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出門后，我問了一句。
“對方死不開口，隊長想問問你有沒有什么辦法。”
說完的時候，蘇強偷瞄了我一眼，確定沒有異常了之后，才放下心來。
他的這點小心思我還是了解的，上次的事情，他多半也是有些懊悔的，特別是發(fā)現(xiàn)我的推斷完全正確后。
死不開口？說實話我有點吃驚了，原本以為被叫到警局之后，總會有點變化的，特別是見到了公安局墻上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八個大字之后，想來一般人都是受不了的。
但是這家伙，怎么看，怎么像普通人，可做的事情，卻一點兒也不正常。
見到我過來了，王隊又跟我說了一遍，“威逼利誘，那些手段全都用過了。從進來到現(xiàn)在，嘴巴里一直重復著幾個字。”
探了眼里面的男子，我有些好奇了，問道：“那幾個字？”
“俺沒有殺人。”
如此堅持的理由是什么呢？難不成這家伙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知道我們暫時沒有直接證據(jù)，所以不能拿他怎么樣？
“你有什么辦法嗎？”當著我的點，王隊又問了一遍。
看到王隊重視的樣子，我不好意思說什么推脫的話。“間接的辦法是沒有了，只有直接的了。”
“直接，什么直接？”似乎是沒理解我的話，王隊疑惑的看著我。
“找證據(jù)，讓他認罪，不認也得認！”說這話的時候，我已經(jīng)有點動怒了。
女孩現(xiàn)在生死不明，這家伙明明是罪犯，可竟然還死不認罪。那么，只有讓他見到證據(jù)，才可以死心了。
“證據(jù)？”王隊思索著我的話，最后想想也只能這樣了。
“蘇強，你跟著二虎，還有李玉去嫌疑人家里再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絲馬跡。還有，龍飛，你找?guī)讉€人，周邊·····”王隊發(fā)號著施令。
可是，話還沒有說完，我就打斷了他。
“我覺得，目前來說，找到女生才是最重要的。”這里的時候，我還沒有說尸體，因為在我的內(nèi)心，還保留著女生活著的希望。
對于我的看法，王隊還沒有回應，一旁的蘇強就忍不住了，“找，怎么找，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看的出來他是個有點沖動的人，心直口快了一點。
這樣的人雖然嘴巴快了一點，心里也沒有什么壞種，所以我倒也沒有計較。
解釋了一下，“嫌疑人是外地人，周圍也沒有什么親戚鄰居，如果綁架殺害了人，選擇拋尸體的話，一般來說只有兩個選擇。投河或者掩埋。”
說到這的時候我頓了一下，“考慮到他出門的時間，在早晨6-7點之間，掩埋這樣的事情動靜太大了，而且也容易被發(fā)現(xiàn)。所以我覺得，投河的可能性更為大一些。而據(jù)我所知，近距離的話，只有一條河——東河！”
蘇強還想爭辯一下，畢竟我說的這些完全是主觀臆測而已。
可王隊已經(jīng)當機立斷下令了，“所有人，東河沿河先搜查一遍蹤跡，然后準備家伙，上河打撈！”
一行人先走了，最后只留下了我和王隊。
我提出，再給我見一次嫌疑人，王隊很爽快，馬上答應了。
進入審訊室之后，我再次見到了嫌疑男子，而他，也看到了我。
看到我的到來，他眼睛里生出恐懼，這樣的反應幾乎就是條件反射的，估計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可在我眼里，就顯得很稀松平常了，相信上次的見面，我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吧。
我走過去，順便把臉湊了過去，輕輕的說了一句，“把尸體拋在了東河，對吧？”
瞳孔放大，身體輕微抖動，隨后眼睛左顧右盼，表現(xiàn)愈發(fā)不自然。
玩心理游戲，總能最直接的得到答案，我亦是樂此不疲。不過我也沒有什么驚訝，因為之前都已經(jīng)推斷出來了，這時候算是確認一遍。
看到男子沒有回答，我又說了一句話。
“你逃不掉的。”
“俺沒有殺人。”
“尸體找上來之后，你就準備認罪吧。”
“俺沒有殺人。”
“就算能逃過法律的制裁，你可以逃過自己良心的譴責嗎？那可是一輩子的！”
“俺沒有殺人。”
……
接著，不管你說什么，他翻來覆去都是這么幾個字。就像我之前說的，意識還很清醒，表現(xiàn)卻有點不正常。
最后，王隊在外面催了我一句，因為要是再不走的話，天就要黑了。那時候，打撈就更不可能了。
20分鐘之后，我們到達了東河河邊。
王隊手下這伙人的辦事效率，比我想的要高。幾艘打撈船已經(jīng)準備好了，應該是問就近的漁民借過來的。
我靜靜的站在河邊，看著這東河的美麗景色，桃紅柳綠的，心中卻陰郁不堪。
女生應該遇害了，并且被拋到了這條河之內(nèi)，即使我不想相信，這已經(jīng)都是既定的事實了。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的無力，所有的一切就像是注定好的一般，我能做的，僅僅是破開云霧，見到真相，卻從來都改變不了什么。
假如，婦人早點報警，我早點加入到這件案子當中，然后王隊早點注意到我的存在，我也早點見到嫌疑人，那么，說不定這一切都還是可以挽回的，只是現(xiàn)在，卻是太晚了，太晚了……
生活從來沒有這么多假如，重生、回到過去這樣的事情，只有在小說當中才能存在，現(xiàn)實，一如既往的殘酷無情。
只希望在我的行動下，那些受冤的亡魂，可以早點安息，然后遁入輪回，獲得新生，即使從不相信鬼神怪力的我，這時候也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寬慰自己了。
站了小一會兒，沿河邊搜查的警察就傳來了消息。
跟著民警到達現(xiàn)場之后，我也注意到了。周圍是一條僻靜的小道，鮮有人煙的樣子，正是拋尸的好地點。
地上有車輪滾過的痕跡，好幾顆小樹都被壓倒了，在等人驗證車輪的痕跡之前，我們就已經(jīng)可以9成確定，尸體，就是在這里被拋下的。
看到?jīng)]有人說話，王隊也知道基本就是這樣了，輕輕的嘆了口氣，只說了三個字，“打撈吧。”
事情有時候就是這么的不如意，越不想它往這邊發(fā)展，它就偏偏朝著這個方向前進。
打撈的過程中，一行人只是靜靜的站在這東河河邊，沒有人說話。
很快，時間就到了7點鐘，天色也漸漸的暗了下來。
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結果，我不免有些惆悵，“要不，明天再來吧。”我提議道。
“不行！”可是被王隊嚴詞拒絕了。
也許是真的在國外呆久了，這種不加班的思想已經(jīng)深入人心，連我自己都沒有感覺到。
因為天這么黑，打撈起來肯定很不方便，從效率上說，確實是明天好一點。
“這么黑，打撈也不方便啊，明天不行嗎？”我又說了一句。
“不行！”這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這位十多年老警察，脾氣執(zhí)拗的很，他鐵著張臉，似乎表現(xiàn)著沒有商量的態(tài)度。
終于，最后的時候，也許是覺得這樣未免太不近人情了，還是解釋了一下，“現(xiàn)在河水這么急，尸體又肯定是被裝到麻袋一類的袋子里面拋下的，如果不抓緊點時間的話，指不定會飄到什么地方去。”
聽完這話，我一拍腦袋，因為這一點，我還真沒有想到。
此時又不免有些佩服這位刑偵大隊的隊長了，考慮問題起來還是周詳?shù)暮?。而我在?jīng)驗上，果然與他是有差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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