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橋?白雅的父親,崇明街的無冕之王要見我?我眉頭一皺,他見我的目的是什么?難道是為了他女兒的安全嗎?
我凝神思考了一下,便點頭答應了下來,畢竟這次追捕笑匠,需要白雅等人幫助,見一面也未嘗不可。
“什么時候?地點在哪里?”我望著白雅問道。
白雅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說道:“現(xiàn)在,我的父親已經(jīng)來了,你跟我來吧。”
說完,她就轉(zhuǎn)身向著包廂之外走去,我和唐虎對視了一眼,見他店點頭示意,我就跟在白雅的身后,走出了包廂,自始至終,姜尚都沒有說話,只是饒有興趣的看著一切事情的發(fā)展。
白雅領著我走到了走廊盡頭的一扇墻壁跟前,就在我疑惑的時候,墻壁忽然隨著白雅的動作緩緩打開了,一個隱蔽的樓梯出現(xiàn)在我們的眼前。
“不得不說,你們把食為仙經(jīng)營的很好啊,簡直是嘆為觀止啊。”我贊嘆的說道。這種秘密通道的建設極其復雜,必須在整棟建筑成型之前就完成設計,否則就是白費功夫了。
“小心無大錯,這是我父親的處世格言,他雖然是崇明街的無冕之王,但是想要踩著他老人家的尸體上位的人也大有人在。”白雅意味深長的說道。
我點點頭,黑路不是任何人都能走的,一腳踏進棺材板,一腳踏進監(jiān)獄,像白雪橋這種已經(jīng)功成名就的大佬來說,都是一將功成萬骨枯才造就出來的。
“難道你們就不怕我對你們不利嗎?畢竟,我現(xiàn)在的身份還是一名警察啊。”我忽然開口試探道。
白雅微微一笑,用異樣的眼光瞄了我一眼,淡然的說道:“我相信唐虎的眼光沒有問題,而且,不要把我父親想的太過于古板,他不同于真正意義上的黑道人士,否則怎么會允許自己的女兒愛上一個前任警察呢?”
說道唐虎,白雅的眼眉間露出幾縷幸福的味道,我看著她的臉,忽然有些后悔把唐虎拉近了這個局里,畢竟笑匠不是簡單的蟊賊,說不定什么時候,我們這些人中就會有人付出生命的代價。
我和白雅順著樓梯向上走去,走到了三樓左右的位置,一扇鐵門出現(xiàn)在我們的眼前。
白雅上前幾步,用手指輕輕的敲擊了幾下鐵門,我明顯看到白雅敲擊的手法是類似于摩斯電碼的暗號,看來,白家的底蘊不是一般的雄厚啊。
鐵門嘩啦一聲打開了,幾個身穿西裝的男人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后,先是對著白雅微微鞠躬,這才讓開了道路。
我看到這幾個人的身材雄壯,身體一側(cè)的衣服里鼓鼓囊囊的,不用猜就知道里面帶著槍械。
白雅走了進去,我也跟在后面,走過了一段有些昏暗的通道之后,我的眼前豁然開朗。
整個三樓竟然被改造成了一處類似于庭院的場景,頭上的天窗都是完整的透明玻璃,腳下的地面是用完整的青石板鋪成的,一株綠意盎然的大樹就這么生長在三樓的中央,而樹下有一個小巧而精致的涼亭。
甚至更過分的是,我還看到了涼亭下有人造小溪流過,這種手筆還有財力,又一次改變了我對白家的看法。
白雅領著我踏上了涼亭,一個身軀挺拔,頭發(fā)黝黑的中年男人正背對著我們,聽到聲音之后,他才緩緩轉(zhuǎn)身。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崇明街無冕之王的容貌,可以說他的長相很普通,可能扔到人群中都不太可能認出來,臉上的氣質(zhì)帶有一絲書卷氣,如果不是我知道他就是白雪橋的話,我甚至會認為他是哪個大學的教授。
“林睿?你好,我是白雪橋。”中年男人單刀直入的介紹道。
身旁的白雅對我搖了搖手上的手機,示意她要去辦我交代的那件事情了,我點點頭,白雅便走下了涼亭,此刻,這里只剩下了我和白雪橋兩個人。
因為我不知道白雪橋找我的目的,所以,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就這么沉默了能有十分鐘左右,一直打量我的白雪橋這才微微一笑,說道:“不要客氣了,請坐吧,其實,我找你,也沒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單純的想要見一見你。”
對白雪橋的這種說法,我是打死也不信的,但出于對上位者的禮貌,我還是說道:“那多謝白先生的關照了,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里,我們可能要多多打擾了。”
白雪橋沒有說話,只是抬手示意我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同時,他拿起放在一旁的茶壺給我倒上了一杯茶水。
茶壺緩緩放在了紅木的桌面上,白雪橋開口說道:“我聽說林先生在追捕一個人?”
