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間,祥子那邊的電話驟然一下子就掛斷了,空蕩蕩的,再也沒有任何聲音從里面?zhèn)鞒鰜怼?/p>
我心里面砰砰砰的跳動了起來,覺得脊背上全部都是寒意,整個人都如墮冰窖一般……
同時,我聽見了幾個驚慌的聲音,說:“怎……怎么可能?”
我猛的回過頭去,卻看見了剛才的楊大貴,他的眼眶空洞洞的看著我,而他剛才本來三指指著的某個方向,已經(jīng)把手收了回來……
而他的手中鮮血淋漓。兩個眼珠子,靜靜的躺在那里……
撲通一聲悶響,楊大貴直接就跪在了我的面前!頭沒有垂下去??斩炊吹难劭舳⒅?,里面不停的往外流血……
我被嚇傻了,死死的捏著手機,指關(guān)節(jié)發(fā)白!
砰的一聲槍響!楊大貴的腦門上驟然炸開了一道血花!
我猛的抬頭,大罵道:“你瘋了!”
開槍的人,是干警之中的一個!
王悅也驟然反應(yīng)了過來,一槍托打在了那個干警的手上,直接繳了他的槍!
可一切都來不及了……楊大貴剛才在挖完眼睛跪下之后就死了個透徹……
干警明顯是被嚇壞了,才會走火開槍,可這里面太詭異了。
最關(guān)鍵的是,王大貴那么詭異,干警在他死后,開槍打了他的尸體,我最怕的是干警因此沾染上什么東西,惹上麻煩……
而且,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聽著電話,就晃神的那一剎那,王大貴就挖了自己的眼睛……
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冷汗完全浸透。
還要找兇手……可聽祥子的話說,兇手不能被人殺死,也不能魂飛魄散,否則尹冰的怨氣永遠不會消失。
冤有頭債有主,這當(dāng)然是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是蹊蹺的,就在祥子的話中……
有人……也要殺那個兇手!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見王悅把手機拿了出來,似乎是要打電話出去,我立刻就明白了過來,他一定是要找人來收斂尸體!
楊大貴在所有人表面上看來,都是自殺的,可是其中蹊蹺的地方太多,不能自殺而論,再加上那個干警開了槍,天知道楊大貴斷氣在之前還是之后,雖然是必死無疑,可性質(zhì)就完全不易昂了。
在之后的話,那個干警就完了。
故意殺人罪,還是警察,知法犯法。就算沒有落得個死刑,怕是也要坐穿了牢底。
最關(guān)鍵的是,如果再來外人的話,一定會有變故,我馬上走到了王悅的面前,直接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王悅面色微變,肩頭一滑,同時他朝著我直接撞了過來!
我面色驟變了一下,說了句:“別打電話,聽我說。”
王悅并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而是說:“王大貴死了,我們只是簡單的提取了指紋而已,需要法醫(yī)做具體鑒定,而且要查兇手的話,我們幾個人完全不夠,現(xiàn)在看來這里很麻煩。”
我搖了搖頭,微瞇著眼睛看著王悅,說了句:“我有辦法,可能能夠奏效。”
王悅的手,放了下來,而他的電話里面已經(jīng)傳來了有人說話的聲音。
王悅只是輕聲說了句沒事,撥錯了號碼。接著他就掛斷了電話。
我深吸了一口氣,把心中的悸動和不安給強忍了下來,畢竟跟在祥子身邊那么長的時間,出入了不少的地方。
我也不是當(dāng)初那個夏明了。此次事情很危險,卻關(guān)乎著我,關(guān)乎著尹冰。以及尹冰肚子里面的孩子。
王悅眉頭微皺,似乎是等的不耐煩了起來。
我立刻指向了一個方向,說:“王大貴,之前指著那里,這就是一個線索。”
這個方向,是西方……
我沒有停頓,一字一句的說:“如果王大貴是自殺的話,他能做的動作未免也太過詭異了一些,可他自己,又怎么可能跳起來把竹簽捅進屁股里面?那里面的劇痛,足夠讓一個人剛剛接觸的時候就瘋掉了……”
說完之后,我盯著王悅,半晌沒有說話。
王悅的額頭上出現(xiàn)了一絲冷汗,說:“你的意思,是兇手在那邊?”
我搖了搖頭,心里面格外的不安,接著我沙啞著聲音說了句不確定。但是現(xiàn)在絕不能讓村子里面來外人,我們一定能找到兇手。
說完之后,我扭頭看向了地上的尸體,告訴王悅,先把王大貴的尸體放進他的房子里面,然后我們?nèi)ツ莻€方向追,看能不能有什么發(fā)現(xiàn)。
王悅點了點頭說:“不能多耽擱時間,你們?nèi)齻€,把尸體安置好了之后,保護好現(xiàn)場,暫時不要通知局里面,等我和夏明回來,聽見了沒有?”
