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明白上天為何如此不公平,想不明白為什么總會有人來找麻煩,在所有事情慢慢好轉的時候,背后卻出現(xiàn)了一雙手,生拉硬扯著想要剝奪走我努力爭取到的這一切。
眼睛盯著面前這群不良少年少女,我隱隱的感覺到,他們的來頭不會簡單,可我根本沒招惹過這些人,為什么要綁我走呢?鴨舌帽女孩嘴里一直念叨著一個名字,純姐,純姐又會是誰?她找我到底出于一種什么目的?
正在我苦苦思索的時候,鴨舌帽女孩勾著嘴角笑了笑,再次開口問道:“喂,曹小優(yōu),這誰?。磕隳信笥??不會吧,準備英雄救美?”
白景騰沒有絲毫猶豫,開口便答:“對,我就是她男朋友?有什么事,沖我來,我陪你玩。”
這一次還沒等鴨舌帽女孩說話呢,手環(huán)男倒是語氣很沖的罵了一句:“你丫口氣還不小呢?找死吧!”
白景騰笑了,笑得有些輕狂,緊接著晃了晃手腕,指著手環(huán)男說道:“有種你就過來,看看到底誰找死,我不打女人的,你過來湊個數(shù)吧!”
這一番話,極具挑釁色彩,男性的荷爾蒙瞬間迸發(fā)到頂點,任何男人聽到這番挑釁之后,只會有兩種反應,一是憤怒,挺身應戰(zhàn),二是膽怯,在眾人面前丟臉。
手環(huán)男顯然不是第二種人,他們這種二世祖,仗著老子有錢有勢的,自然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會怕了白景騰。
“呵呵,聽你的意思,準備和我單挑?”
手環(huán)男目光一寒,手插著口袋吊兒郎當?shù)淖吡诉^來,走到了白景騰面前,兩個人的眼神交織在一起,彼此都是不屑和輕蔑。
白景騰凌厲的眉峰一緊,不慌不忙的吐出一句話:“陪你玩玩!”
“去你丫的!”兩句話不到,手環(huán)男便開始動起拳腳,他從小到大可能都沒受到過任何屈辱,而白景騰的出現(xiàn),顯然沖擊了他作為男人的尊嚴。
這一聲吼的倒是很有氣勢,可他這種少爺身子怎么可能打得過白景騰呢?
白景騰經常打架,從初中開始到現(xiàn)在,可以說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混混,以他的打架經驗,想要收拾一個二世祖,簡直綽綽有余。
他壓根就沒把手環(huán)男放在眼里,先是一拳打在了對方的面門上,緊接著抬起膝蓋就是一腳,狠狠的蹬在手環(huán)男的大腿上,直接把對方給踹翻在地。
手環(huán)男這邊還在罵罵咧咧,滿口不服氣準備反擊呢,白景騰沒給他任何機會,又是一腿踢在了他胸口上,在場的人,全都震驚了,屏住了呼吸,手環(huán)男的那幫朋友,一時間都忘記了拉架的事兒,之前那個娘娘腔也是用手捂著眼睛,不斷的后退著,生怕給自己惹上麻煩。
看到這么暴力的一幕,我連忙沖過去拉住了白景騰,說什么也肯不讓他繼續(xù)打了,我確實討厭手環(huán)男,討厭他們這群紈绔子弟,但真的不能再打了,我怕白景騰犯事了,又被警察抓走,事情要是發(fā)展到那種程度,到時候可如何收場??!
正在氣頭上的白景騰,被我拉了半天,怒火才漸漸平息了下來。
最后他指著手環(huán)男罵道:“輸了就特么滾遠點,別讓我再看見你!”
手環(huán)男挨了不少揍,可整個人的囂張氣焰并未衰減半分,從地上蹦了起來,掏出電話惱羞成怒的罵道:“有種你別走,就給我在這等著,看老子不弄死你丫的!”
白景騰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回應道:“我不走,你快弄死我吧!”
