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么一說,我才放心,倚著門笑道:“叫奶奶不行,得叫親奶奶。”
褪去全部衣衫,打開花灑,舒舒服服的沖洗了一個熱水澡,把幾日的疲憊一掃而光,此時,我又仔細的端詳了一下自己的鎖骨,看了看有沒有那個蝶形印記,恍惚間好像確實有那么一個影子。
聽那兩個鬼差說,我前世是一位巾幗英雄,而我夫君是一位英姿颯爽的將軍。他到底是誰呢,和我今生還有沒有關(guān)系?
其實之所以追問那兩個鬼差關(guān)于我前世夫君的事情,也和小時候的那個夢境有些許關(guān)聯(lián)。
記得在那個夢境中,有一個場景:我是一個新娘,坐在花轎之中的新娘……
頭戴玲瓏金花八寶鳳冠兒,身著云霞五彩帔肩兒,一席柔軟的大紅綢緞蒙在頭上,應(yīng)該是被新郎迎娶之后,正向他家走去。
轎子兩旁的圍觀人群不時的發(fā)出嘖嘖的贊嘆之聲,似乎是在祝福羨慕我們這對新人。
我心中很是好奇,不知道自己的新郎是誰,轉(zhuǎn)而掀下紅蓋頭,小心翼翼的拉開一些側(cè)面轎簾,人群中眼尖的起哄者立即發(fā)出一聲驚嘆,“好美的新娘子!”
羞的我急忙把頭縮了回來,咬唇一陣心跳,不過實在掩蓋不住心中好奇,轉(zhuǎn)而又悄悄拉開前面轎子簾,偷偷窺視了一眼,只見在迎親隊伍前的新郎騎著高頭馬大,一身紅色喜袍,身姿俊秀挺拔,背影還算帥氣,不過終究是看不見其面目。
轎子搖啊搖,搖啊搖,行了好久,最終似乎來到了男方府宅,停下了轎子,一陣鞭炮聲過后,在眾人的歡呼叫喊聲中,新郎正欲來掀轎簾。
忽而傳來一聲斷喝:“不準讓她進咱們陳家!”
我的心猛的一跳,一雙小手將衣角微微揪緊,顯然,剛才那句話是沖著我來的,說的是不讓我這個新娘進他們家,緊張的我一額頭冷汗,指尖都握成了蒼白色。
因為在夢境之中,一切顯得那么真實。
轎子外人群騷動在著,忽的一箭,由轎子簾突然射入,閃著寒光的箭尖直直穿向我的胸膛,駭?shù)奈颐腿惑@醒,冷汗淋漓……
不知道這個夢是不是和前世有某種關(guān)系。
洗澡水很熱,很溫,很舒服,洗完之后,由里到外換上了一身新衣服,感覺整個人也清爽多了。
這時,安瀾的母親秦小環(huán)笑著招呼我來吃飯了,“蘇婉姑娘,去吃飯吧!”
來到別墅中的大餐廳中,我一看,好家伙!一張橢圓形的大餐桌上擺著三十多道菜,有涼有熱,有葷有素,有青有紅,有雕刻還有拼盤。有見過的,也有沒見過的,桌子中間還擺著一束花和兩瓶紅酒,那真是肴烹異品,果獻時新,倚翠偎紅,花濃酒艷。
“秦阿姨,這是準備多少人吃飯???是不是要請什么重要的人呀?”我問道。
秦小環(huán)笑道:“蘇婉姑娘,這些都是為你做的啊,就你一人,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所以多弄了一些,看看哪個菜和你口味。”
“什么,三十多道菜為我一人準備?”噗,驚得我下巴差點掉下來!
