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到了這個時候龐師傅沒有什么好隱瞞的了,他告訴我這一切都是馮慶干的,馮慶以為我是龐師傅找來的,我在醫(yī)院破壞了馮慶的大事,馮慶不甘心就這么失敗,對付不了我,所以找上了龐師傅。聽完我一愣,連忙問這是什么時候的事,龐師傅說兩個小時之前。
我靠!遲了一步啊,要是早兩個小時一定會抓住那家伙,我問他馮慶究竟是什么人,龐師傅表示不是很清楚,他其實根本就不知道馮慶這個人,他只是感覺到醫(yī)院有和他一樣的養(yǎng)尸人,說到這,他仰起頭,怨毒看了我一眼,說如果不是我毀了他的煉尸池,無論他受多重的傷都能恢復(fù)。
我心里嗤笑,幸好我毀滅了,要不然,說不定這家伙就跑了。我說他這都是你自找的,這就叫做天理循環(huán)。
以前龐師傅或許不信,但是到了現(xiàn)在由不得他不信了,龐師傅嘆了口氣,說他大限將至,只是可惜了這個地方,我說有什么可惜的,這種邪門的地方本就是禁區(qū),不應(yīng)該存在這個世界的,待他死了,我會一把火燒了這里。
龐師傅猛地眼眸大睜,似乎要出聲阻止,可一想即將要死了,就軟了下去,說我隨便吧。
又聊了幾句,龐師傅告訴我這一切都是他最得意的杰作,被我燒毀他確實有些不舍,我默然說燒了就等于和他一起送葬了。
最終,龐師傅死了。
他是怎么去醫(yī)院的?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許多問題我都沒有問,也不想去問。因為人死如燈滅,龐師傅死了,一切都結(jié)束了。
我掃了四面一眼,取出一張火符,默念咒術(shù),龐師傅尸體轟的燃燒起來,向四周蔓延,頓時,火勢彌漫,一片火海。我看著龐師傅尸體被燒成灰燼,嘆了口氣,離開了這里。
那些尸骨亦被我焚毀。
濃煙滾滾,順著槐樹飄向天際。
天漸漸亮了。
我返回房間等著,沒多久,白馨與那男子一前一后出來了,白馨對我一笑,我打量了她半晌,驚奇的發(fā)現(xiàn)真的沒事了,我問年輕人這一次能堅持多久。年輕人說最多兩個月,兩個月后就算是他也沒辦法,那時只能徹底讓身體與魂魄合二為一了。
年輕人看了看天色,取出一塊古樸的吊墜,遞給白馨說:“這個地方已經(jīng)毀了,所以我不會再待下去,兩個月后,若你沒事,就不必找我,我們緣盡于此,如果你還無法找回自己,那就用這個,到時我自然會出現(xiàn)幫你。”
白馨接過看了看,那是一塊骷髏的形狀,她收起吊墜問年輕人要去哪里,難道不能留下嗎?年輕人微微一笑頗為神秘說有緣自會相見,接著告訴我既然我和葛宜君走到了一起,那就履行該有的天意,保護(hù)好葛宜君。
對于這句話我十分不解,正要問明白時年輕人轉(zhuǎn)身走回?zé)捠?,我不甘心追了過去,然哪里還有年輕人的身影,我吃驚,心說怎么會這樣,難道那家伙能飛天遁地不成?我回頭問白馨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白馨搖頭表示不知,她只知道這位年輕人叫莫錦然,來自一個名為陰城的地方,從她附身在白馨的尸體內(nèi)突然出現(xiàn)的,一直幫助到現(xiàn)在,至于有什么目的她真的不清楚。
“陰城?”我心里奇怪,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看來又有一個人值得注意了。
白馨問怎么了?難道這人也值得懷疑?還說我怎么這么多疑啊,要是沒有人家她可活不到現(xiàn)在,更別說碰到我了。
我敷衍說是是是,心里不以為然,感覺白馨太相信人了。我轉(zhuǎn)移話題,告訴她了我的發(fā)現(xiàn),說龐師傅已經(jīng)死了,這個地方得以凈化,沒有什么用了,現(xiàn)在離開吧,叫李凌清理即可,其他的事以后再說。我們一起離開了虹豐壽材店。
