開禪房木門,迎著月色走在石板路上,按照先前小師兄所說的地址,慢慢的走下去。
路上遇到好幾個行色匆匆的灰衣僧人,見到周七郎一個俗家弟子穿著黃色僧袍,那可是戒字輩師叔才能穿的。
“師叔。”
“師叔。”
小和尚,中年和尚,甚至有些老和尚,見到周七郎這身著裝,都會停下腳步,單手持佛禮,欠身道號,而后再形色匆匆的離去。
周七郎只能依葫蘆畫瓢的施佛禮欠身回念,他不理解為何這些和尚跟幾百年沒吃飯似得,一個比一個跑的急,所以他提了提膽子,問住了一位灰衣僧人。
“師叔,有什么事?”灰衣僧人約莫十七八歲,還比較稚嫩,清清瘦瘦的,很有禮貌。
“小師傅,我是今天剛?cè)胨?,所以有些問題請教。這個,你們?yōu)楹巫叩倪@么急?”周七郎欠身有禮問道。
“師叔有禮了,今天是齋房放齋之日,大家都很急,一個月難得一次。”灰衣小師傅輕聲笑道,慈眉善目的。
“放齋?”周七郎側(cè)首看向那些交頭錯論的僧人。
“是的,師叔。”灰衣小師傅明顯有些急了,匆匆的告了別。
周七郎皺眉嘀咕了一陣,跟了下去。
進了齋房,四長排的飯桌,一眼看下去足有幾十米,座無虛席,東邊的是剛?cè)胨碌哪隁q尚幼的小沙彌,中間的則是一些年邁的老和尚,西邊的則是那些入寺幾年身強力壯的年輕和尚。
桌面上每四個人面前擺著一個海碗,里面紅燦燦的,加上幾碟素菜。
那些年幼的小沙彌,個個伸長脖子盯著海碗內(nèi)的食物,倒是那些年歲大一點的和尚,坐相端莊沒有什么情緒。
滿屋子的香味,比之各大廚燒出來的還要香,難道這里的伙房的師傅都達到了國際廚師的水準?周七郎如此想著,跟各位欠身打了招呼。
齋房里的兩位執(zhí)事見到周七郎進了齋房,慢慢的起身。
“師弟,你第一次來,到我這邊坐吧。”一個中年和尚,身穿黃色僧袍,看樣子和周七郎同輩,面色有些皺紋,大約三十幾歲,一雙濃眉彎眼,倒是有幾分慈善。
周七郎合了佛禮走過去,入座。
見人已經(jīng)差不多齊了,戒法[戒法元嬰五層]師兄吟誦了佛念,眾和尚跟著入念,這才準備開動。
“哎哎,還有我呢。”圓潤稚嫩的嗓音,呼哧呼哧的,戒色忽的從門口竄進來,頂著滿頭的薄汗,顯然沒少跑。
“戒色師弟,你來晚了哦。”戒法笑瞇瞇的說了一句。
“師尊拉著我論佛道,現(xiàn)在在思過崖思過呢。”戒色臉不紅心不跳的順嘴溜出一句,直叫眾人啞口無言,一陣沉默,有的看向戒色小沙彌的眼神滿是羨慕。
“哎。”戒法嘆了一口氣,不再問。
倒是周七郎頗為驚異,看著大家伙剛才的神色,似乎對于自己這個小師兄,跟師尊論道,而且?guī)熥疬€輸了在思過崖思過而感到悲哀......
這是何等的奇聞!
一個七歲的小沙彌竟然論佛道贏了玄真寺當代的主持玄清大師!
戒色湊到了周七郎身邊,笑嘻嘻的躍上板凳,滿眼貪婪的盯著海碗。
“開齋。”
周七郎這才注意到海碗內(nèi)的食物,紅紅的,有些油膩,這好像是肉,應(yīng)該是肉吧......
周七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剛想提起筷子伸過去試試,嗖嗖,左右筷影,海碗內(nèi)的紅燒肉立時間少了一大半。
周七郎一愣,看著那些大快朵頤滿嘴油污的和尚,再看看自己的小師兄也是滿嘴肥油,吃的正開心,他才夾了一塊塞入口中。
“臥槽!真是肉!”周七郎滿口的肉感,那種噴香潤滑的肉感,與舌尖纏繞的感觸,與味蕾親密接觸的絲絲潤滑......
“這是肉啊。”周七郎頂了頂吃的歡的戒色小師兄,壓低了聲音。
戒色誠懇的點了點頭,含糊不清的道:“是肉。”
周七郎愣了幾秒,看著眾和尚都滿臉幸福的樣子,側(cè)臉看向捏著檀木佛珠的戒法師兄。
“戒空師弟,不必驚訝,這是佛家的開齋日,可食葷腥。南無阿彌陀佛,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戒法念了幾聲佛經(jīng)。
周七郎算是明白了,原來和尚廟并不是傳聞中的那么清湯寡素,還有開齋日之一說法。
懂了佛禮,周七郎這才再次提起筷子,可是一看桌面上的海碗基本已經(jīng)快空了,于是加入了搶食的隊伍。
......