手環(huán)男明顯是想打電話找人來教訓我們,當時我有點慌了,怕白景騰出事,可又不知道怎么辦,他那臭脾氣,那么倔犟,我要是在這種情況下把他拉走,他肯定不會同意的。
就在事情眼看要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第三輛跑車的車窗緩緩搖下,一個清脆的聲音從一個戴著墨鏡的女孩口中傳了過來:“好了,別鬧了,你們上車吧,接下來交給我吧。”
墨鏡女孩的面孔,我看不清楚,只不過通過她的話,隱約的猜測她可能就是之前提到的那個純姐了。
因為她的這句話,手環(huán)男這才余怒未息的收起電話上了車,之前圍觀我們的男男女女,也都乖乖的跟著開了車門。
之后,這個純姐便下了車,那些二世祖都管她叫純姐,可實際上她長得很是嬌小,一張娃娃臉,看上去要比我小上兩歲,只不過打扮得略顯成熟,腳下那雙小高跟,咯咯作響。
她走路的姿態(tài)很有氣質,一看就屬于那種嬌生慣養(yǎng)有些刁蠻任性的女孩兒,這個純姐走到了我面前,先是仔細打量了我一番,隔著墨鏡我根本捕捉不到她的眼神。
然后她微微一笑開了口:“曹小優(yōu),好久不見啊。”
她這么一說,不光是我自己,白景騰和張雪嬌都懵了,不知所云的問道:“小優(yōu),你認識她?”
我立刻搖搖頭,我怎么會認識她呢?
下一秒,純姐摘下了墨鏡,目光直視著我,言笑晏晏的說道:“這么多年了過去了,以前的事都忘記了么?不記得我了?那我提醒一下你吧。”
“我是思純啊,思純!”
當“思純”這個名字從她口中說出來的那一刻,我的心像被一顆從天而降的隕石重重的砸到血肉上,砸得我粉身碎骨。
喉嚨猶如有無數(shù)把刀子插了進去,哪怕輕輕蠕動一下便會流血。
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一刻自己有多震驚。
思純,竟然是思純,那個和我一起在福利院遭受苦難的女孩,也是那個因為誤會而恨我恨到骨子里的女孩兒。
時隔多年,沒想到我和她竟然還能再次相遇。
如此同時,心底里突然冒出個聲音在無聲發(fā)問:既然思純還在,還能與我相見,那么他,也應該就在這座城市吧,思純肯定會知道他的下落吧。
“思純,真的是你,太好了。”我激動的牽住了思純的手。
“是我啊,小優(yōu),你知道我找到你有多不容易么?你變了好多啊,比那時候漂亮了。”
思純的笑,洋溢著青春的氣息,看我的眼神,真摯而誠懇。
震驚過后,我也難掩喜悅,甚至想沖上去給她一個擁抱。
“剛才和你開個玩笑,沒關系吧?”思純握著我的手,看了看我身邊的白景騰和張雪嬌,立馬又補充道:“我之所以要綁你,就是想給你個驚喜,請你吃個飯,咱們好朋友,難得重逢,想和你好好敘一下舊。”
我太傻了,真的,聽到思純這番情誼滿滿的話,我馬上便信以為真,以為這么多年過去了,曾經的那些小摩擦,她早應該放下了,反而覺得自己怪小心眼呢,還把事情記得那么清楚。
于是我搖搖頭,忘乎所以的說道:“沒有沒有,我見到你也很開心,沒關系的。”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被嚇到了呢,嘿嘿,那你就跟我走吧?”
我自然無法拒絕她的邀請,看到還蒙在云里霧里的張雪嬌和白景騰,興奮的說道:“沒事了,思純是我以前的好朋友,我們出去一下,別擔心,之前只是誤會了而已。”
張雪嬌并沒有完全放松警惕,她掃了一眼思純,不放心的問道:“小優(yōu),你不會有事吧?”
