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以身為替

白慕霜湊近杜奕寧的耳邊,說道:“他們大婚當(dāng)日,你將我?guī)нM去,再把那杜小姐帶出來,如何?”

杜奕寧一口拒絕道:“我最多只能將她弄出來,要把你帶進去我恐怕沒那么大本事。”

白慕霜不解,道:“既然你能將她帶出來,自然能把我?guī)нM去,若是光將她帶出來然而沒有去頂替她的話,待嚴(yán)洄迎親來了,這邊杜小姐不見了,還不得全城四處尋找,到時候我們帶著那杜小姐和錦雀,又能逃去哪兒?”

杜奕寧沉思了片刻,還是猶豫不決,喃喃地說道:“那要同嚴(yán)洄成親也應(yīng)當(dāng)是錦雀去啊,你去干什么?”

白慕霜聽他這話,忍不住笑了出聲,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道:“怎么?你擔(dān)心我?”

杜奕寧沉默不語,然后輕輕地拂去她的手,向前面走了幾步。

“反正如你所說這嚴(yán)洄也沒見過杜小姐,可是他認(rèn)得錦雀啊,如果是我頂替杜小姐,不僅可以破壞這樁婚事,還可以借這個身份在嚴(yán)府查一下那塊玉佩和那個神秘人的事。”白慕霜解釋道,她是想得很清楚的,本來好不容易又虎口逃生,她怎會輕易地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杜奕寧自然不是沒想過錦雀的處境,若是嚴(yán)洄要置錦雀于死地,把錦雀送去嚴(yán)府不僅是羊入虎口,到時候追查杜若蘭的下落時一定會連累到他們,這樣也不是萬全之策。可若是白慕霜只身進了嚴(yán)府,便再也沒法護她周全,生死都只得聽天由命,他也不知為何,現(xiàn)在時??紤]白慕霜的安危。

可是如今看來,目前也只有這個法子還行得通了,可是他還是有疑慮,“要是先前嚴(yán)洄便見過杜小姐了怎么辦,一眼便識破了你這個冒牌貨,你要怎么辦?”

“那杜小姐也不像是什么經(jīng)常出門的人,這奉賢離涼州不是還遠么?兩人怎會有機會見面?我賭嚴(yán)洄不認(rèn)得杜小姐。”白慕霜堅定地說道。

杜奕寧好像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絕她了,早知如此還不如一走了之,在季陽縣時不該救下她,或許在之前就不該去季陽縣,那樣便不會有之后這一系列的事。

要他去劫走杜若蘭也有個問題,他與杜若蘭原就是故交,杜若蘭如果這樣將他認(rèn)出來了,會比嚴(yán)洄發(fā)現(xiàn)了更麻煩。

“這事兒你不打算告訴錦雀么?”杜奕寧問道。

“告訴她,不告訴她的話,要是到時候嚴(yán)洄娶親,我們兩個都不在她身邊,她去尋死怎么辦?”白慕霜說道,“不過我們晚點告訴她。”

“麻煩,就知道尋死覓活。”杜奕寧嫌棄地說道,他本就不大喜歡錦雀這般太過懦弱的女子,再加上之后她帶來的這些麻煩事,更是讓他覺得麻煩。

白慕霜也不多說,開始準(zhǔn)備一些必須要做的事。

她去藥房抓了幾味藥,回來以后便開始熬藥。那藥的味道非常大,而且還格外難聞,杜奕寧忍不住跑過來質(zhì)問她。

“你這又是在搞什么鬼?”杜奕寧見她在專心熬藥,他并不想靠近她,這四周都充斥著那股難聞的味道。

“我在熬藥啊。”白慕霜像是什么感覺都沒有一樣,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又拿著扇子扇了扇,那味道全部飄散到杜奕寧那邊去了。

“什么藥這么難聞?”杜奕寧以手掩面,想擋住這個撲面而來的味道。

白慕霜轉(zhuǎn)過頭去,看見杜奕寧這副模樣,不禁覺得好笑,道:“你怕藥味兒???”

“藥味兒我不怕,只是你這藥……”杜奕寧說完,轉(zhuǎn)身想離開。

白慕霜說道:“這藥的用處你們曉得也可,不曉得也可,不過你還是不要曉得了吧。”

白慕霜倒出一碗藥來,閉著眼一口喝了下去。

接著,坊間便傳出了嚴(yán)洄與杜小姐的婚期,定在下月初五,也就是十天以后。錦雀開始不安了,她找到白慕霜說,“我們還是走吧,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了。”

白慕霜說:“我可以幫你破壞他們的婚事,還可以順便幫你查一查你的身世之謎,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錦雀聽到這話,眼睛忽然就亮了,說道:“那就謝謝你了,白姑娘,大恩不言謝。”

白慕霜笑了笑,回頭卻看到杜奕寧呆坐在樹下,好像在想什么。許久都沒有看到他這副模樣了,或許他也有他的心事吧。如今想來,杜奕寧對她的事可以算是了如指掌,可她對杜奕寧是一點也不了解。

