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如何騙過這個女鬼的?”
見蘇冷妍沖我揚了揚手中之物,那是她先前從我這兒沒收的佛珠與金剛經(jīng)書,我無奈的笑了笑,帶著一絲疑惑,問我叔叔。
“要怪就只怪她太貪心了,不然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場!先前,小蘇掏出手槍的剎那,我無意間捕捉到她眼中一閃而逝的一抹異色。而她之所以威脅我,逼我將金剛伏魔杵丟到衛(wèi)生間馬桶中,是因為她有著陰險的明暗兩點算計。
明面上,她是為了讓金剛伏魔杵這個強大的佛門法器沾到污穢之物,從而靈法全失,掃除最大的一個威脅。
暗地里,她是為了將我支開,好方便她圖謀不軌的附身行動!
頭暈目眩下,我腦袋一時間轉(zhuǎn)不過來,不解問道:“附身,你是說,她剛剛是想要趁機上了蘇冷妍的身?可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叔叔則一邊擦拭著手中的金剛伏魔杵,一邊回答我:“我剛剛不是提到過,她開始打起了手槍的主意。別忘了,手槍對于她這種無實體的鬼物形同虛設(shè),可針對我們?nèi)硕?,卻是一尊大殺器。只要她成功占據(jù)了小蘇的肉身,就可以輕松干掉我們這些人!”
聽完叔叔的分析,屋里的幾人無不露出幾許后怕的表情。假如真被那鬼物得逞了陰謀,那我們誰都難逃一死!
“財叔,你沒有將金剛伏魔杵丟到馬桶中,又是怎樣瞞過那鬼的?”蘇冷妍雖然也親自參與到與叔叔聯(lián)手滅鬼的行動計劃中來,但這一點就連她都沒能想明白!
我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財叔?你認識我叔叔?”
蘇冷妍沒好氣的瞥了我一眼:“哼!要你管!”
見狀,叔叔輕笑道:“進門的剎那,我迅速將隨身攜帶的羊皮紙?zhí)统觯盟呀饎偡ц瓢鼑缹?,幾乎在同一時間丟進馬桶中。這樣一來,短時間內(nèi),既可以防止金剛伏魔杵沾染污穢失靈,又能有效的阻隔金剛伏魔杵氣息的發(fā)散,達到瞞天過海的奇效!”
我怔怔的望著叔叔,心頭不由得浮現(xiàn)出一個大大的問號,眼前這個果敢而又心思縝密之人,真的是平日里我認知中那個油腔滑調(diào)而又不靠譜的無良叔叔嗎?
小李聽得刺激而又心潮澎湃,看向我叔叔的眼神,盡是崇拜,忍不住鼓掌喝彩。之后,他撓了撓頭,一臉認真的問:“那,那要是你身上沒有剛好攜帶羊皮紙呢?”
“答案很明顯,咱們都要死翹翹唄!”
調(diào)侃一句,叔叔對老王與小李吩咐:“你們先把這位管理員大姐抬到學校醫(yī)務(wù)室救治,記住,對外切不可提到鬧鬼之事。”
“明白!”
不論是叔叔與他們張局長之間的神秘特殊關(guān)系,還是叔叔今天的非凡表現(xiàn),都深深征服了老王與小李。對于叔叔的叮囑,他二人不敢怠慢!
叔叔正要與蘇冷妍上前,找初夏了解一下相關(guān)案情,卻見到老王與小李還在門口不出,不由得問道:“什么情況?”
老王喘息著回了句:“門,門打不開!”
聽完,叔叔臉上的風輕云淡轉(zhuǎn)眼不見,身體微躬,開始神色凝重的四處打量。
“那鬼剛才分明被佛珠與金剛伏魔杵消滅了,難道是......”
噗!
誰知,叔叔的話還未說完,我喉嚨翻滾,一口鮮血噴出,無巧不巧地濺射在了那書桌上的七根血色蠟燭之上。
呼哧!