這時,天已經(jīng)大亮,我取出手機開機,給李凌打電話,告訴事情搞定,可以來接人了,順便讓她帶警察來,處理虹豐壽材店,這個地方?jīng)]有必要存在了。
不到片刻,李凌開著車帶著不少警察來了,一邊詢問我晚上的經(jīng)過,一邊招呼人進(jìn)入虹豐壽材店,并查看白馨的情況。李凌看了半天嘖嘖稱奇,問我究竟是怎么辦到的。這我哪知道,我敷衍了幾句,感覺疲態(tài)漸漸襲來,走回李凌的車假寐。畢竟接下來不關(guān)我的事了。
我需要的是考慮怎么找到黑貓和關(guān)于夢之屋的事。
虹豐壽材店被李凌封了,李凌開車帶著我和白馨回了她的公寓,問我們接下來有什么打算,這自然要聽白馨的,我說白馨拿主意吧,白馨茫然,她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養(yǎng)育她的葛麗萍死了,最親密的黑貓拿走了她的心臟與人皮,她身體又到了極限,孤獨的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好了。
李凌呵呵笑說要不就先住在這里吧,大家有個照應(yīng),還說會利用手里的關(guān)系尋找黑貓與人皮工廠的線索,遇到事了還能商量。
白馨不說話。
醫(yī)院里的工作是不能做了,那邊租的房子能不回就不回去了,留在這里李凌還能照應(yīng)她,我替白馨答應(yīng)了下來,并告訴白馨接下來一段時間我會離開,要她多加保重。白馨一愣抬起頭問我要去哪,我笑說有點事,辦完了就回。
我視線落在李凌身上,告訴她白馨累了,讓她帶白馨去房間休息,李凌看出了我有話要說,點點頭帶著白馨去了房間,安頓好了白馨,李凌坐在我對面說我有什么話就說吧。我將夢之屋的事告訴了李凌,說這個地方或許與白馨的事有關(guān)聯(lián),必須要去看看,還說答應(yīng)了陳半仙,為他去做一件事。李凌問什么事,我搖頭笑笑讓她別管了。
李凌問我要不要休息一下,畢竟熬了太長時間,生怕我累死一樣。我郁悶翻白眼看她,說現(xiàn)在哪有時間休息,不盡快找線索,白馨就完蛋了。
李凌盯了我半晌,嘀咕我干嘛對白馨那么好,真當(dāng)是鐵打的身子不用休息啊,這話我聽在耳中,笑笑沒有說什么,其實我也不懂為什么這么做,只是感覺葛宜君太可憐了,又救過我,所以想要管到底,至于別的感情還真說不好,我讓李凌再跑一趟,送我去一陰殿見陳半仙。
李凌再三問我真的沒有問題,得到我認(rèn)真回答后無奈嘆息,拿了車鑰匙與我一起出門,開車帶著我去了一陰殿,這時一陰殿早已開門,陳半仙正在招呼客人,看到我和李凌進(jìn)來,對我們點了點頭示意隨便坐,稍等片刻就好。
大約十分鐘后,陳半仙打發(fā)了客人,為我和李凌倒茶,微笑說又出了什么事。李凌擔(dān)心白馨,說了句讓我們聊,有事先走了,連茶都沒有喝。
我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心里思量著從哪里開口問,陳半仙這家伙太神秘了,想想就算我問了估計也不會告訴我,我將昨晚的事一一告訴他,觀察著他的神色,但是陳半仙并沒有露出異樣的神色,反而笑意更深。
陳半仙取出一小塊熏香放在桌上,推到了我面前說:“大家都是聰明人,廢話就不用多說了,這個我給你,相信你會信守承諾,待你解決了所有事,必須完成你答應(yīng)我的事。”
我皺眉問究竟是什么事,陳半仙讓我放心,絕對是我能力范圍之內(nèi)的事,我大為不滿,讓他必須說是什么事,否則我是不會干的。陳半仙遲疑了片刻,說出了一個讓我做夢都想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