就拿杜奕寧的真實身份來說,她隱隱覺得他的身份不尋常,可是卻猜不出什么來。

太守府里里外外都布置得喜慶至極,已經(jīng)有了要迎親的感覺。白慕霜天天往城郊的嚴(yán)府跑,過去看看那邊的情況。所幸那邊的護衛(wèi)并沒有增多,想來到時候只要能瞞天過海地混進去就萬事大吉了。

她認(rèn)定了北門是護衛(wèi)最少的地方,到時候杜奕寧可以帶著杜小姐從那邊逃走,至于進去,只需要杜奕寧用輕功帶著她翻墻進去了,地點離杜小姐房間越近越好。

白慕霜將自己從多方打聽到的事情畫成了一張地圖,也就是城郊嚴(yán)府的地圖,然后拿給杜奕寧看,告訴他自己的打算。

然而杜奕寧一直心不在焉的,白慕霜還以為自己的策劃哪里有紕漏,便問道:“你默不作聲可是有什么想法?”

杜奕寧看了看那張圖,大概想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揚,道:“挺好的。”

白慕霜滿意地看著他,把地圖燒了,說道:“那到時候便照計劃行事。”

“好。”杜奕寧應(yīng)道。

十天很快便過去了,婚期既至,白慕霜也就開始了她的計劃。

大約拂曉時分,白慕霜便和杜奕寧潛到了嚴(yán)府外。

白慕霜忽然覺得肚子有些痛,心里大驚,不妙!

正當(dāng)她走神的時候,杜奕寧抱起她便從墻上翻了過去。

“杜奕寧!”白慕霜小聲地叫道,生怕被護衛(wèi)聽見。

杜奕寧看了她一眼,她正抱著肚子蹲在地上,她的額頭滲出了汗水,差點將臉上的妝容弄花。他伸手幫她拭去額上的汗水,問道:“你怎么了?”

白慕霜苦笑著,也不說話,只是指了指杜奕寧的前襟。杜奕寧低頭一看,耳根都紅了。衣衫上沾了血跡,不用想也知道這是什么東西了。

“白慕霜,你!”杜奕寧想發(fā)火,看著她現(xiàn)在這副可憐的模樣,硬是把怒火忍了回去。

“扶我起來。”白慕霜伸出手來,杜奕寧將她扶了起來。

“如今你成了這樣,還要去嫁嚴(yán)洄么?”杜奕寧問道。

“我是突然忘了,誰知道它來的這么快。”白慕霜一臉悔恨的表情,說道,“這便是我設(shè)計好的,如此……今晚他便不會……”

說著她便噤了聲,臉也越來越紅。杜奕寧忽然明白了那藥是什么東西了,轉(zhuǎn)頭看著她,只見她今日的妝容將她映襯得十分可愛。

“我估摸著現(xiàn)在里面沒幾個人了,我們繞到門邊放點迷香,把他們放倒了就行動。”白慕霜立馬又回歸了正題,在一旁觀察著杜小姐房間的情況。

兩人慢慢靠近,然后將門上的紙戳破,往里面放了迷香,不一會兒便聽見里面的人相繼倒下了。

白慕霜和杜奕寧趁機溜了進去,然后白慕霜二話不說就開始扒杜小姐身上的喜服,杜奕寧尷尬地把頭扭向一邊。

想來杜奕寧不會這樣把杜小姐帶走,白慕霜又在房中翻箱倒篋,找了套素一點的衣服給杜小姐裹了起來。

她將杜小姐交到杜奕寧手中,交代道:“帶著杜小姐離開,當(dāng)心一些。”

杜奕寧躊躇再三,還是說道:“注意安全,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若是他要對你動粗,就早些逃出來吧,別冒那個險。”

平時話不算太多的杜奕寧今日一下子對她說了這么多,她的心里不禁有些喜滋滋的,笑著答道:“好。”

她關(guān)了門,把衣服換好以后,補了個妝,又把蓋頭蓋上了,靜靜地坐在那兒,兩只手緊張地握在一起。

杜奕寧帶著杜小姐便直接從墻上翻了出去,心里笑道:“這丫頭,怎么來的怎么回不是很方便么?”

他一直是這樣想的,只是沒有告訴白慕霜,畢竟她也是觀察了那么久,精心地策劃過的,怎好讓她一直吃癟呢?

只是他再看著懷中的人,不禁感慨萬千,不知到時候她醒了還會發(fā)生些什么。

杜奕寧帶著杜若蘭小心翼翼地避開人群,抄小路回了他們藏身的地方,只見錦雀在那里等候已久了。

“杜公子,你回來了,那白姑娘呢?”錦雀見到他抱了個女子,可一眼就能看出來那女子不是白慕霜。

她又細細地看了幾眼,驚訝之情溢于言表,“這……這是杜小姐?”

錦雀那日在街上也看到了杜小姐的面容,這可不就是今日要嫁給嚴(yán)洄的杜小姐么?

“那……白姑娘是去替杜小姐出嫁了么?”錦雀恍然大悟,“可是這樣好危險,杜公子,你怎么就不阻止她呢?”

“我阻止不了她。”杜奕寧將杜若蘭放下來,無奈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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