王悅的目光最后看著剛才開槍的那個干警,陰沉著臉色說了句:“管好你的槍,你是個警察,如果換了一個地方,你走火開了這槍打死了一個活人,或者打死了同事,你就要償命了……”
那個干警哆嗦的跪在了地上,不停的說謝謝。
之后我和王悅沒有再耽擱時間,而是迅速的朝著外面追了出去……
按照剛才王大貴三個手指指著的西方,一直往前走……
可西面的位置,卻剛好通往了村子后面的山,而且這條路上面,不但沒有什么農(nóng)田,就連人走的痕跡都很少。
走出去幾步之后,我心里面就有些哆嗦了起來,想要給祥子打電話過去。
王悅一邊撥動著前面的灌木,仔細看著痕跡的時候,一邊疑惑著說:“不對勁,沒有什么人走過的痕跡,至少在最近幾天之內(nèi),這里都沒有人走過才對,是不是我們的估算錯誤了?”
我被王悅的話回過了神來,把手機放進了衣兜里面,沒有去抓出來了。
我暗暗告訴自己,不能什么事情都去想著祥子幫忙,現(xiàn)在祥子沒有過來,必然也是碰到了麻煩的事情。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肯定會來這里的……
而且現(xiàn)在的時間根本就不能耽擱,他的話語太急促了。
想到這里的時候,我看向了王悅。
接著我搖了搖頭說:“一定就在這個方向,肯定有問題,不用找痕跡,我們往前,一直走,肯定會有所發(fā)現(xiàn)……”
王悅問我為什么這么肯定,他已經(jīng)辦了不知道多少案子,經(jīng)驗絕不是我能想的,他告訴我,現(xiàn)在我們的選擇,最好就是通知局里面,調(diào)集來人手之后立刻動用警犬開始偵破。如果兇手逃進去了大山之中,就真的晚了。
我告訴王悅他說的是有一部分沒錯,可現(xiàn)在憑借警方的速度,真的開始搜查,也是幾個小時之后的事情了,而且那個時候也到了天黑,根本來不及……
王悅沒說話了,而我則是快步的往前走著。
很快,我們就穿過了這道密林,來到了村子后面第一座山的山腳……
這里,是后山……
在后山入口的位置,有一個土地廟,廟里面燃著香,我鼻翼之間突然聞到了一點點血腥的味道。
就在這個時候,王悅驟然拔出來了槍,先瞄準(zhǔn)了土地廟之后,又開始掃視周圍,他的額頭上全部都是冷汗。
我的手,也僵硬了起來,同時心里面全部都是恐懼了……
因為,土地面里面,放著一個人體的器官……
這是一個腰子,血淋淋的格外的恐怖惡心……我看見的時候就想起來了豬腰子,可這個和豬腰完全不同!
我突然想到了王大貴……
可王大貴的身上沒有什么傷口,除了下身臀部之外……
王悅的聲音格外的難聽,說了句:“這是人身上的器官,你說的沒錯,兇手就在這里!”
王悅在地上掃視著,很快,他就朝著一個方向快步的走了過去!
我心里面咯噔了一下,因為我看見地上有一串血跡……
這些血跡格外的紅,就像是剛剛滴進去不久一樣……
血,入了山林!
王悅,也追進去了山林之中!
我心里面不安和疑惑交錯,我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眼看王悅就要消失在了我的面前,我趕緊邁開了步子追了過去……
土地廟的器官來不及處理,先抓到兇手之后,我們有的是時間,而這里短時間之內(nèi)不會來外人,不能做飲鴆止渴之事。
很快,就追到了王悅的身后,而地上的血,依舊在往前蔓延著,我們?nèi)肷搅忠呀?jīng)深了……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jīng)開始黑了下來……
黑的不是天氣,而是被密林遮擋了天,讓陽光穿透不進來,加上本來因為時間晚了,陽光也變得暗淡……
我終于承受不住心里面的壓力了,猛的一把抓住了王悅的手腕,告訴他不能往前追了。
我感覺會出事……
王悅卻冷冰冰的說了句:“就在前面!”
王悅的身影中,帶著一點點刺耳的女聲,瞬間讓我身上都是雞皮疙瘩,同時頭皮都炸了起來!
我猛的松開了王悅的手,后退了數(shù)步!
王悅驟然朝著山林之中鉆了進去!
而這個時候,我看見在王悅的背上,趴著一個白色的影子……
她抬起頭,回過來看我……
那是一張慘白的女人臉,眼眶之中沒有眼珠子,而且她的嘴角,是那種格外猙獰的笑!
鬼搭肩!不知道剛才是什么時候,王悅竟然被女鬼上身了!
我面色大變,這樣進入山林之中,追查下去的,就不是王悅了!是那個女鬼附身了王悅!
我剛想要追下去,心里面卻是恐懼無比,王悅被鬼附身,會是什么下場?而那個鬼,又要去什么地方……
這一次我安奈不住心中的恐懼了。一邊朝著那邊追過去,一邊把手機拿出來給祥子打電話。
一連打出去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有人接,天色已經(jīng)越來越陰沉了起來。
終于,電話接通了……
而我也追到了一個地方,我看見遠處,王悅停了下來,他的背上,背著那個女鬼,靜靜的不動了……
電話那邊,傳出來祥子的聲音。
他有些慌張的問我怎么了?然后讓我快點兒說,他那邊還有事情、
我壓低了聲音,迅速的把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祥子聽完之后,聲音大變的說:“走!快點走!那個腰子不是給徒弟的!給的是這里的家仙!馬上離開這里,不要管王悅的死活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卻感覺到臉上有些毛茸茸的。很癢。就像是有個尾巴,在我臉上掃動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