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后,頓時惡臭撲鼻,里面的情況讓我吃驚,李凌正要過來問有沒有什么幫忙的,我連忙進入房間,將門關(guān)上了,把李凌擋在門外。
這時,那張小姐穿著病服,被捆綁在病床上,來回掙扎,捆綁的布條被她掙脫開,站在了床上,呲牙咧嘴,五指蜷縮為爪,眼睛閃著陰光看著我,接著朝我撲過來,但身體搖搖晃晃的,我很輕易就躲過去了,她不死心,又步伐踉蹌的朝我走過來,我只好在房間里跟她玩起了老鷹抓小雞,她過來我就躲,不讓她抓到。
但很快我就發(fā)現(xiàn)這不是個辦法,看樣子這張小姐已經(jīng)病入膏肓了,不斷往外吐著帶蟲子的黑血,人也越來越虛弱,到了最后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卻仍舊艱難的朝我走過來,似乎抓不到我就不死心的樣子。
我看了看地上七零八落的破布,突然有了主意,低聲說張小姐對不住了,然后迂回到她身后,攔腰抱住,將她放回了床上。然后我從地上撿了一些破布條,準(zhǔn)備把這女孩兒的手腳綁住,好歹能讓她別再做出自殘的行為。
可她掙扎得很,我只好坐在了她身體上,盡管這姿勢很邪惡,可我還是快速的將她雙手捆綁在床頭,然后將雙腳綁在床尾,看著她在床上不停扭著身體的樣子,開始思考下一步怎么辦。
以張小姐的癥狀,應(yīng)該是中了某種蠱毒所致,蠱毒千奇百怪,最是陰損。爺爺曾跟我說過,蠱最原始時是巫術(shù)一種,那時還沒有這么邪門,隨著歲月演變,蠱術(shù)傳入南洋一帶,才徹底改頭換面,成為最邪門的術(shù)法之一。
扯遠(yuǎn)了,拉回現(xiàn)實,還是盡快治理為好,看著張小姐不斷噴吐出黑色的血,血里面夾雜著很多蟲子,蠕動著,散發(fā)著惡臭,讓人忍不住嘔吐。
我想了想,解開了張小姐的衣襟,露出了白花花一片皮膚。我心無雜念,以指力輕點張小姐胸口,接著睜開了法眼,只見她小肚子漸漸隆起,一物盤旋在她胃里,不斷游走著,那物每游走到一處,張小姐皮膚就會變黑,且吐出黑血。
該死!我咒罵了一聲,翻身從張小姐身上起來,落在床邊,扯開了她衣服,取出一張符,凝神低喝:“五方天帝在上,賜我神力,誅魔驅(qū)邪,敕!”
符貼在張小姐腹部,一道凄厲的慘叫聲響起,張小姐全身一下子緊繃起來,瞪大了眼,跟著暈了過去,不過,她肚子里的蠱好似受到了驚嚇,到處亂竄,霎時,張小姐身軀逐漸變黑。那物游走到張小姐臉上,徘徊了一陣,從耳朵鉆出,竟是一條三寸長血紅色的蟲子。說時遲那時快,我急忙探手而出捏住了蠱蟲,另一只手取出一張火符,蠱蟲在我手里化為飛灰。
蠱蟲離開張小姐體內(nèi),床上的張小姐身體如痙攣般抖了兩下,哇的吐出一大口血,但這一次蟲子少了很多,血的顏色也恢復(fù)了些紅潤,且她隆起的肚子乃至皮膚的黑色都在退卻??吹竭@幅場景,我松了口氣,退了一步,拉過椅子坐下,擦了擦額頭溢出的汗水。
這時張小姐已經(jīng)在床上沉沉睡去,雖然臉色還很蒼白,但起碼比之前好了很多,臉上的痛苦也淡去不少,看來受了那么多苦都是蠱蟲害的。
忽然,我臉色一紅,快速撇過頭,避開了目光,心說真是罪過罪過,不是有意冒犯,千萬別怪罪,看向一邊我拿起一個床單,蓋在了她身上。
我看著張小姐,搖頭一嘆,這個世界還真是亂啊,哪里都是麻煩。
我掃了房間一眼,既然解決,我沒有必要呆下去了,向門走去,正要開門,可門快我一步被打開了一條縫,從外面探出一個腦袋,陳半仙正好與我目光接觸,訕訕一笑問:“搞定了?”
我還沒有回答,門敞開了,等候多時的張老板闖了進來,見到自己女兒安然無恙睡在床上,眼淚嘩啦啦往下掉,一個勁的給我道謝,說小溫果然名不虛傳,多虧我他女兒還能撿回一條命。
那些醫(yī)生見此,連忙圍了過去檢查,發(fā)現(xiàn)張小姐已經(jīng)無恙,驚奇的看了過來,問我是怎么做到的,我嘿嘿一眼說家傳手段,不外傳。
張老板湊近我,還想說什么,卻被陳半仙拉到了一邊說著什么,我豎起耳朵仔細(xì)聽了兩句,原來是在談報酬的事,我翻起了白眼,都是奸商啊,不吃虧的主。
李凌走過來,小聲問我真的治好了,什么病癥?
