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腦一瞬間就恢復了清醒的意識,雖然如此,但是我還是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山槐口中的“包裹”究竟是什么意思?
于是我表情木訥地看向山槐,當我看到山槐臉上喜悅的笑容之后,我腦子里瞬間就明白了山槐所說的“包裹”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東西。
那并不是黑客之間所使用的暗語,而是我們警方在辦案的過程當中所使用的一種暗語。
“包裹”所指的就是我們眼下最需要拿到的證據(jù),這種證據(jù)包括但不局限于實物,一般在非正式調查的公開場合,我們得到了想要得到的東西,一般都會以“包裹”這個名詞來代稱。
也就是在我腦子里反應過來的一瞬間,我立刻將目光聚焦到了最右側的電腦屏幕上,屏幕上方現(xiàn)實的是一份文件,文件的標題是“宋家村征地惡性斗毆致死案偵辦卷宗”。
這份文件是通過Word文檔打開的,我只是大致地看了一眼,便感覺到有些頭疼,因為在文檔上面標注了這份文件總共有將近400頁。
山槐掏出了自己的平板電腦,然后利用數(shù)據(jù)線連接到了電腦的主機上,將這份文件拷貝到了自己的iPad里面。
我急忙問道:“老四,你這是在做什么?”
山槐回答道:“二哥,你別忘了,我們這是擅自闖入國家安全部門的計算機系統(tǒng),在刑法當中可算是重罪,雖然我不知道我們的入侵行為是否被安全系統(tǒng)察覺,不過我們最好是不要冒險,將這份文件拷貝走之后趕緊走人!”
我承認自己現(xiàn)在的意識還比較混沌,在聽完山槐的這番話之后覺得十分的有道理,等山槐拷貝完這份文件之后,他為了保險起見消掉了我們在網(wǎng)吧的這段時間內,網(wǎng)吧所有的監(jiān)控錄像。
最后我們剛想走的時候,山槐又說道:“等一下!”
說完轉身回到電腦前,做了最后一步的保險工作,他消掉了電腦上的所有操作記錄,并且破壞了我們使用過的兩臺電腦的操作系統(tǒng),這才跟我一同走出了網(wǎng)吧。
走出網(wǎng)吧之后,山槐問道:“二哥,我們現(xiàn)在該去哪兒?”
我思考了一下過后,回答道:“我們先回警隊吧,順便等老大那邊的消息。”
山槐表示同意,于是我們兩個人在路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在上車之后返回警隊的路上,我掏出了手機,再一次給“死亡宣告”發(fā)送了信息,但是不論我再怎么說話,都無法在得到他的任何回復。
這一點讓我蛋疼不已,用過微信的朋友們都應該清楚一點,微信并不像QQ一樣,好友在線和離線都有很明顯的提示,這一點在微信上根本就看不出來,所以我不好推斷他是否真的是離線了,只能當做他是不想再跟我交流了來看待。
我收起手機,對山槐說道:“老四,那份文件讓我看下。”
山槐從包里掏出了iPad,調出剛剛拷入的那份文件,因為文件的內容實在是太長了,所以我們只能挑重點來看。
首先一點,文件當中提到了一家名為“遠大地產”的公司名稱,這個公司在我們江城市很有名,之前在營救心怡的行動所在的“遠大國際大廈”就是“遠大地產”旗下的資產。
另外,整個案卷當中提及了一共21個人的名字,其中最有名氣的,當屬“遠大地產”的董事長何欣。
而這樁案件當中,特別提到了一個地方,宋家村。
前年江城市擴建,將原本的宋家村已經(jīng)并入城市范圍,村名也已經(jīng)被新區(qū)的名字所替代,而永安東路所在的位置,就是當年宋家村的所在范圍。
看著這份卷宗,案情的追溯要回到六年前。
當時宋家村并入城區(qū)的提案才剛剛成型,但是有一種道理大家應該都懂得,叫做商政一家親。
說通俗一點,就是一般做大生意的人,都會在政場上有一些靠山,或者說干脆自己就使用半政半商的模式來生存。