原本,七根血色蠟燭隨著女鬼的消散,而幾乎處于熄滅的垂死掙扎邊緣,可我這一口鮮血的滋潤,頓時使得其火勢猛然竄的老高。
血蠟熊熊燃燒,散發(fā)出幽幽嗜血的詭異赤芒。而我卻虛弱的癱倒在地,面色蒼白如紙!
我深深感應(yīng)到,在我體內(nèi)的奇經(jīng)八脈中,血液流速明顯加快了不少!
初夏眼疾手快,彎腰將我扶著坐起,叔叔與蘇冷妍見狀,面現(xiàn)焦慮的圍了上來!
“大侄子,你怎么了?”
聽到叔叔問我,我很想告訴他我身體的情況,卻是氣若游絲,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緊皺著眉頭,叔叔一把搭在我的手腕上,看樣子是要給我把脈。
這一刻,我很想笑,叔叔真是普通的殯儀師嗎?懂得捉鬼,又會醫(yī)術(shù)把脈,還有著不簡單的人際關(guān)系,誰曉得他身上到底還藏有多少我所不知道的東西。
漸漸地,叔叔的臉色愈發(fā)陰沉下來,到最后幾乎都可以擰出水來。
“脈象虛弱,氣血虧空,體寒僵硬,精氣流失,生命體征開始大幅度降低......”
隨后,叔叔死死盯向書桌上的那一堆東西,觀望了片刻后,他面色鐵青,咬牙切齒道:“好毒辣的女鬼!真是該死,竟然不惜對你施展失傳已久的禁忌靈咒——八脈血祭!”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初夏一臉的沮喪與歉然,甚至不敢直視我的眼睛。
雖然這不是她本意,卻是她的身體在作怪,她自然對我極其歉疚!
我想安慰一下,嘴巴微張,才想起自己已然說不出話來。
沒曾想,與我作對的蘇冷妍卻是善解人意,替我說了我心中所想:“此事怨不得你,你也算是間接的受害者,不必太過于自責!”
說罷,蘇冷妍看向還在瞇眼凝望那七根血燭與一根白燭的叔叔:“財叔,什么是八脈血祭?”
“八脈血祭是一種極度殘忍的靈咒,被施咒者一旦中咒,其周身精氣與血液便會通過奇經(jīng)八脈流轉(zhuǎn),分毫不剩地轉(zhuǎn)接到施咒者身上。換句話說,這相當于以殘忍的手段,直接抽取人的生命力。我也是曾無意中聽一位玄門前輩提起過,若非現(xiàn)在離近觀察,再結(jié)合我大侄子的身體狀態(tài),我恐怕未必能看出這血祭的來歷!”
叔叔的一番解釋,使得幾人都是面色大變,初夏低聲問道:“那這八脈血祭咒可有解救之法?以他如今的狀態(tài),還能撐多久?”
重重一嘆,叔叔沉聲道:“有倒是有!只是我不知內(nèi)中法門。況且我道行低淺,只怕力有所逮!看他現(xiàn)在的樣子,最多半個小時,他便會精氣神盡失,化作一具干尸!”
“難道就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嗎?送醫(yī)院成不成?”
說話間,蘇冷妍還將佛珠與金剛經(jīng)書全都塞到我的手里,希望能夠?qū)ξ矣杏茫?/p>
萬萬沒想到,生死關(guān)頭,這冷艷女對我還蠻關(guān)心的,不由得讓奄奄一息的我,心頭為之一暖!
叔叔卻是搖頭道:“醫(yī)院救不了他!金剛經(jīng)與佛珠此刻的作用亦不大。除非將施咒者干掉,來個釜底抽薪,否則咒術(shù)不止,直至結(jié)束!”
蘇冷妍猛地驚呼一聲:“什么?你的意思是說,那只鬼并沒有被我們滅掉?”
“應(yīng)該是這樣!不然門怎么會依舊打不開!這只鬼狡詐如斯,連我都被騙了。我們方才滅掉的,是她,但恐怕并非是全部的她!”
這一來,眾人的心再次提了起來,為快丟了性命的我擔心,也為當下的處境而難安!
