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現(xiàn)在的道行,逆天而行還是太早了,所以,還是需要她自己破局,只有她想到癥結(jié)所在,才能真正破解,如今我只能暫且保她周全,其他,就靠她自己的了。
當然,白馨也看到了那個畫面,她沒有說話,仿佛是想到了什么。
收拾法壇,大家各自入睡。
然而,白馨輾轉(zhuǎn)反側(cè),怎么也睡不著。
我因為施展邪法,身體著實勞累,沉沉睡去,畢竟第二天還要去上班。
早上上班,白馨一副沒有睡好的樣子,公交車上連連打哈切,到了醫(yī)院更是沒有精神,白馨的事暫且放下,我去了太平間報道,龐師傅還沒有來。
我今天帶了些香燭,點燃后敬拜尸體,掃了一眼太平間,說:“在這里沒人看到你們,也沒有人給你們準備食物,你們怨念很大吧,好在我來了,吶,吃吧,吃飽別亂來就是。”
無數(shù)鬼漂浮出,開始進食。
這時,龐師傅來了,看到太平間有香燭味道,皺了皺眉,目光落在我臉上問:“小子,你剛剛做什么了?難道你迷信?”
我呵呵一笑:“是啊,在我老鄉(xiāng)那邊有句話,叫做死者為大,寧可得罪活人也不要得罪死人,我看這里沒有香燭,就特意準備了一些。”
龐師傅看了看點燃的香燭,又看了看我手中的物品,對我豎起了大拇指:“還是你小子想的周到,不過,也別太照顧他們,免得他們糾纏上你,干我們這個職業(yè)最忌諱這個。”
“謝謝龐師傅提醒,我會小心的。”我當然只能這么說,我總不能告訴他精通玄學,不懼妖魔鬼怪吧,或許這么說了,真會拿我當神經(jīng)病,這份工作都會沒有的。
龐師傅去了一邊拿出勤率單子,一邊看一邊說:“啊,那個季溫啊,從今天開始,晚上需要留人值班看守,你看?”
“當然是我來。”我連忙說,這位龐師傅在這里干了這么多年,說了這種話就是讓我做嘛,這點眼力我還是有的,“以后夜班我來就好了。”
龐師傅高興了:“人年紀大了,晚上太過勞累,比不得你們年輕人啊,不過,值夜班工資高一些。”
“多謝龐師傅照顧啊。”
我們閑聊著,偶然出門巡邏一翻,巡邏的事當然由我來做,明著是巡邏,其實我是尋找那只超大的黑貓。
對于貓的事,對于昨日白馨所說的話,在我心中一直耿耿于懷。
貓?zhí)衩亓恕?/p>
尤其是昨日施法看到的畫面,不得不讓我警惕。
去了四樓,上過廁所,正要去看看白馨,告訴她晚上值班的事,可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一道勁風,凌厲而森然,多年的荒山經(jīng)驗塑造了我警惕意識,一瞬間我全身都緊繃起來,快速閃避,然依舊快不過對方,臉被抓破了,扭頭看去,是一只黑貓。
我頓時心頭火起。
我迎上了那黑貓雙眼,那黑貓在走廊中翹起了尾巴,全身毛發(fā)直立,殺氣騰騰看著我,呲牙咧嘴,好似要將我生生吞了一般。
“該死!”我咒罵一聲,黑著臉走了過去,然那黑貓并不與我爭斗,跑開了,正要追趕,卻被幾個護士攔住了。
“哎呀,這不就是與白馨一起上下班的那個小伙子嗎?”
“是啊是啊,還挺帥的。”
“嗚,你受傷了,快,我?guī)闳フ野总啊U媸堑?,怎么那么不小心啊,一個不好會留下疤痕的,”她們拽著我向走廊一端走去。
我心里卻亂如麻,猜測著貓為什么會攻擊我,難道是因為昨晚做法驚動了黑貓,特意尋找一只貓來試探?
這貓也太人性化了吧。
我賠笑著與幾位護士姐姐交談,原來她們和白馨是同一撥來實習的護士,這兩日見到白馨與我一起,難免會取笑。不過,我并未放在心上,被她們拉著找到了還在忙碌的白馨,白馨看到我臉上的三道貓爪傷痕,著實嚇了一跳,連忙拉著我去上藥,且埋怨我怎么那么不小心。
上好藥,白馨問我怎么弄的,還問我要不要請一天假回去休息,畢竟這個樣子很難看,不好見人,工作起來也多有不便。
我以初來上班就請假實在不妥為由拒絕了,且告訴了她我臉上傷痕是怎么來的,并說讓她警惕黑貓,白馨聽了睜大了眼,問我是不是要辭職換工作這醫(yī)院太危險了。
我讓她不要憂心,一切由我,又聊了兩句,告訴她晚上要值夜班,不必等我,接著離去回了太平間,進入太平間,發(fā)現(xiàn)聚集著不少人。
我心有疑惑,擠了進去,聽了兩句,頓時愕然,原來是有一具尸體不見了。
“喂,你是誰?這里是隨便讓人進來的地方嗎?”一個人看我在一邊不離去,不滿問了一句。
我正要說話,龐師傅搶先開口了,賠笑著說我是新來的員工,不信可以去查看。
那些人哼哼又隨便問了兩句,實在不想在這里多呆,匆匆離去。
龐師傅見我有些異樣,連忙寬慰我說:“那些人本就不愿呆在這里,畢竟這里是太平間,陰氣極重,身處這里都感覺身上涼颼颼的,所以沒必要管他們,嗚,你臉怎么了?”
