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火急火燎地趕回刑警總隊,主要原因是因為接到了陳赫的電話。
他問我這邊的進展怎么樣,同時表明他和山槐已經歸隊,調查工作已經已經有了一些突破,讓我趕快回去。
恰巧我這邊對心怡的調查工作也已經進入到了收尾的階段,在臨走之前,我特意再次囑咐賓館的經理郝仁,暫時將304封閉起來,我們很有可能會再次回來調查取證,調查徹底結束之后,我們會通知他的。
郝仁依舊是滿臉賠笑地答應了下來,但是他的笑容,讓我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暫時放下賓館這邊不提,當我回到重案一組辦公室的時候,陳赫和山槐已經等得有些焦急了,我看了看墻上掛著的時鐘,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下午三點鐘了。
而我因為過于忙碌,早已忘卻了時間的概念。
陳赫一揮手,招呼我和山槐和他坐到了一起。
緊接著陳赫開口說道:“既然都已經到齊了,那么我們就先說一下各自的調查結果吧。”
陳赫和山槐兩個人在等待我的時間里,已經彼此交流過,陳赫那邊在我找到的小悅的手機上只提取到了我一個人的指紋。
陳赫推斷道:“小樓,根據(jù)指紋信息來判斷的話,如果這部手機一直在心怡的手里,那么根據(jù)你的描述,心怡是應該有機會處理掉手機上的痕跡的,但是根據(jù)技偵科的鑒定結果,上面除了你的指紋以外,還有少許化妝品的粉末殘留,根據(jù)比對,這些化妝品的粉末來源于心怡的背包里面的化妝品。”
說到這里,陳赫有意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想要我接著他的話推斷下去,我眉頭緊鎖,眼睛死死地盯著手里技偵科整理出來的鑒定報告,一言不發(fā)。
陳赫看我沒有接話的意思,便繼續(xù)說道:“因此我推斷,這部手機不可能是在一開始就在心怡手上的,如果她是故意隱瞞的話,重樓你別忘了,她也是一名警校的學生,他不可能不注意到化妝品粉末的這些細節(jié)的。”
陳赫的觀點我有一部分是贊同的,雖然這些證據(jù)更傾向于心怡是清白的,但是依舊并沒有打消我的顧慮,因為陳赫的分析還是有漏洞的。
畢竟他這方面還是有些思維欠缺的,因此他雖然想到了心怡是警校學生這一點,卻沒有想到有些事往往物極必反,手機上的化妝品粉末有可能是心怡故意留下來的,因為越是干凈的證據(jù),就越是看起來像刻意為之。
陳赫的總結到此結束,山槐繼續(xù)說道:“樓哥,我這邊調查了小悅生前的手機通話記錄,我有了重大的線索。”
聽到山槐的話,我頓時就來了興趣,興奮地問道:“老四,什么線索?”
山槐從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一沓資料,遞給我說道:“樓哥,你先看看這通話記錄的詳單,我想你一看就明白是什么線索了。”
我接過山槐遞過來的紙張,逐張翻閱起來,很快我便發(fā)現(xiàn)了端倪。
小悅的手機號在近一個月的時間以來,都給一個相同的電話號碼打過電話,而且通話的頻率很明顯高于其他的任何號碼。
而這個號碼,讓我十分的震驚。
但是這震驚遠遠不比我在最后看到的內容,因為通話詳單里,小悅的手機在事發(fā)之后有過一個來自于我的被叫記錄。
這個記錄的時間,恰巧就是今天早上我在小悅家時候的時間。
而在這個記錄的時間之前,還有一個主叫的記錄,而這個主叫記錄,是1月24號的晚上7點。
手機號碼的最后六位數(shù)正巧是“022390”,通話是長為17分鐘。
“這怎么可能?”我發(fā)出了一聲驚呼。
這條通話記錄產生在小悅出事之后的第二天,而且我清楚地記得,1月24號晚上7點,我和心怡在外面陪她吃飯,在整個的通話記錄內的時間,心怡一直都在我的視線范圍之內,她根本就沒有打過電話,甚至都沒有掏出過手機來。
“老四。”我轉頭對山槐說道,“你能不能想想辦法,調查一下小悅的這部手機,在24號晚上通話的時候,是在什么地方?”
山槐搖了搖頭,回答道:“樓哥,你所想到的,我在拿到這份通話詳單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不過我真的沒有辦法去確定電話在通話的時候所處的具體位置,我只能告訴你,當時手機定位在西郊。”
“西郊?”
