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大罵相柳,沒有半點留情。
相柳面色平靜。
我趁機罵得更狠,小爺我就破罐子破摔了,你能拿我怎么樣。
想到此,我罵的更加惡毒。
從小耳濡目染,這些以家人為半徑的罵人手段,我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
相柳平靜的面色終于不再淡定,一聲大喝,道:“你還愣著干什么。”
我為之一愣,看著相柳,面露詫異,他,他的反應,好奇怪啊。
相柳的神色很是難看,開口說道:“半個小時,再給你半個小時,如果你還沒有找到入口,哼哼。”
我扭過了頭,不再搭理相柳。
心中越想越氣,越氣就越來勁,我搭手抱著膀子,一屁股坐了下來。
相柳的臉色終于在也淡定不了了,及其難看,就好像,就好像是吃了一只蒼蠅一般難看。
我看的哈哈大笑。
相柳騰一下站起來,怒火升騰:“小屁孩,你給我嚴肅一點,否則的話,我真的吃了你。”
我抱著膀子,老神在在,笑道:“哦,是么,那你吃了我吧。”
相柳聽了我的話,突然一愣,根本就沒反應過來。
因為在相柳的想法中,我應該大驚失色,然后求饒的說些低三下四的話才對。
至少我是這樣想的。
所以,我以為相柳也應該這樣想的。
想到此,我樂了起來。
相柳大怒,道:“你笑什么。”
我向相柳頂嘴道:“我想什么你不知道么?明知故問個什么。”
說完這些話,我就沉默了下來,心中有的,只是后怕,更是帶著擔憂看著相柳。
出人意料的,相柳并沒有反駁我,而是默默道:“你還有二十分鐘。”
我:“···”
罵完了,也解氣了,我老老實實的從地上拾起來丟下的司南,嘆了口氣,吊兒郎當?shù)哪ㄉ狭艘豢谥讣庋?/p>
司南上的勺子好像被什么吸引一般,瘋一般的旋轉。
我心不在焉,根本就沒看那司南。
董飛在一旁弱弱提醒道:“燕子。”
我嗯了一聲,反應過來,看向董飛。
董飛伸手指了指司南,意思是讓我認真。
我看了看董飛,點了點頭。
司南旋轉不止,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我明著看著司南,卻暗暗的注意著不遠處的相柳。
剛才,就在剛才,為什么,相柳的反應,卻是那樣的。
按照相柳的暴脾氣,我那樣的在心中罵他,按理說,他應該早就暴走將我撕碎了才對。
怎么會如此的淡定,難不成,僅僅是因為那個為了那個找尋出口的方法么?
還是···
我抬頭看著相柳。
相柳眼睛一瞇,道:“你看我干什么。”
我搖搖頭,道:“沒什么。”
說著,我收起來司南,走向相柳。
相柳一臉的疑惑,以及,淡淡的提放。
我笑呵呵的,伸出來手,道:“你眼角有個東西,我給你弄掉。”
說完,我不等相柳拒絕,腳下發(fā)力,身子緩緩上浮,漸漸與相柳平行,并向著相柳中間那個腦袋游過去。
距離近了,我根本就不等相柳有什么反應,我刷的抬手,一巴掌打在了相柳的臉上。
事情發(fā)生的突然,就連相柳,都沒有反應過來。
過了好一會兒,相柳才惱羞成怒,罵道:“小王八蛋,你干什么。”
我絲毫不覺得恐懼,而是笑著看著相柳,問道:“你是不是,沒有辦法讀我的心了。”
相柳本來還怒火中燒,聽到了我的話,猛然的沉默了。
我拍著肚皮,不溫不火的看著相柳,早在先前進入這水底霧海的時候我就懷疑,相柳相比之前,好像變了,只是卻不知道,到底是那變了,就在剛才,就在剛才我心中暗暗罵著相柳的時候,相柳非但沒有任何的惱怒,相反的,卻只是催促我趕快找尋入口。
天可憐見,相柳那種暴脾氣的大妖,怎么會變成這種和和氣氣的樣子,發(fā)生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第一,長生藥對于他太過于重要了,重要到生氣都不敢和我生氣,只是,這種可能,微乎其微。
