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海愣了一下,“燒了?這……這恐怕不太好吧,咱們這兒有習俗,人死后不能焚燒。”
“不能燒?你別忘了他是被妖邪之物給害死的,這種人死后陰氣極重,如果入土下葬,很可能會出事。”
聽我這樣一說,王大海也不敢再開口了。最后還是在村長的帶動下搭建了一個火柴堆,把老張的尸體放在上面給燒了。
燒完老張的尸體后,我問村長昨天去埋女尸的四個人里,除了老張之外,其余三個人住在哪里。村長表現(xiàn)的有些害怕,他問我那三個人是不是也會死,我說不知道。
村長告訴我,那三個人住在村頭,他可以帶我過去。
一路上,我一句話也沒說,滿腦子都是書上所記載的那些內(nèi)容。村長見我心情不好,也很識趣的沒有說話。
我和村長挨個去了其他三個人的家里,根據(jù)他們的交代,當時在將棺材放入墓坑之后,老張就讓他們?nèi)齻€人先回家,說他自己一個人把墓坑給填了。
他們?nèi)齻€也覺得埋人這事兒挺晦氣的,既然老張都這樣說了,他們也就走了。
在回來的路上,我的心情變得更加沉重,看來老張當時肯定是起了歪心思,所以打開了棺材,拿走了女尸嘴里的東西。
我記得當時那女尸的脖子上還戴著一串珍珠項鏈,看上去應該值不少錢。這老張本來就是個賭鬼,說不定把那女尸脖子上的項鏈也給卸走了。
等等!賭鬼?!
我腦中靈光一閃,對啊,我怎么把這事兒給忘了。老張是一個賭鬼,他肯定是把黃綢布里包裹的東西拿去賭錢了。
我突然停下腳步,轉身一把抓住村長的胳膊,把他嚇了一跳。我問他村子里的人經(jīng)常在哪兒玩牌,他說一般都在村頭的王大虎家。
我沒有任何猶豫,拽著村長就讓他趕緊帶我去。
在路上的時候,村長告訴我,王大虎前幾年在村子里開了個商店,后來又在商店的二樓開了一個棋牌室,平時村子里的人都會去那里打麻將。
快到王大虎家的時候,村長拉住我說:“一會兒你跟王大虎說話的時候盡量客氣一點兒,他這人的脾氣有點暴躁,前些年他就因為一件小事,把鄰村一個人的胳膊給打折了,所以他在村子里的名聲也不太好。”
我知道村長這是在擔心我,于是點了點頭,“放心吧,我只是找他問清楚老張的事情,不會起沖突的。”
當我和村長趕到王大虎家的時候,他正在樓上打麻將。等他從樓上下來后,我也沒有跟他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的問了起來。
我問他老張昨晚是不是來這里打牌了,他說是,而且還說老張昨晚的運氣非常背,一晚上都在輸。我一聽這話,就覺得有戲。
“那他昨晚有沒有拿什么特別的東西來抵錢?”
聽我這么問,王大虎立刻有些警惕的打量了我一眼,然后問我身邊的村長,“村長,這是誰家的娃兒,怎么覺得有些面生。”
村長笑著說:“這是咱們村里葉先生的徒弟,他覺得老張的死有些蹊蹺,所以想過來了解一下情況。”
“哦?我不是聽說他是一個瞎子嗎,怎么這眼睛又能看見了。”
王大虎的語氣里帶著一絲嘲諷,這讓我覺得很不爽,還不等村長解釋,我便冷著聲音說道:“老張偷拿了那具女尸身上的東西,他的死很有可能跟這件事有關,所以你最好還是跟我說實話,免得引禍上身。”
王大虎的臉色變了變,沉默了幾秒鐘之后,終于說出了實話。
“他昨晚一直都在輸錢,后來拿了一條項鏈跟我換了一千塊錢。后半夜的時候,他又輸光了,又拿了一個破石頭來找我換錢,還張口問我要兩千塊,說是什么寶貝。我看那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只是看上去很好看而已,像玉又不像玉,所以我只給他換了五百塊錢。”
我越聽越激動,王大虎口中所說的項鏈肯定就是女尸脖子上的那串珍珠項鏈。至于他口中的石頭,肯定就是那黃色綢布里包裹著的東西。
我讓王大虎把那石頭拿出來,但他卻死活不肯,說那石頭品相很好,說不定還是什么寶石,不管如何也不會交給我。
聽他這么一說,我才明白過來,原來他昨晚是故意對老張說那石頭不值錢,其實就是想用低價換取老張手里的那塊石頭。
說到最后,王大虎直接翻臉了。他說要么我現(xiàn)在走,要么他一會兒把我的腿打斷讓我爬著走。
村長見情況有些不對頭,趕緊攔下王大虎,讓他不要沖動。
我也懶得再和他說下去了,我說的越多,他就越會認為我是想要得到他手里的那塊石頭。
既然他不信邪,那我又何必再跟他浪費這么多的口舌。
“王大虎,該說的我都已經(jīng)說了,命是你自己的,既然你不信邪,要錢不要命,那就隨你的便,希望你自求多福吧。”
說完這句話后,我轉身就走。
這時候,背后傳來了王大虎那滿是不屑的聲音,“你個小瞎子,別以為跟著你師父學了點東西就能在我面前撒野,就算是你師父來了,我也不怕。少在老子面前扯這些有的沒的,老子才不信這些東西!”