“怎么辦?”
這一刻,幾人將目光全都聚焦在我叔叔一人身上,儼然將他當做了主心骨!
“老王與小李,你二人各自手持佛珠與金剛經(jīng),分別站在我大侄子左右兩側(cè)護法,防止惡鬼再度突襲!”
“好!”
老王與小李隨手將昏倒的管理員阿姨扶到床上安頓好,連忙應(yīng)了一聲,按照我叔叔所講的去做。
“小蘇,初夏,你倆在兩邊幫忙架住我大侄子,讓他處于平穩(wěn)的盤膝姿態(tài)!”
聞言,初夏與蘇冷妍相視點頭,她倆干脆半跪在地上,好方便扶住我。
身后警察護法,左右美女跪地攙扶,這近乎有點接近于帝王級別的享受!
這般陣仗,簡直讓我受寵若驚,暫且忘卻離死不遠的狀態(tài),有點陷入飄飄然的陶醉臆想。都說福禍相依,這話看來一點也不假!
“都要死的人了,在那臭美的笑個什么!給我收起你那套猥瑣意淫的表情!”
可惜好景不長,蘇冷妍的一句冷言呵斥,破壞了我的美夢!
嘶!
更可氣的是,她還在我手臂上狠狠的擰了一下,疼的我倒吸一口涼氣!
誰知,我才剛露出埋怨的神情,卻被叔叔突兀贊賞的一句話,給整的郁悶無比。
“小蘇,干的漂亮!時不時的掐他幾下,能夠有效的刺激到他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從而激發(fā)他求生的意志。你倆沒事可以多擰幾下,最好多用點力!”
臥槽!
我都這樣半死不活了,叔叔還“助紂為虐”,還囑咐她倆這樣玩我,不讓我好受一點!
聽說這樣做對我的保命有效果,接下來,蘇冷妍與初夏二人可謂是姐妹同心,不過短短半分鐘,就掐了我好幾十下,甚至兢兢業(yè)業(yè)地使出吃奶的力氣。
我疼痛難忍,手臂紫青一片,關(guān)鍵還無法哀嚎出聲,心里的陰影可想而知!
“我說,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比起保命,吃點苦受點罪算什么,別擺出一副別人欠你八百萬的嘴臉!”
這時候,還不忘消遣打擊我的,除了蘇冷妍,還能有誰!
我甚至都懷疑,我與她上輩子可能是冤家。一會對我好,一會又對我壞!
即便是在審訊室里,我受鬼的蠱惑對她出手,也不至于招這么個的仇恨!
我思前想后,看了眼我叔叔,又看了看蘇冷妍,心底陡然閃過一個不妙的念頭。
難道是?
可惜,現(xiàn)在不是詢問的時候,我只得把心頭的疑惑暫且壓住。假如我能逃過這個死劫,到時候再找我叔叔弄個明白也不遲!
見我閉眼不動,蘇冷妍與初夏還以為我生氣了,手上的掐擰動作稍稍放輕了一點。耳邊還傳來蘇冷妍的小聲嘟囔,不知她在嘀咕說些什么!
突然,我背后傳來一陣酥麻,如同電擊,又似暖風拂煦,應(yīng)該是叔叔用手指在我身上點來點去的緣故。
一分鐘下來,我感覺渾身舒坦多了,身體里似乎多了幾分熱乎勁。精氣與血液的流失雖然還未能徹底停止,但速度卻無疑放緩了許多。
察覺到我氣色好了不少,蘇冷妍忍不住問道:“財叔,這是什么指法,竟有著如此奇效。我看您滿頭大汗,看來這指法施展起來頗費心神吧?”
“這一套指法,名為封穴鎖竅開陽指,乃是道家與醫(yī)家之術(shù)相融合產(chǎn)生的,不但可以暫時鎖住奇經(jīng)八脈,比如可延緩體內(nèi)毒氣擴散與血液流失,而且還有著驅(qū)除晦氣以及激發(fā)體溫的功能。但以我如今的半吊子水平,施展起來確實有些勉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