思純連忙接過話茬,一把挽過我的胳膊,用那種撒嬌的語氣說道:“不好意思哈,剛才是我的惡作劇,放心吧,我保證把曹小優(yōu)同學安安全全的送回來。”
緊接著她又對著白景騰吐了吐舌頭:“帥哥,不好意思,我要征用你女朋友了喲。”
白景騰默默的點點頭,倒是沒有表態(tài),只是沖我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
我也笑著沖他點頭示意,表明自己不會有危險,讓他放心。
臨走之前,思純撇了一眼張雪嬌手中的花束,俏皮的說道:“美女,這束花我挺喜歡的,拿走你不介意吧?”
還沒等張雪嬌開口說話呢,她直接搶過了那束郁金香,挽著我的手上了車。
上了車之后,思純重新帶上了墨鏡,把花往后座隨手一扔,然后干凈利落的發(fā)動起了跑車。
她這個年紀,應該是沒有駕駛證的,但對于有錢人來說,這些也不是問題。
面對眼前的思純,我一時很難將她和曾經那個福利院里倔犟任性的小女孩聯(lián)系起來,她現(xiàn)在看起來是一個富家女,開著跑車,混跡于富二代之間,一身的名牌,就連身上的氣質也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很想開口問問她這幾年都經歷了什么,又是怎么從福利院出來的,是不是被有錢人領養(yǎng)了,但話到嘴邊,卻難以問不出口,因為我害怕勾起了她那些不堪回首的回憶。
一路上,思純一句話沒說,跟剛剛熱情誠摯的她相比,完全換了另外一副面孔。
等到了目的地,當我看到她將那束美麗的郁金香狠狠扔進了垃圾箱之后,我才意識到自己,究竟是有多天真。
思純把我?guī)У搅艘患沂指邫n的咖啡廳,地處于這座城市最繁華的一條街上,是有名的富人區(qū)。
進了咖啡廳,思純只是向服務員擺手稍微示意了一下,那個服務員便畢恭畢敬的把我們領向了VIP包間。
在柔軟的沙發(fā)上坐了下來,思純摘下了墨鏡,淡淡的說了句老樣子,用下巴指著我說讓她點吧,字里行間,充斥著有錢人的自信。
服務員把單子在我面前展開的那一刻,我有點懵了。
要怪就怪自己沒見過世面吧,咖啡我不是沒喝過,但二十五一杯我就已經覺得很貴了,可整個單子上,最便宜的一種,后面的標價,都看得我心驚肉跳。
最后我指了指那個最便宜的咖啡,慌亂的合上了單子。
服務員輕輕的關上了門,離開之后,思純便冷冰冰的開了口:“行了,戲也演完了,曹小優(yōu),在你朋友面前,我可是給足你面子了,現(xiàn)在,我們該談談正事了。”
原本我以為,思純真的原諒了我,放下了曾經在福利院的那些小矛盾,沒想到她剛才表現(xiàn)得和我那般親近,只不過是在逢場作戲而已。
她騙了我的朋友,也騙了我,一瞬間,我的心,寒得發(fā)涼。
是啊,我怎么那么傻,她背后找人打張雪嬌,逼張雪嬌和我斷絕聯(lián)系,又親自過來圍堵我,僅僅解釋說是一場惡作劇,我便聽信了她的謊言,殊不知這一切只不過是她的手段,讓我乖乖跟她走的手段而已。
卸下面具的她,身上散發(fā)出的陰冷,將整個包間凍成了一個冰窟。
她看我的眼神,更是充滿了敵意。
然后她從包里掏出了一張卡,甩在了我面前。
“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想和你做個交易,卡里面有一筆錢,你收下,然后幫我個忙。”
“什么忙?”我死死的盯著思純,桌子上的那張卡,真讓我蒙羞。
思純笑了,笑里藏著一把刀。
于是她舔舔嘴唇,漠然說道:“我要你,離開這座城市,最好永遠不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