酒足飯飽之后,周七郎踩著月光和戒色小師兄一起漫步在玄真寺各院,因為他確實有許多要請教的地方,在這里也就這個小和尚和自己投緣了。
“戒色小師兄,師弟有些不明的地方。”周七郎跟著前面撓著腦袋瓜,拍著鼓鼓肚皮的戒色,活脫脫的一個酒肉和尚的做派。
如此單純善良的小孩入了玄真寺到底都學了些什么。
戒色一回頭,一瞪眼,氣呼呼道:“不許喊我戒色,一個字都不準提!”
周七郎悻悻的點頭,嘴角卻掛著淡笑,這小沙彌還講究名聲。
“小師弟,你有什么要問的,只管問,玄真寺我熟得很。”戒色拍拍胸脯,走到?jīng)鐾ひ黄ü勺先ィ沃?,看著月牙?/p>
“小師兄你是怎么修行的,如此飛快。”周七郎問出了自己最在意的,坐在戒色的旁邊也仰脖子看著月色。
沒想到,自己就這般在這玄真寺看著白月,天泉山莊似乎早已是寺外之事,但是周七郎卻沒有忘記。
“修行?”戒色歪著腦袋,大眼睛微瞇,似乎極其努力的在想。
“我也不知道啊,就這么打坐打坐就到了凝氣八層,師尊說我太快,好幾次壓我!等我長大了,一定要把他胡子都揪了,讓他整天用金缽缽壓我!”戒色一臉怨恨,咬著小虎牙揮著拳頭,似乎發(fā)泄著心中怒火。
“打坐也能修行?”周七郎驚詫,蹙眉撓腮,這戒色小師兄還真是讓人看不懂。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師尊那里有一塊蒲團,每次我都能感受到它擁有很多很多很多的靈氣,你要是坐上去打坐一定能夠跟我一樣快。”戒色眼睛一亮,吐出了一則隱秘。
“蒲團?”
“是的,一塊黃色的破蒲團,很破的,師尊說那是他的寶貝,將來要傳給我,我才不要呢!”戒色咕噥著小嘴,揚著下巴似乎很不屑的樣子。
可是周七郎卻聽進去了,他需要得到那塊蒲團。
“那個,小師兄,師叔祖的那塊蒲團,你能弄出來嗎?”周七郎很是陳懇的誘惑道。
“恩?”戒色一撇頭就看到了周七郎那雙冒著金光的眼睛,道了一聲:“師弟,你著相了。”
周七郎訕訕笑道,“這不是要和那個戒武師兄比試嘛,我想試試能不能三日內(nèi)增快修行速度,到時候也不用丟了小師兄你的臉面啊。”
戒色歪著腦袋想了想,似乎覺得這個小師弟說的有道理,“好,我去給你弄來,但是只能一日,師尊要是發(fā)現(xiàn)了,非得打我屁股的!”
“太謝謝你了,我的小師兄。”周七郎一把抱住戒色,揉了揉他潔白的光頭,和天上的月色一模一樣。
“放開我!”戒色推開周七郎,氣鼓鼓的保持著與他的距離,心神幽幽的看著周七郎道:“你剛才體內(nèi)的那團兇煞的東西,想要奪走我的靈氣!”
周七郎一顫,低眉內(nèi)視自己的丹田,果然那團血滴正在蠢蠢欲動,有絲絲血氣正在丹田氣海之上竄動,而那枚玉棋蕩滌出柔和的白色光芒鎮(zhèn)住了它兇煞的氣息。
“小師兄,你是怎么看見的?”周七郎一直不能理解,小小的沙彌戒色是怎么看穿的。
難道他真的近乎佛道,有什么天眼通不成?
“恩......我也不知道,就是有時候能看到,有時候就不能,像剛才它想吞噬我靈氣的時候,我就能感覺到它的兇意,我對任何兇意似乎都能感受到......”戒色撓著潔白的腦袋,滴溜著眼珠子。
“這樣也可以?你是不是火眼金睛?”周七郎順口道出一句,混亂的記憶又開始作怪了。
“火眼金睛是什么?好玩的東西嗎?”戒色小沙彌似乎對周七郎吐口而出的東西比較感興趣,一雙濃眉大眼完成月牙。
周七郎簡單的敘述了一下火眼金睛,但是說的很縹緲,戒色也只是聽得云里霧里的,最后兩人趁著月色,回到了各自的廂房,很巧的,戒色的廂房就在周七郎的隔壁。
而小沙彌戒色因為興奮的緣故,竟然直接搬到了周七郎的廂房,纏著他說那猴王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