我說等下告訴你,因為那些醫(yī)生過來了,那個在我進來打包票的醫(yī)生,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半晌,贊賞地點了點頭說:“我說話算數(shù),準(zhǔn)許你成為這里的一員,當(dāng)然,我還要問一下,你最擅長哪一科。”
“外科。”我沒有一點猶豫,所謂人皮應(yīng)該是外科的一種,相信去外科會有所收獲。
那醫(yī)生說明天來報道吧。
我說我沒身份證,醫(yī)生笑笑說有警察在這里,還有什么擔(dān)心的,出了什么事可以找李凌,李凌打包票給我作保,就這樣,事情敲定了下來。
那邊陳半仙也談妥了,看張老板不高興的樣子就知道被陳半仙狠狠宰了一頓,張老板過來問我以后這病不會復(fù)發(fā)了吧,我囑咐他近幾日讓她女兒留在醫(yī)院吧,有些事還是不要跟他說的好,張小姐體內(nèi)蠱蟲雖然被驅(qū)除,但體內(nèi)還有一些殘余,待這幾天我抽時間過來,幫忙清理一下剩下的蠱毒再出院不遲。
張老板連忙說好,一切按照我說的辦。
李凌說天色不早了,該走了,看了看時間,還真的有些晚了,和陳半仙一起下了樓,李凌再次問我什么病癥,是不是與現(xiàn)在處理的案子有關(guān)。我搖了搖頭說她太多心了,這次是蠱毒,應(yīng)該與案子沒什么聯(lián)系,當(dāng)然,這只是猜測,到時趁著給張小姐清理詢問一下就可以了。
李凌問要不要去一陰殿住,我說不用了,我還是回白馨住處比較好,李凌頓時蹙起了眉,不過隨即展開,說隨我的便,又取出一部手機遞給我,告訴我有什么情況盡管給她打電話。我接過看了看手機問這個怎么玩,李凌恍然我剛從山溝溝里出來,哪里見過這種高科技,就算見過哪里用過,嗤嗤一笑,手把手教我怎么弄,整了半小時我才明白。
“喂,這是給你的。”陳半仙遞過來一個手提袋,我疑惑接過,心說這是什么東西,打開一看,里面全部都是錢,大概有兩三萬,我大吃一驚,說這么多錢哪來的。
陳半仙說這是我給張老板女兒治病的報酬,差不多十來萬,本來要全部給我的,畢竟是我的考驗,可是我從他那里拿衣服,又用法器,一切都是錢,所以要扣除。
我大為不滿,那也用不了那么多吧,陳半仙直接說為我留著,反正我又沒有渠道,各種法器他來提供,如果我不愿意,錢都給我。我想了想,默默點頭,陳半仙說的有道理,對這個城市我還很陌生,如今又這么多麻煩,少了法器還真不行。
雖然清楚陳半仙此人不簡單,需要戒備,但在錢上面,沒有必要計較。
李凌插嘴說先走了,身份證的事會盡快解決,陳半仙上了她車,看著他們遠(yuǎn)去消失在夜幕中,好半晌我才回過神來,轉(zhuǎn)過身看向醫(yī)院,猛然一怔,因為正好見白馨出來,白馨亦是愣住了。隨后,我看到白馨露出了欣喜之色,小跑到了我面前,抓了我雙臂,擺動了兩下忙問我沒事吧,那天聽到我被警察抓走真是擔(dān)心死了,可去了警局說沒我這個人。
我笑了笑說我怎么會有事,忘了我懂得玄門之術(shù)了,普通人很難將我怎樣,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接著我又問怎么這么晚下班。
白馨說這幾天經(jīng)常出錯,剛剛正在加班,回答完問我這兩天去哪了,又怎么會在這里,還很歉意的說我丟了工作,幫不到我,自己很無能。
我安慰她,拉著她手,向回家的方向走去,慢慢跟她解釋,說警方搞錯了,根本與我沒有關(guān)系,警方那邊有個奇怪的案子找我?guī)兔Γ曰貋磉t了。我把袋子遞給她說這是獎金,他們還送了我一部手機,來醫(yī)院是警察親自找領(lǐng)導(dǎo)說情,明天我就又可以來上班了,高不高興?
“上班?”白馨詫異,神情有些異樣,這一幕自然落在我眼里,我問怎么了,難道你不愿意我來上班。
白馨連忙說當(dāng)然不是,只是有點突然。
我說是有點突然,不過不要緊,以后我們在一個單位,彼此有個照應(yīng),我還很高興的告訴她,我以后不會再去太平間上班,而是調(diào)到了外科部門,到時我工作就輕松了,賺錢也不少,更不用過那種提心吊膽因為沒有身份證被趕出去的日子了。
白馨呆呆站在那,不可思議的看著我,仿佛做夢般,她來醫(yī)院實習(xí)多久了,還不過一個普通護士,怎么我一來才幾天時間就變了崗位,還是一個沒有身份證的家伙,走了什么狗屎運啊,當(dāng)然,她還是替我高興說:“走,為了你高升,今天一定要慶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