第二,那就是相柳此時,已經(jīng)是完全的讀不出來我的心思了,雖然我不知道是因為什么。
我想,我應該試一試。
我抬頭看向相柳。
相柳氣狠狠的看著我。
我也反看著相柳,絲毫沒有任何害怕的表現(xiàn),發(fā)正你又沒辦法讀出來我的心,就算我心中害怕,你也是不知道的,我是這樣想的。
相柳咆哮了幾聲,還是沒有對我出手。
我一直提起來的心也暗暗的放了下來,看來,對于那長生藥的誘惑,足以讓相柳妥協(xié)了。
其實我的心里也沒底,也不知道相柳會不會對我出手,但是,我卻是大膽的賭了一把,這一點,我是和徐半仙學的。
一想起徐半仙,心中卻又浮現(xiàn)出來讓人不舍的往事。
徐半仙,徐半仙啊。
對了,是徐半仙。
我想我已經(jīng)明白相柳為什么會這樣對我。
除了他不能讀出來我心里所想之外,更重要的,還是因為徐半仙。
是因為我偷偷拿了徐半仙那個司南。
是因為相柳以為徐半仙是徐福的后人。
所以,他以為,我有著找出來入口的方法。
可是,我卻知道,徐半仙和徐福,哪里有什么聯(lián)系,都只是姓徐罷了。
只是,真的只是這樣么?
我這樣想著。
相柳幽幽的盯著我,冷哼哼道:“二十分鐘,只有二十分鐘,我的耐心對你只有二十分鐘,不是那個耳光,我想,我會多留你活一會兒的。”
說完,相柳頭也不回的就轉過了身子,游到了遠處,盤著蛇軀蹲了下來,同時將十八雙眼睛都閉了起來。
就好像一座石雕一般,沒有絲毫生氣。
我傻眼了。
我聰明的認為我已經(jīng)將一切都把握在了手中,可是,好像,和預料中的偏差了這么一點點。
我這樣想著。
只是偏了一點點么?
我心中又在暗暗想著。
我抬頭看了看遠處如同老僧入定一般的相柳,心中浮現(xiàn)出來的,只是后怕。
我想,我把事情搞砸了。
粗略來說,為了那長生藥,相柳已經(jīng)等了兩千多年,和相柳說的一樣,為了那長生藥,他已經(jīng)磨盡了最后一點耐心,如果,我是在想如果,我無法找到尋找長生藥的方法,那么,恐怕相柳會直接將我撕碎而不加任何手軟吧。
想到此,我又是一陣激靈。
長生藥,長生藥。
我仰天一陣嘆氣。
多少人為了得到長生藥,而不能長生。
當年的秦始皇是這樣,他的兒子也是這樣,如今的相柳,也是這樣。
想到此,我不禁搖了搖頭。
“燕子,實在不行,我們跑吧。”董飛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不遠處的相柳,湊過來,小聲沖我道。
我一愣,低頭看著董飛。
董飛那張圓乎乎的臉上,帶著一絲擔憂。
我心中沒由的一陣焦亂,擺了擺手,道:“跑是跑不掉了,別想了。”
董飛還是有些不甘心,繼續(xù)道:“可是燕子,那條蛇都沒有讀心的本事了,你怕什么。”
我面露苦澀,哪有這么簡單。
相柳是沒有讀心不假,但是,你有方法出的去么?
想到此,我搖了搖頭,正要開口安慰他幾句,卻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
讀心術。
相柳的讀心術,是怎么來的?
我記得明白,分明是因為那長生藥的功勞,與長生藥待在一起將近兩千年的相柳,不止是延緩了生命的速度,更是讓相柳獲得了讀心術這種奇怪的本事。
只是,為什么,在這霧海之中,相柳的讀心術,卻突然失了靈?
我這樣想著。
難不成,難不成,那所謂的長生藥,就在這個地方?
我心里面突然蹦出來這個想法。
我又搖了搖頭,不可能,不可能,那種寶貝,怎么可能這么隨便的就放在這里。
想法還沒落地,心中又浮現(xiàn)出來另外一個想法。
或許,長生藥并不在這個地方,而是尋找長生藥的入口,在這個地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