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剛下飛機(jī)嗎,手機(jī)沒電。”顏子睿說著,拉住童允晴的手,“還有點事,我們先走了。”
“這么多年了,怎么越來越?jīng)]出息了。”顏子睿開出車,替她打開車門,“看見希梁連話都不會說了?”
“會不會說話重要嗎。”反正他從來不屑聽她說些什么。
“你竟然放不下,為什么不去試試。說不定還能把他搶回來呢。”
怎么沒事呢,她都逼著他娶她了。可是有用嗎?沒有,半點用都沒有。
“送我去南街吧。”扣好安全帶,她這么說。
顏子睿,“你不回家?”
“不回,我要走遍南街,回憶我們所有歡樂時光。然后用一把火,結(jié)束我愛而不得的痛苦生活。”
“你以為我會這么說?”童允晴輕笑,“放心,我不是她,沒那么傻。”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顏子睿自嘲的笑笑,掛檔提速。
南街并不遠(yuǎn),只拐了幾個彎就到了。童允晴下車之際,她聽到他說,“別告訴她我回來了。”
童允晴愣了愣,隨即點頭。就算他不說,她也不會告訴雯雯的。
這么多年過去了,南街早就不是記憶中的樣子了。只是依舊有穿著文清高中校服的學(xué)生成群結(jié)隊的走過,笑容明媚。
她沿著小路一步步走著,所有悲傷與回憶突然之間都涌了上來。
——梁愛的是我。離婚協(xié)議書我?guī)砹耍炞职伞?/p>
——陳希梁到底不是池中之物。這個時候逼他娶你,等他公司經(jīng)濟(jì)回復(fù),難免不會再提離婚。
為什么呢,明明先愛上他的人是她,明明嫁給他的人是她??伤麨槭裁?,偏偏愛上了羅素呢?他就這么放不下她?為什么,就不能給她一個機(jī)會呢……
不知道怎么了,她忽然就想起了去年除夕。他表妹從美國回來,借住陳家。飯桌上,她丟掉碗筷,她說:“童允晴就是一個婊子,這個家里有她沒我。”
于是,他將她推出家門。除夕之夜,他們在里面歡聲笑語,她站在門外,任風(fēng)吹了半夜。
當(dāng)年,他小心翼翼的護(hù)著她?,F(xiàn)在,他依舊全力以赴的護(hù)著羅素。
只是,唯獨不愿看她一眼。
一眼都不愿。
南街終歸是條老街,即便這里充滿回憶可不久就到了盡頭。童允晴垂眸。盡頭……是不是連這條老街都在告訴她,她與陳希梁的婚姻也遲早會走到盡頭,不管她怎么努力?
那個時候,她該怎么辦呢?
她呆站著,微風(fēng)吹起她的發(fā)梢。映射在地上的聲影被越拉越長。
“榮安街88號。”童允晴隨意攔下一臉TAXI,報上地名便靠在椅背上。疲憊,苦痛,所有不愉快的事都一一襲來。
榮安街。帶著街的名號卻立著一棟又一棟的別墅。清冷的要命。
童允晴下車,開門進(jìn)屋。只覺得鼻子泛酸。這個所謂的家從一開始就沒有一個家該有的樣子了,有的只是孤寂。茶幾上的水杯還孤零零的立在那里,杯底還殘留著未干的水,像極了它的眼淚。
她看著沙發(fā)上的離婚協(xié)議書,扯了扯嘴角,到底還是沒有笑出來,只將它扔進(jìn)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