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伊敏這么說,那塊石頭當年應該是放在文物館里,但為什么會在失蹤了二十年又突然出現(xiàn)的陳于手里?
但伊敏卻說不是,她說這塊石頭當年正是她父親從古墓里發(fā)現(xiàn)的。那次以后她父親就整天將自己關(guān)在辦公室,沒過多久就組織了科考隊。
后來科考隊失蹤多年后,她在整理父親遺物時發(fā)現(xiàn)其中有很多關(guān)于那塊石頭的調(diào)查資料。原來這塊石頭還與一個地下遺跡有關(guān),而這塊石頭正是開啟遺跡大門的鑰匙。她猜想當年父親組織科考隊,應該就是去了那個地下遺跡。
伊敏每次在提到自己父親的時候,神色都很暗淡。她朝著一旁的云叔看了看,欲言又止。最后終于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對云叔說:“劉師傅,我想請您幫個忙。”
云叔讓她說。
她說以前她在調(diào)查關(guān)于這塊石頭的消息時,曾經(jīng)遇到過有其他人也在找這塊石頭,后來試探發(fā)現(xiàn)那個找石頭的人竟然也知道遺跡的事情,她懷疑石頭就是被那人偷的。
那人找到石頭后,肯定會用石頭去打開那座地下遺跡,在她父親留下的資料里有那座遺跡的大體位置,她想到時候跟著那些人一起進入遺跡,去找當年失蹤的父親。
云叔皺起了眉,問她為什么會找自己幫忙。
她說古代建筑都遵循風水格局,如果埋入地下,一般人很難找到,就算找到了進去,一般人恐怕也是寸步難行。當年自己父親去遺跡也是找了棪師傅幫忙,這次如果自己要去的話,也請云叔幫幫忙。
云叔聽后沒有說話,我和余秦幾人在一邊不敢出聲,畢竟這事都是伊敏個人猜想,云叔幫不幫忙還得他自己做主。
正沉默,伊敏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問我們這里是不是“順通居”。
我說是,這是云叔的風水店,就叫“順通居”。
沒想到她一下子激動起來,從包里拿出一塊黑乎乎的牌子。這牌子十分老舊,我沒怎么看清楚,只隱約看到上面雕了一個像是羊頭的符號,又像是某種古體的字。
云叔一見這牌子直接就愣住了,目光往我們幾人身上掃了一眼,然后直接把伊敏拉到了里屋,怕我們偷聽,還關(guān)上了門。
我和余秦兩個大眼瞪小眼,心想云叔這是怎么回事。我想起伊敏請云叔幫她找她的父親,她父親不是失蹤都二十年了嗎,現(xiàn)在還能找到?又想起我們從水里撈起來的陳于,這說不準還真能找到,只是不知道找到的時候是死是活了。
我隱約覺得,二十年前肯定發(fā)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僵尸事件,我舅舅李慶兵以及那隊失蹤的科考隊,他們之間肯定有著某種聯(lián)系。而水庫里陳于和那塊石頭的出現(xiàn),就像一個導火線,把二十年前的事情又牽扯了出來。
我的猜想沒錯,云叔和伊敏兩人快要吃午飯了才從屋里出來。我看到伊敏拿著一疊資料正往包里塞,云叔則是丟了一張紙給我,我拿過來一看,是一個清單,大到帳篷睡袋防潮墊,小到鞋襪帽子防水燈,簡直應有盡有。叫我盡快準備好。
我知道云叔肯定是答應了伊敏,只是從這清單上看,怎么是六人的份?忍不住問了云叔,他說這次是六個人,他、伊敏、我、科仔、余秦還有文旭。
余秦一聽瞬間高興得蹦了起來,連聲說云叔有先見之明,這次為了伊敏妹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又把文旭拉到一邊,說起了悄悄話。
我卻高興不起來,我跟著云叔也很長一段時間了,以前經(jīng)常外出,大多時候都是去替人看陰宅陽宅風水,也有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來請云叔的。
老周就是其中一個,干他這行的,接觸的人多,特別是死人。有時候會遇到人失蹤,比如前幾年就有條小河,小孩子下水去游泳,結(jié)果人不見了。這小河也怪,只有幾米寬,一兩米深,更像是條小山溝,但聽說幾乎每年都有小孩在里面游泳溺死,有的運氣好能撈到尸體,有的直接連尸體就見不著,也不知道到底去了哪里。
那小孩也是找不到尸體,大人們把整條小河溝都翻遍了,連那孩子的半個人影都沒見著。后來請了云叔去,叫人把那小河其中一截給閘了堤,又砍了岸邊的兩棵樹燒成了灰。
等到堤下的水都流干了,就把那些灰撒在河底,再讓人去挖那兩棵樹的根,那小孩的尸體就在泥里給挖了出來,尸體上纏著密密麻麻的樹根。除了尸體外,還有一些骨頭,動物的,人的,都有。
除了這個,還有很多奇怪的事情,有些還很兇險。這次伊敏要云叔幫她找失蹤的父親,我隱隱覺得肯定不簡單。就沖那塊有魔力的石頭,還有陳于的尸體,就是常人難以理解的了。但不知道為什么,云叔一看到那塊牌子,怎么就直接答應了,更不明白他為什么會帶上余秦和文旭,還有科仔。
伊敏似乎心情很好,說要幫我一起去籌備裝備。我卻忍不住了,讓她等等,自己沖進了屋里。
云叔正在擺弄他那個皮箱子。見我進來也不說話,繼續(xù)弄他的那些瓶瓶罐罐。
我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問他為什么讓科仔和余秦他們也一起去,我覺得伊敏父親那件事情有古怪,說不定還有危險,又不是普通的旅游跟團,怎么隨便就帶人了??谱幸郧熬褪巧嫱饴糜纬隽艘馔?,受了刺激變得傻傻呆呆的,他這樣的情況,萬一遇到個什么狀況該怎么辦?