我忽而覺得秦小環(huán)的目光有些異樣,親切和藹,看著我跟眼歡似得,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兒媳婦,不是吧,是不是想用這么多好吃的,拴住我的胃,從而拴住我的身。
飯餐之上,秦小環(huán)不住的為我夾菜,太熱情了,一頓飯下來,吃得我得漲了二斤,腰圍大了一圈,這樣吃下去,恐怕過不了多久,我就得變成楊玉環(huán)那種富貴美了。
不過我不能光在這里享受,酒足飯飽之后,不能靜靜的沐浴下午和煦的陽光,因為還有正事,那就是去找陳書凡的骨灰,破解那邪術(shù),不知道那骨灰還在不在綠城別墅那里,先去看一看情況吧。
下午,我打車來到綠城別墅那里,發(fā)現(xiàn)大門上鎖了,此別墅冷冷清清的,透露出一種荒涼感,看樣子得有段時間沒人住了,因為在窗前的幾盆花,葉子都黃了,我猜測八成自從那個叫張力的男人死后,他妻子就離開了這里。
大門鎖著,我無法進去,所以我打開黑布袋,把柳兒喚了出來,摸著她的小腦袋道:“柳兒,還記得這里吧。”
柳兒看了一眼這綠城別墅,點了點頭,“嗯,姐姐,我記得,就是上次那陳書凡救你的地方。”
“嗯,柳兒,現(xiàn)在呢,幫姐姐看一看,在那個房間中,是不是有個骨灰壇,好不好。”
“嗯嗯,好的,包在柳兒身上!”
說罷,她從門縫“嗖”的一下子鉆了進去,而后又鉆入了別墅之中,可是過了半天,沒有出來,直到太陽偏西,依舊沒有出來,我著急的在外面徘徊著,“這柳兒是出事了嗎?”
此時,昏黃的路燈把我的影子拉的頗長,一半在公路上,一半在別墅旁的湖泊中,湖水在微風吹拂下微微顫動。
這條公路人跡罕至,連轎車都很少。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晚上八點了,這個時候,在不遠處,大約百米之外,一個人緩步向這邊走來,從步態(tài)身材看,應(yīng)該是個二十多歲的男子,他穿著一身淡紫色的休閑服,雙手插在上衣口袋里,踱著步子,每一步都很隨意,似乎又很有節(jié)奏,不緩不快,假如掐著秒表的話,每一步的時間應(yīng)當差不多。
離得稍近一些,看清了他的面容,一米八幾的身高,我得略微仰視。
棱角分明的臉龐有些清秀,亞麻色的短發(fā)讓整個人看起來陽光而又干練,一雙眸子深沉如黑潭,不帶半點起伏,我雖然在看他,可是他卻盯著前方,眸光沒有往我身上傾瀉分毫,在他眼中,好像我并不存在,而是空氣。
這倒令我有一絲淡淡好奇,當然了,并不是說我覺得自己長得還算可以,是男人就得多看上一兩眼,而是,一般情況下,你長時間注視一個人的時候,那個人都會條件反射般的看上你一眼,但是這個男子居然看都沒看我。
走過我身旁的時候,他頓住了腳步,但是并沒有看我,只是微微偏頭,掃視了這別墅一眼,而后繼續(xù)走過。
我忽而產(chǎn)生了一種的直覺,這個男子可能與這座別墅有著某種關(guān)系,但應(yīng)該和陳書凡的骨灰沒關(guān)系。
不多時之后,他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了馬路的另一端。
此時,夜已深,蕭瑟涼風卷吹在身上,讓人覺得寒意陣陣,柳兒還未出來,我心焦的不得了,真想翻進去看一看。
正在這個時候,忽而一個幼小的身影從遠處疾跑而來,身上衣服略有些臟兮兮的的,頭上用皮筋咂著一個小短辮子,經(jīng)過我身旁的時候,似乎有些眼熟,她也看了我一眼,而后“噗通”一聲跳入別墅旁邊的湖伯之中,潛到水下,而后在水面上出現(xiàn)一個細細的小塑料管,應(yīng)該是呼吸用的,看來是為了躲避某種危險而藏身在此。
不多時,一輛車從公路上快速駛來,開上了這條馬路,車窗開著,有三四個男人正在掃視著周圍,好像是尋找的什么。
經(jīng)過我身旁的時候,一個男的問道:“你看見一個小乞丐了嗎!”
