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他是誰,這人根本不回答,只管說他自己的。
我下意識到,這是自動語音,電話那頭的意思很簡單,叫我吧尹冰交出來,為了一頭鬼犯不著和他斗,能叫我蹲一周號子,就能再送我們蹲更長久的號子。
這種電話我是見多了,之前曝光一些黑工廠,我都經(jīng)常接到這些莫名其妙的恐嚇電話。
這些電話號碼通常以熱線撥打過來,你撥回去是空號,甚至有人還用網(wǎng)絡(luò)電話,號碼倒是有一個,顯示在大西洋北岸。
我掛上電話,拆開信函,當(dāng)即就被信函的內(nèi)容所吸引了。
那是一張尹冰的生活照,尹冰穿著一套白色的連衣裙笑得很甜,四周的光線有點昏暗,地上有五顏六色的射燈光,按道理這是在KTV一類的場所,然后就沒任何信息了。
我不知道郵寄這相片的人是什么意思,有什么用意。
具體是誰郵寄的,跟剛剛打電話的人有沒有關(guān)系?
這些我都無從知曉。
當(dāng)我收起相片,總編就進到我辦公室,一屁股坐在王磊那座位上,笑瞇瞇的說道:“我說夏明,王磊那小子好幾天沒來上班了,你可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擺了擺頭,表示不知道,大家都是成年人,誰還注意你去哪里了?我還問總編,要不報警?
總編思索了一會兒,說先別急,他先和王磊家人聯(lián)系一下,臨走時,又催促我,下午要注意采訪,別把事兒給弄砸了。
我回到祥子家,尹冰告訴我,祥子出去買菜還沒回來。
我把收到的相片遞給尹冰,告訴她,今晚還要去KTV采訪,尹冰看著相片就嘩啦啦的哭了起來,然后一把抱著我叫我別去,我摸著她的頭發(fā),問這事咋回事?好端端的哭什么?
尹冰也不說為什么,就是不讓我去,要真的去了就要大難臨頭。
我一把抓住尹冰的肩膀,晃了晃她,讓他振作點,問她,你還知道些什么?
尹冰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一把推開我的手,說自己要出去一會兒,這期間我絕對不能出門,不然兩人就真的成鬼夫妻了。
尹冰一溜煙的消失了,留下我一個在家里。
我看了看時間,7:30,天色已經(jīng)微微發(fā)黑,要去這會兒趕緊,女大學(xué)生漂亮,年輕,很符合那些人的胃口,要是遲了,估計就沒什么正經(jīng)貨了。
但尹冰剛才的態(tài)度的確讓我摸不到頭腦,看得出她是十分的關(guān)心我,真的不愿意我出問題,難不成總編這次又設(shè)計圈套讓我鉆?他究竟是哪方神仙?
不去總編遲早會向我開火的,夾板中的尸體便一捅而出,去了自己性命難保,我點燃一支煙思考起來。
就在這時候,我手機嘩啦啦的響了起來,我一聽是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說完之后我便大步的踏出了大門。
第二天一大早,我直沖總編辦公室,當(dāng)我打開門的那一瞬間,這家伙居然嚇了一大跳,目瞪口呆的說了一個“你......”。
不過半分鐘后就恢復(fù)了往日神態(tài),倒了一杯水給我,問我昨晚采訪的怎么樣?有沒有什么勁爆的消息?
我嘿嘿一笑,把SD卡丟給他,說這次你絕對滿意,立馬可以登頭條,完全可以狂轟全市。
總編一臉黑線的看著我,找來讀卡器,當(dāng)著我的面就播放里面的內(nèi)容。
畫面中,五六個武警“砰”的踹開大門,立馬就把床上赤果果的男女逮下來,這幾進幾出,逮住了十來雙男女。
最后一節(jié),一位武警戰(zhàn)士接受我的采訪,這次共抓獲賣+淫嫖+娼人數(shù)共計26人,其中女大學(xué)生占據(jù)40%......
總編按下了暫停,從他僵硬的手指中,我能感覺到他很意外。
我笑了笑說到:總編大人,這還不是最勁爆的,最勁爆的是這張SD卡,里面記載的有你交代的那所KTV場所發(fā)生的事情。
我掏出一張64G的SD卡在他面前晃了晃,這家伙一臉蒼白,本想一手奪走,反而被我一掌掀翻在地。
臨走時,我告訴他,要不晚上找個時間聊一聊里面的內(nèi)容,看看要不要登個頭條?
總編這會兒已經(jīng)渾身顫抖起來,拿著鼠標(biāo)的手也不停的哆嗦。
而我會神的笑了起來,這幾日的憋屈一掃而光!
我在路上就想到自己住在祥子家里不怎么方便,過幾日就搬回自己的家,雖說尹冰把家里搞的亂哄哄,這會兒都是夫妻了,她自然也會打掃,平日沒事給我煮個飯,炒個菜,小子日還是其樂無窮的嘛。
只是我到了祥子的家,祥子就一臉怒意的告訴我,尹冰受傷了,還傷的不輕,抓著我的衣領(lǐng)就問我昨晚去了哪里?
我掙開祥子的手,打算去看看尹冰,誰料門從里面反鎖起來,任憑我怎么敲門,她就是不開。
祥子叫我別敲了,尹冰這會兒重傷,會顯出原形,怕嚇著你才故意鎖住門的!