我臉上面無表情,心中卻一動,隱約猜測出了白雪橋找我的大體原因了。于是,我沉默的點點頭,隨后說道:“沒錯,我要抓一個名為笑匠的連環(huán)殺手,可以說,抓不到他的話,我就寢食難安。”
“哦?愿聞其詳。”白雪橋不動聲色的遞著話。
“因為,笑匠長著一張與我相似的臉,甚至某些情況下可以說是以假亂真,所以抓到他是我必須要做的事情,我可不想有人以我的名義去殺人。”我故作輕松的說道。
白雪橋巍然不動,仿佛一座無法翻越的高山,他捻起茶杯喝了一口熱茶,說道:“原來如此,這么說我女兒也已經(jīng)入局了嗎?”
白雪橋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讓我渾身上下陡然汗毛聳立,我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問責的涵義。
“唐虎很多年前就是抓捕笑匠的警察之一,這也是他一生的遺憾,您女兒的加入對我來說僅僅是個意外,之前我并不知道唐虎的女朋友會是您的女兒。”我抿著嘴唇解釋道。
我不得不服軟,我的確通過唐虎把白雅也拉入了這個局,但是這根本不是我內(nèi)心的想法,而是笑匠的思維角度帶給我的干擾,目的為重,至于過程如何,那就與我無關了。
但現(xiàn)在,白雪橋言語中對我的威脅,遠遠比笑匠給我的威脅更大,我知道只要我回答的不好,或許明天就會在某個陰暗的下水道里看到我的尸體吧。
崇明街的無冕之王可不是一句笑話,他才不管我是不是警察,是不是唐虎的朋友。
許是看到我的緊張,白雪橋忽然笑了,籠罩在我身上的壓力陡然間消散了很多,我瞬間長出了一口氣,自顧自的拿起面前的茶杯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苦中帶甜的熱茶讓我瞬間出了一身汗水,但體內(nèi)缺感覺通透了許多,白雪橋一邊給我續(xù)著茶水,一邊說道:“你是唐虎的朋友,而唐虎可以說是我的女婿,所以,剛才對你不過是一個考驗,考驗你夠不夠資格成為我女婿的朋友,現(xiàn)在看來,你勉強合格了。”
我對此不由得翻了個白眼,怎么這些上位者都有這個毛病,仿佛所有的人接近他們都是有目的的,雖然我承認我是在借助白家的力量,但這也是因為笑匠對我們的壓力太大才會這么做的。
“笑匠與我們這種人是不同的,他是以殺人為樂,而我們是為了生活……我曾經(jīng)見過笑匠,說實話,剛才見到你的時候,我不得不感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你的長相跟笑匠的確很相似,如果說有什么不同的話,那就是你比他要年輕一些而已。”白雪橋望著我說道。
什么?白雪橋的話讓我頓時睜大了眼睛,他竟然見過笑匠?難道笑匠竟然是市里某個很有名的人不成?
接下來,白雪橋?qū)ξ艺f起了他的那段經(jīng)歷,大概是七八年前,白雪橋那時已經(jīng)成為崇明街的大佬很多年了,平日里基本已經(jīng)不參與灰色地帶的生意。
但那一次不同,崇明街的一個同行綁架的他的一個得力手下,點名要他白雪橋去贖人,他帶著人趕去了那個地點,卻看到一個渾身都是血的人一臉滿足的從那間房子里走了出來。
那個人就是笑匠,白雪橋的手下本想抓住笑匠詢問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卻被笑匠的一個眼神給嚇呆了,據(jù)白雪橋說,他的那個手下事后回憶,說自己當時的感覺就像被某種獵食動物給盯上了,如果動了的話,就會死。
于是,白雪橋不想多事,就放笑匠離開了,等他們進入那間房間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里面的場景,比屠宰場好不了多少,無數(shù)的人體殘肢還有五臟六腑都散落在地上,而白雪橋的那個手下則被綁在椅子上開膛破肚,死的很慘。
等他們沖出房間去找笑匠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不見了。白雪橋事后發(fā)動手下找了很久,都沒有在找到笑匠的蹤跡,直到三年前的事情發(fā)生,讓白雪橋上了心,但還沒等他動手,笑匠又一次消失了。
“這就是我跟笑匠之間的糾葛了,所以,如果你真的抓到他的話,我希望你教給我來處理,放心,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笑匠這種人是不適合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白雪橋一臉沉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