“看見了,剛順著這條路向北邊跑了。”
“媽的,給我追!追上了打不死她!”這些個男子叫囂道,顯然,應(yīng)該是那個小乞丐做了什么得罪他們的事情。
汽車轟鳴而走,消失在了蒼茫的夜色之中。
只見湖水之噗的冒出一串氣泡,緊接著,一個黑漆漆的小腦袋露了上來,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兩旁,見除我之外,并無其他人,便游到了岸邊。
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笑嘻嘻道:“謝謝你呀,大姐姐。”
我看了看她,詫異的說道:“你是小花嗎?”
她聽罷微微一怔,又上下打量了我兩遍,轉(zhuǎn)而興奮道:“你是蘇婉姐姐嗎?”
“嗯,我是!”
這小花與我是一個村的,記得她早年父母就沒了父母,由奶奶撫養(yǎng),奶奶去世后,四五歲就開始自力更生,吃百家飯,穿百家衣,生活了兩年后,就出村流浪了,一晃都四五年沒見了,沒想到在這里又見到了她,已經(jīng)是十二歲的她可能營養(yǎng)不良,還是像個長不大的小孩子。
從她的穿著打扮上看,應(yīng)該也是嘗盡了人間冷暖,世態(tài)炎涼。
我驀地涌起一股心酸,撩了一下她的發(fā)絲道:“小花,這些年還好吧。”其實,能好到哪里呢。
她卻眨著大大黑眼睛,一副天真無憂的樣子道:“嗯,挺好的,我的小伙伴多著呢。對了,蘇婉姐姐,你在這里干嘛呢?”
“哦,我想進去這別墅找些東西,可是門鎖著進不去。”
她打了一下響指,“姐姐忘了帶鑰匙吧,這還不好辦!看我的。”轉(zhuǎn)而走到別墅門前,不知道從身上掏出了一個什么東西,在那鐵門鎖眼里捅了捅,“嘎吱”一下,兩扇鐵門竟然被打開了。“姐姐,門開了,進去把,想不到姐姐家這樣氣派呀。”
我此時沒必要和她解釋什么,轉(zhuǎn)而從包包里掏出了一千元錢,塞到了她手里,“謝謝小花!”
她急忙推搡著,“姐姐,我不要你的錢!”
“不行,小花,你不要姐姐可生氣啦!”
見執(zhí)拗不過,她又道:“那這樣吧,姐姐,我一個月沒洗澡了,能到你家沖個澡嗎?”
“能能。”
轉(zhuǎn)而,我倆走進別墅,又把鐵門門從里面悄悄帶上了。
走到別墅門前,我推門而入,小花也蹦蹦跳跳的跟了進來,晃著小腦瓜左看右看,“姐姐,你家客廳好大呀,對了,怎么不開燈呀?”
“哦,最近姐姐經(jīng)濟狀況不太好,省一些電費,對了,洗澡間在那邊。”
因為我在這綠城別墅里呆過一段時間,所以還比較熟悉,此時,借著還算皎潔的月光,還是能窺見別墅里的景象。
我?guī)е』▉淼较丛栝g,打開了熱水器,對她說道:“小花,水熱了就沖吧,記得,快一些啊,等會姐姐找完東西還要離開呢。”
“嗯嗯,小花知道啦。”
我在這別墅第一層尋了一圈,小聲呼喚了柳兒一陣,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轉(zhuǎn)而順著樓梯,輕手輕腳的向第二層走去。
可是走了兩步,卻猛地發(fā)現(xiàn),在二樓上,赫然并排的站著四五個人,由于月光只能投射在第一層的地板上,所以第二層比較昏暗,看不清他們的面目。
白天我觀察了很長時間,幾乎可以肯定,這別墅里絕對沒人!此時怎么會突然冒出了四五個人!或者說,這幾個根本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