我很少用這樣強硬的語氣跟云叔說話,雖然平時他對我總是罵罵咧咧的,其實私下他對我和科仔兩兄弟很照顧。云叔沒有其他的親人,逢年過節(jié)都是和我們一起到外婆家過的。我和科仔的父輩都不在了,在我心里,云叔就像是我的親人長輩。只是這次的事情我實在不能理解,云叔為什么會這樣決定,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奇怪的是,云叔并不生氣,他嘆了口氣說:“你以為我想呀?這件事我也是身不由己。”
我一聽怪了,這不是你自己答應的嗎,怎么還變成身不由己了?
他自己點了根煙,又遞給我一支,隨后拿出一塊黑乎乎的牌子,正是剛才伊敏手里拿的那塊。他用手摸著上面的羊頭形圖案,像是回憶起了往事,說那塊牌子是當年他師傅給他的。
我奇怪了,說這牌子不是剛才伊敏拿出來的嗎,怎么會是棪師傅給你的。
云叔苦笑了一下,說當年師傅給他牌子的時候說過,將來如果有人拿著同樣的牌子來找他,要他竭盡全力去幫那個拿牌子的人。
我心想棪師傅已經(jīng)失蹤二十年了,也就是說他是在二十年之前把這塊牌子交給云叔的。難道棪師傅當年自己欠了人家的人情,讓云叔來還?
這雖然能解釋云叔答應伊敏的原因,但我還是不懂,為什么云叔讓科仔和余秦他們也一同前去。
剛想問他,云叔猛吸了口煙,接著說:“最關(guān)鍵的就是,當年師傅給我牌子的時候還說,那塊牌子會和五個人一起出現(xiàn),到時候讓我?guī)е@五個人一起,才能化解這個劫。”
我心中震驚,在伊敏拿出牌子的時候,這店里除了云叔,的確剛好是有五個人。以前聽說過國外的預言成真,沒想到這次竟然真的親生經(jīng)歷了。
我和余秦還有伊敏在這店里,可以說都存在一定偶然性,但棪師傅在二十年前就預測到這一天會有五個人和那塊牌子一同出現(xiàn)。不得不說,真的讓人難以置信。
我又問云叔,那棪師傅有沒有說過,這件事最后會怎么樣,他老人家當年有沒有預測到之后的事情。
云叔卻搖頭,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掐滅了煙頭繼續(xù)整理自己的東西,還催我趕快去準備清單上的裝備。
我心里很緊張,既然棪師傅用“劫”來形容,肯定這次的事情不簡單,但這一切又仿佛在棪師傅的意料之中,自己也猜不出個頭緒來,也就沒再多想。
簡單吃過飯,我和伊敏準備上街去買裝備,余秦卻一把搶過了清單,說紙上那些裝備他可以搞到,保證都比市面上的好。又指了指文旭,說他以前當過兵,挑選這些東西他在行。
我說行,這裝備就叫給你,等回來再找云叔報賬。
我突然覺得棪師傅的預測真的很奇特,這五個人里正好有文旭這種懂裝備的軍人,也有伊敏這種懂得歷史知識的人,還有云叔這樣懂得風水的人,我和余秦估計就屬于蝦兵蟹將打醬油類的了。
余秦兩人去采購裝備,我只好陪伊敏去準備一些實物和日常用品。她的確很漂亮,兩人走在大街上,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搞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了。
交談后我發(fā)現(xiàn),她很活潑,也很靦腆。我和她談論關(guān)于歷史和人文方面的知識,她就兩眼發(fā)亮,說個滔滔不絕。還告訴我古代很多神秘的少數(shù)民族,他們奇怪的信仰、習俗等。一旦說起她家里的事情,和在學校的時光,她就把頭埋得很低,小臉還泛紅。
接觸后我也逐漸解開了當年的心結(jié),她也坦言,對于學校那件事情,她并不在意。還希望我能盡快治好夢游癥,給我推薦了首都的幾位著名心理醫(yī)生,讓我有時間過去找她,她帶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