聽著王大虎的謾罵,我只是冷笑了兩聲,并沒有還擊。畢竟我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孩子,如果動起手來,我根本就不是王大虎的對手。
回去的路上,村長問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我說東西在王大虎手里,他現(xiàn)在肯定以為那東西是個寶貝,是不會給我們的,我也沒有辦法。
忙了一下午,等我回到家里的時候,已經(jīng)困的快睜不開眼睛了。我連衣服都懶得脫,直接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倒頭就睡。
第二天早上,我正坐在門口吃飯,遠遠便看到村長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
我心中一沉,該不會那王大虎真的出事了吧。
我趕緊扒拉了幾口碗里的米飯,然后回到廚房放好了碗筷。等我再次出來的時候,村長已經(jīng)走到了大門口。
我問村長是不是王大虎出事了,他搖頭說不是。就在我剛松了口氣的時候,村長又說:“王大虎是沒出事,但陳大柱和李根勞都死了!”
“怎么回事?什么時候死的?”
我心中一驚,這陳大柱和李根勞就是前天去后山給女尸入殮的其中兩人,還有一人便是趙堂。
村長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四周,然后附身在我耳邊小聲說道:“現(xiàn)在村子里的人都說是那女尸的鬼魂來索命了,前天去的四個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三個,就剩下趙堂還活著。”
我心中有些奇怪,這兩人又沒有對那女尸不敬,怎么會突然就死了。
我讓村長等我一下,然后回到屋子里拿了一個草帽戴在頭上,現(xiàn)在的天氣實在是太熱了,昨天在外面跑了一天,曬的我皮膚都有些疼。
鎖了門之后,我跟著村長往陳大柱家趕去。等我們到的時候,現(xiàn)場除了陳大柱的家人之外,還有兩個警察。
我問村長怎么會有警察,他說是他報的警,現(xiàn)在村里已經(jīng)死了三個人了,而且都不是正常死亡,必須得報警備案,不然不好交代。
我想想也是,畢竟這是人命關天的事。不過現(xiàn)在這種情況,就算是警察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果然,兩個警察在勘察詢問了一遍之后,一無所獲,就連人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看了一眼陳大柱的尸體,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傷痕。全身肌肉緊繃,臉色發(fā)紫,很顯然是死前看到了什么非??植赖臇|西,過度驚嚇所致。
接著我又去了一趟李根勞家,他的死狀和陳大柱一模一樣。
我本來建議直接燒掉陳大柱和李根勞的尸體,但他們的家人死活不愿意,非要給他們舉行喪事。
中午回到家之后,我坐在堂屋的靠椅上回想著這幾天所發(fā)生的事情,腦子里感覺有些混亂。
師父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我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個引氣境初期陰陽圣師,但經(jīng)驗卻少的可憐。甚至,我連怎么激發(fā)自己血瞳鬼眼的能力都不知道。
看著這些人接二連三的死去,我卻只能束手無策,這種感覺讓我感到很煩躁,很不安。
想著想著,我就這樣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小辰,醒一醒,小辰……”
睡夢中,我隱約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好像是村長的聲音。
我抬了抬眼皮,看到眼前站著一個人。仔細一看,的確是村長。
“村長?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嗎?”
我揉了揉眼睛,起身搬了張凳子讓村長坐下。
“沒出什么事兒,我是來告訴你,之前那具女尸的身份已經(jīng)查清了,那女子是鎮(zhèn)長的外甥女。聽說鎮(zhèn)長已經(jīng)向派出所施壓了,要徹查此事。”
徹查?
我笑著搖了搖頭,“這事沒這么簡單,不過既然警察插手了,那正好讓他們幫我們查一些事情,看看那女子生前都和哪些人走的比較近。只有這樣,我們才能順藤摸瓜,找出害死女子的兇手。”
想了想,我又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先拿到王大虎手里的東西,不然恐怕還會有更多的人死去。既然他不給我們,那就讓警察去找他,就說那是犯罪證據(jù),必須要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