“上廁所回來時遇到一只黑貓偷襲,沒什么大礙。”我訕訕一笑,摸了摸臉上傷痕,“啊,對了,剛剛聽說有一具尸體不見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龐師傅嘆了口氣,坐在了一邊,解釋說:“這個說來邪門,早上我們檢查時沒有絲毫差錯,可剛剛運來尸體入太平間時,突然發(fā)現(xiàn)一具尸體不見了,這種詭異情況還從沒發(fā)生過,我們連忙調(diào)出錄像查看,卻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真尼瑪瘆的慌,不過已經(jīng)報警了,但是以我看,查不出來什么哦。”
我默然坐在他一邊,細細消化著他的話,如果真如他所言,那還真是邪門了。
龐師傅扔來文件,敲了敲桌子:“看看吧,就是她,這具老婦無兒無女,亦是無丈夫,孤身一人,唯獨養(yǎng)了許多流浪貓,前段時間不知為何送到醫(yī)院,突然死去,因無人認領(lǐng)只有送到這里來,一個月了啊,按照醫(yī)院規(guī)定,太平間存放尸體不得超過三天,唯有此例啊。”
我打開了文件,上面記錄著尸體的資料,老婦名為葛麗萍,七十多歲,有一處不錯的房子,一個月前突然暈倒在街邊,被巡邏的警察發(fā)現(xiàn)送來醫(yī)院,因不治而亡,由于無人認領(lǐng)一直安置在太平間。
有進來的記錄,沒有出去的記錄。
等下!流浪貓?會不會是……
我拿文件的手一緊。
龐師傅瞥了我一眼,呵呵笑說:“這事雖然詭異,可沒什么大不了的,安下心來,不要害怕,那個,要不晚上……”
“呃,不用了,沒事的,我留下值班就好。”我回過神來,連忙說道。其實,對于我而言,真的沒有什么好害怕的,反之我心中隱隱期待,到了晚上,沒有了龐師傅在旁,反而更能施展的開。
“小伙子不錯,有膽量,那就拜托了哦。”龐師傅拍了拍我肩膀,眸底深處盡是深邃異樣的笑意。
我笑著回應,隨后目光落在文件上,認真細看,記下這尸體所有的信息,打算找個時間去她家看看,希望會有線索。
繼續(xù)無聊上班。
期間警察來了,勘察了一翻,又詢問了我們兩句,沒有什么線索就走了。
一天很快過去,龐師傅與我打了個招呼下班了。
我拿著資料,將今天尸體出入的情況檢查了一遍,取出香燭,進了存放尸體的房間,點燃香燭后,嘴里念叨了幾句,放在角落,退后了幾步。
一個又一個鬼飄出,開始進食。
看著這些鬼,我心念一動,招來一個因出車禍而死了男鬼,淡淡一笑說:“不必害怕,我不會將你怎樣,只是有個問題要問你,老實回答我,你在這個地方不會餓著,否則,當然,我也不會把你怎樣,只是你不能呆在這里了。”
那新鬼面色一變,連忙說不敢,讓我隨便問。
我自然只有一個問題:“今天丟失的尸體究竟是怎么回事?”
“這個……”
“嗯?”我面色一冷。
“并非我不相告,而是實在不知道啊,不信你大可問他們,今天有那么一段時間,我們都感覺朦朦朧朧,好似要消散一般。”
“真是這樣?”我看向那些進食的鬼。
它們拼命點頭,其中一個鬼說:“那段時間,我們好像與外界隔絕了一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好了,我明白了。”我恍然明白,對方道行極高,竟可操控這些鬼,這下子難度又高了一些,我沉思著,離開了房間,去了外面,坐在一邊發(fā)呆,想著該怎么解決。
“季溫,季溫。”這時,忽然傳來了白馨的聲音。
我扭頭看去,白馨已經(jīng)換了便裝,我微微一笑說:“下班了,要回去啦。”
“這是給你買的飯。”白馨將手里的飯放在桌上,“本來我打算加班陪你的,打算下班一起走,可是已經(jīng)有人值夜班了。”
“用不著陪我,回去早早休息。”
“一個人害怕啊。”白馨看著我幽幽說道,最近這筆買命錢著實嚇壞了她,有人陪著還好,一個人讓她怎么入睡啊。
“這里更恐怖。”
“有你呢,不怕。”白馨很安心地笑了笑,“啊,對了,我還沒有見過鬼呢,能不能讓姐姐開開眼界啊。”
“下次吧。”
“為何?”
“你本就身犯死劫,最忌沾染陰氣臟東西,如今你命懸一線,還算有一絲生機,若我答應了你,讓你見到臟東西……”我瞇起了雙眼,一本正經(jīng)看著她,“你活不到明天的太陽升起。”
白馨呆滯。
“不要以為這是危言聳聽,街上你好心幫我收留我,又為我找到了這份工作,這種性命攸關(guān)的事我不會跟你開玩笑。”我拍了拍她手臂,“回去吧。”
白馨搖頭:“我害怕。”
我解開呈飯的袋子,一邊笑著說:“不用害怕,家里我布下了風水陣術(shù),只要你不隨意亂動,安心入睡即可,鬼神傷不得你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