我一臉發(fā)懵的站在原地,心里一陣酸楚,卻不知道說什么好。
祥子告訴我,他回來許久也沒看見我倆人,本以為是我們玩耍去了,到了天亮的時候尹冰才回來,并且渾身貼滿了符咒。
“那每一張符咒都是要命的,足足貼了十來張,我問他去了哪里,尹冰也沒說,只管叫我關(guān)上門,怕嚇著你了。”祥子鄒著眉頭說到,似乎很厭倦我。
我問祥子可有解救的辦法,尹冰千萬不能出事。
祥子告訴我,貼符咒的人手法十分了得,不溫不火,雖說都不是關(guān)鍵部位,但讓尹冰元氣大傷,似乎就連走回家的時間都在那人的計算之中,這人功力深厚,不在他之下。
說到這里,祥子咳嗽了一聲,似乎還有沒說完的話。
在我再三追問下,祥子才低聲說到:“按著現(xiàn)在的傷勢,尸玉可能沒法遏制他體中的鬼嬰,要么會生產(chǎn),要么流產(chǎn)......”最后叮嚀我還叮嚀我小聲點,這事兒還不能讓尹冰知道。
至于解救的辦法,祥子也無能為力,說了一句解鈴還須系鈴人。問題是,尹冰根本不說是誰傷了她。
我冷靜了下來,將前前后后的事情連貫起來,一個人就跳出我的腦海,那就是總編,畢竟我太年輕,笑得太早了。
毋庸置疑,尹冰知道我去KTV采訪才去找總編,但被打成重傷,而回來時間恰好是天亮,為的就是不讓她報信給我!
要是這樣,總編還真的不是一般人,問題是,總編還放了尹冰回來,何不一手滅掉?
有一個怪圈網(wǎng)住了我,我覺得有必要去會會這位總編了。
我將祥子拉到外面,將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他,希望他幫我照顧尹冰,我去會會總編,按著他現(xiàn)在的情況,也不敢把我怎么樣,頂多就是個平手。
祥子沒得選擇,叫我小心。
為了防止意外,我特意將SD卡的內(nèi)容拷貝了一份送給祥子,就算沒討回解藥,我們也不至于全軍覆沒。
這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之后,我和祥子便坐在客廳等待總編的電話。
我知道,要是我給他打電話,我明顯處于劣勢,要是他給我打電話,效果就大不一樣了。
8:30,總編的電話打了過來,說是邀請我去咖啡屋聊聊工作,我們報社這次登上了頭條大新聞,全市的報紙、網(wǎng)絡(luò)都在瘋狂的轉(zhuǎn)載我們的信息。
說完我便掛上了電話后,心想這人還真他媽的會演戲。
當(dāng)我到達咖啡屋的時候,總編已經(jīng)等待多時,見到我的到來,先是寒暄幾句,然后叫我坐,開始問一些不痛不癢的話,什么報社準(zhǔn)備搞一個杰出青年獎,要么制定下半年工作計劃,就是說不到點子上去。
我聽了一陣,叫他打住,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到,總編就別演戲了,你制定的那套方案已經(jīng)被我拍了個現(xiàn)行,不過我有個朋友受了點傷,還傷得不輕,我們做個交易,我把SD卡送你,你給我解藥,大家互不相欠。
場面被我這句話一下就沖冷了,氣氛還有點尷尬。
只是總編一個勁的抽煙,也不吭聲,估計還抱著僥幸的心里,看這買賣劃算不劃算。
我撇了他一眼,笑著說道,公安局在8:30收到舉報,說是有人在賣+淫+嫖+娼,并且說清楚了房間號。
不過你沒想到我8點已經(jīng)和公安會合,裝著嫖妓去找KTV的女大學(xué)生開房,當(dāng)然這還不是重點。
重點是你在我針孔攝像頭做了手腳,導(dǎo)致沒法儲存,但是萬萬沒想到公安會給我另一個攝像頭。
你所設(shè)計的圈套就是:在我開房后,女子突然死亡,公安迅速抓獲我,最后以故意殺人罪定罪。只是你萬萬沒想到,我成了公安的線人,女孩死亡純屬意外。
我笑了笑,問總編,是不是這樣設(shè)計的?
這時候的總編臉色極其難看,由紅轉(zhuǎn)白,又由白轉(zhuǎn)黑,儼然成了一副晴雨表。
沒等我說完,他叫我別說了,我們來談?wù)勀隳俏慌笥训氖虑?,現(xiàn)在怎么個情況?
我一聽,氣血沸騰,沒等他說完就一拳揍了過去,老家伙滾落在沙發(fā)下面。
再次被我提起來,還沒輪上第二拳,總編嘿嘿一笑,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了,我也無需隱瞞,這交易值得!
我舉在空中的手放下來后,總編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符咒,這符咒是綠色紙張畫的,上面密密麻麻畫滿了梵文,我看了一眼,說,我怎么相信這是真的?
總編說我太小孩子氣,既然你能養(yǎng)小鬼,你身邊不缺能人異士,找他驗證一下不就不得了。
我點了點頭,不過當(dāng)總編問我,如何驗證SD內(nèi)容還有沒有復(fù)制品,我撈了撈頭,這真的沒法證明,不過我夏明說一不二,你愛信不信。
兩人就這樣不歡而散。
回到家,我便叫祥子檢驗符咒。
祥子拿著這玩意兒對著強光看了一個仔細,邊看邊點頭,說沒錯,的確是鎮(zhèn)壓尸氣的。
可是就在祥子敲門準(zhǔn)備去貼,那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我回頭一看,老道士氣勢洶洶的祥子面前,一把搶符咒,瞬間撕成兩半!
我大眼瞪著老道士,尼瑪,你這是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