而當時的“遠大地產”就是這樣一個模式,這個提案成型之后,“遠大地產”就準備了一個開發(fā)宋家村地皮的項目,因為財產勢力雄厚,因此這個項目并沒有經(jīng)過太長的時間就經(jīng)過了相關部門的審批,進入了執(zhí)行階段。
但是執(zhí)行階段剛剛開始,“遠大地產”就遇到了麻煩,因為和征地所有人的價格并沒有談攏,所以當時的項目受到了宋家村村民的抵制。
接二連三的幾次協(xié)商之后,也不知道究竟在談判桌上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這場原本看似平和的談判最終演變成了一場惡性的斗毆案件。
在這起案件當中,相關的涉案人員高達40人居多,死亡一人,傷者無數(shù)。
而當我看到死者身份一欄的時候,讓我驚詫不已,死者當時是一名26歲的小伙子,名叫宋志偉,而在親屬關系當中的一欄里注明:“父親:宋建豪。”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之前不論在案發(fā)現(xiàn)場的臨時詢問,還是在警隊的正式傳喚,宋建斌和宋建豪這兩位老人始終都沒有提及到這件事情,而且不管我們怎么詢問,這兩位老人的回答都是根本不知道“X”的那封信上所說的內容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果要是換成我的話,那么這樣的一件大事,我是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所以我判斷,這兩位老人家一定是出于某種目的,在可以隱瞞這件事情,這目的……可就說不準了,根據(jù)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當年的事情平息的相當完好,這兩位老人很有可能是收到了足夠的封口費,或者說……是受到了更深層次的威脅。
我暫時先放下了這個想法,繼續(xù)往下看,在后面我看到當時警方調查之后一共逮捕了“遠大地產”的26名涉案人員及公司的相關負責人,但是最終獲準正式批捕的一共有19個人,這19個人當中全部都是當時參與斗毆的人員。
但是這19個人當中,有一個人到最終結案的時候都沒有正式歸案,也就是說真正被逮捕,并且接受審判的人只有18個。
按照正常的程序來講,如果犯罪嫌疑人沒有完全到案的話,案件是不允許結案的,而這份報告上最終給出的結論卻是其他18名犯罪嫌疑人和現(xiàn)場的目擊證人舉證,最后這一個人雖然參與了整個犯罪活動的策劃和準備,但是案發(fā)當時沒有到達現(xiàn)場參與犯罪。
也就是說這最后一個人的犯罪,并沒有在真正意義上形成某種既定的犯罪事實,因此這起案件才會結案,但是雖然說這起案子以結案論處,但是最后的補充說明里說得很明白,公安機關務必繼續(xù)追查這最后一名犯罪分子的下落。
沒有形成既定的犯罪事實,并不代表你無罪!
但雖然這么說,之后隨著新案子的跟進,對于這最后一個人的追逃工作到后來也就被擱置了,到現(xiàn)在也就是所謂的不了了之了。
眼下看來,這個人很有可能成為“X”的目標,但卻并不僅僅只有這一個人。
還有另外一個人,就是“遠大地產”的董事長何欣。
根據(jù)其他到案的18名犯罪嫌疑人的口供,他們全部將矛頭指向了何欣,說何欣才是真正在幕后主使他們執(zhí)行這次行動的主謀,但是根據(jù)公安機關后續(xù)的調查,并沒有任何的直接證據(jù)能夠證明何欣和這件案子有著什么直接的關聯(lián),事后也就受到了一點行政上的處罰,并沒有受到太多的牽連。
但是眼下看來,何欣應該是最受到“X”關注的,隱蔽何欣畢竟是一個公眾人物,“X”想要隱蔽地做掉她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這樣一來也剛好符合“X”信上所說的內容。
這樣想著,我坐在后排座上拍了拍出租車司機的肩膀,說道:“師傅,麻煩改道去遠大國際大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