我嘴上問了一句,心里暗自想道:怎么會這樣?手機的通話為什么會在西郊?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忘記告訴你了。”陳赫突然插話。
我轉頭望向他,見他從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個證物袋,里面裝著的是小悅的手機,簡單操作了幾下之后對我說道:“我們調查了手機儲存的通話記錄,于移動公司詳單比對后,發(fā)現(xiàn)手機上面并沒有你的被叫記錄,而最后一條通話記錄,就是山槐找來的詳單上,1月24號晚7點的那個記錄。”
陳赫把手機遞給我,我接過來一看,果不其然,手機上的最后一條通話記錄果然顯示的是1月24日晚7點整,通話時長7分3秒。
“這會不會是有人刪除了通話記錄?”我問道。
“不可能。”山槐回答道,“樓哥,我想你應該對蘋果手機并不是十分的了解吧?”
我點了點頭,他說的一點都沒錯,我這個人對手機這方面向來都不怎么感冒,只是能用來接打電話,基本上就足夠了。
山槐從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iPad,簡單操作幾下過后,遞給我說道:“我破解了小悅的iCould的密碼,調取了iCould同步的手機信息。”
然后山槐將iPad遞給我,繼續(xù)說道:“上面最后的一次同步記錄是在24日晚7點半,而同步的最后一條信息就是小悅手機上最后接聽的這個記錄,至此之后就再也沒有賬號登錄過的記錄可查,因此我可以推斷,在7點半以后,手機就已經關機,而手機里的sim卡,就是在那個時候被取走的。”
山槐想了想,最后說道:“另外我還調查了小悅的最后一個通話,發(fā)現(xiàn)‘18670022390’這個號碼在呼叫小悅的時候,位置也是在西郊,也就是說,他們當時相隔的距離也許并不遠。”
“這個機主是想和小悅會面?”我問道。
山槐點點頭回答道:“有這種可能,但是我們尚無法確定。”
“機主的信息調查了嗎?”我繼續(xù)問道。
“已經調查過了。”山槐點頭道,“機主信息上,登記的名字是葉蕭,我核查了一下登記的身份證,發(fā)現(xiàn)身份證是假的,想必機主的名字也是假的。”
我呆呆地望著手機的手機,如果最先開始我還對心怡有所懷疑的話,那么眼下這些證據(jù)完全都是在逐漸推翻我的懷疑。
首先手機最后的通話的時間,心怡完全就有證人證明她與這一次的通話無關,而且這個證人就是我。
其次,小悅的手機上并沒有我的被叫記錄,而在詳單上面卻寫得清清楚楚,這也就證明當時我聽到的那個手機鈴聲,根本就不是小悅的手機鈴聲,換一句話來講,即便那個手機鈴聲是從小悅的手機上發(fā)出的,也絕不是因為接到了我的電話而響起的。
我想到這里的時候,突然有了一個更加大膽的假設,如果是換成旁人的話,肯定是會在現(xiàn)有證據(jù)的基礎上,來進行小范圍的假設,而我卻和常人的思維不同。
我快速操作起手里小悅的手機,最后我手一哆嗦,手機差一點沒掉在地上。
陳赫和山槐看到我的舉動之后也驚出了一身冷汗,陳赫急忙責怪道:“重樓,你怎么毛手毛腳的?你別忘了,你手里拿著的是這個案子的證據(jù)。”
我的雙手和身體止不住地打著哆嗦,陳赫雖然嘴上責怪我,但是他和山槐很快便發(fā)現(xiàn)了我異常的舉動,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問道:“你怎么了?”
我顫抖著將小悅的手機遞給了陳赫,陳赫看了一眼顯示屏上的內容,又轉手交給山槐,山槐看過以后,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9點23分的鬧鐘?”
我又顫抖著舉起了手里的通話記錄詳單,卻因為手哆嗦的太厲害,一沓紙張散落著掉到了地上,我急忙“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找出了詳單的最后一頁,再次遞給了陳赫。
這一次山槐并沒有等陳赫遞給他,而是將腦袋湊了過去,當他們兩個人看到紙上的內容之后,兩個人都表現(xiàn)出了驚訝的表情。
山槐對內情了解的并不多,所以他的吃驚遠沒有陳赫那么夸張,陳赫吃驚地長大了嘴巴,轉頭看著跪在地上的我,憋了好半天才對我說道:“難道……難道……難道……你是想說……”
陳赫始終都沒有把這句話說全,而是由我繼續(xù)回答道:“沒……沒有錯,他……他……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