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佩輕輕皺著眉頭,揮散了內心的諸多想法。
她環(huán)視著四周,隨意的指了一個丫頭,讓她去催行動緩慢的于玉。
薛子佩正準備讓薛安先扶著她上馬車,可她抬頭一瞧這馬夫,頓時覺得身上冷汗連連,恨不得將馬夫從馬車上拽下來。
不對,一旦她有了粗魯的舉動,就等于告訴所有人,車夫是有問題的。
就在薛子佩瞧著他,立即就感覺到焦頭爛額之時,車夫竟然還向她暖暖一笑,分明就不在意自己的處境。
“小姐?不上馬車嗎?”薛安不解的瞧向薛子佩,對于她的猶豫,非常不理解。
他完全沒有注意到馬車夫的異常,注意力真切的都放在薛子佩的身上,他的任務就是保證薛子佩的安全,不讓她落于危險之中,雖然慕嗣音有幾次將薛子佩帶走,他都失職的毫無察覺。
“我突然想起來。”薛子佩轉頭看向薛安,笑道,“你的腳程最快,快幫著去催一催于玉,若是耽誤了時間,遲到了可不好。”
薛安應著,轉頭就吩咐著其他侍衛(wèi)保護好薛子佩,他則回府尋找于玉。
薛子佩擺了擺手,向一名丫頭笑著,“快扶我上車。”
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讓任何人都瞧不出半點破綻,惟有薛子佩自己清楚得很,她的手心里正冒著冷汗,不僅是怕車夫的身份暴露于人前,更怕她的心思會被泄露。
她在發(fā)現(xiàn)車夫有異的第一時間下,不是想辦法去拆穿他的身份,而是保持著沉默,默許了車夫的存在,意味著什么?
薛子佩沒有坐到車內,而是靠近半敞著車門,時不時的就向府內張望著,好像對于玉的慢手慢腳,十分不滿似的。
其實,她只是想要與令她頭疼的男子在不被人察覺的情況下,說上幾句話,她一見到他,就似是如臨大敵,總是要想個法子,讓他遠離著點。
他是王爺,他是當今圣上的親弟弟。薛子佩不停的告誡著自己,無論慕嗣音做任何事情,都與她沒有半點關系,她更應該不去與慕嗣音翻臉,甚至對他所做的荒謬事,視而不見。
問題是,慕嗣音就坐在這里,充當著薛家的車夫,這可是下人才會做的活。
為了證明她就是李諾,慕嗣音真是屈尊,費盡心機。
“王爺,您這么做,太有失身份。”薛子佩的目光望著府門口,仿若是在等著于玉歸來,實際是對著“車夫”說道。
哪一位府中的車夫都不會引起她太多的注意,畢竟,她連自己身邊的人都是好不容易認全的,暫時沒有辦法將府中的下人都瞧個眼熟,但慕嗣音冒充薛府的車夫,卻被她一眼瞧出來。
“我做事,也會有分寸的。”慕嗣音扯著馬韁,目視前方,雙唇微啟,盡量不讓旁人發(fā)現(xiàn)他正在說話,“而且,溫子寧似有異動,我想要保護你。”
溫子寧有異動?薛子佩別過臉去,心里頗不是個滋味,她竟然方才還擔憂因慕嗣音的身份被薛府的下人拆穿,會給慕嗣音引來大麻煩,慕嗣音的腦子里面卻是要尋溫子寧的過失。
慕嗣音安撫著薛子佩,“如果沒有特別的事情,我今天就只是車夫。”
如果有別的事情呢?七王的心可真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