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政剛想要站起來,卻感覺腦子一黑,就好像是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一般。
他臉色很蒼白,跌回了座椅,正巧秦敷回到家,見到此狀嚇了一跳,感覺讓聶政扶回房里休息,聶家門外,楊小石與秀兒這對兄弟帶著歉意離開,楊小石還在對秀兒埋怨著:“你看你,說的什么話?把人給氣得都要暈過去了!”
秀兒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樣,沒有了之前的活潑。她有些委屈,被哥哥這樣一訓,自然是更不開心了。
楊小石嘆了口氣,翻著白眼說道:“我說了不讓你跟過來的,你剛剛考核得了第一,這不是來刺激人聶政了么?不過話又說回來,聶政那家伙不是這么小氣的人啊,怎么可能因為你一句話就被氣成這樣?以前別人這樣說他,他都是一笑置之的,很想得開的??!唉,小妹,你說他為什么這么在乎你說的話?”
“啊?我……”
被楊小石這樣一說,本來還在自責的秀兒不好意思了,一跺腳便跑回了家。
只剩下楊小石站在路中間,納悶地看了看聶家的院子,又看了看自己妹妹離開的方向,然后聳著肩膀搖搖頭:“看來,明天還得幫他去請假呢!”
聶政其實沒有什么大事,只是頭暈了片刻,眼睛里面全部都是金星,說白了就像是營養(yǎng)不良一樣。
可是秦敷對他照顧得很好,不可能會出現這種癥狀的,更何況這兩天他在家里修養(yǎng),還吃了冰靈果這種大補的果實,就連秦敷也很納悶,后來去請了村口行醫(yī)的道士過來,那道士幫聶政把了把脈,然后說了一句話:“修煉要適可而止,不然的話會導致真力枯竭,你沒有什么大礙,以后注意點就好了!”
“修煉……”
秦敷納悶地送走了道士,付診金的時候還有些不情愿,在她看來,這個道士就是一個庸醫(yī),忽悠人的。
聶政他筋脈天生就廢了,雜亂無章,怎么修煉?
好在道士走后聶政還真站了起來,吃完晚飯以后秦敷讓聶政早點休息,聶政點點頭,卻說第二天要去書院。
秦敷沒有說什么,只是見到聶政對書院這么情有獨鐘的,她有些失落。
甲府書院門口,楊小石帶著秀兒報名進了書院,之后便來到佟先生那里。
“先生,呵呵,我又來了!”
打完招呼,楊小石一愣,然后對林曄揮揮手:“喲,你也在??!”
“哼!”
林曄似乎跟楊小石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冷哼著不去理他。
“至于嘛?”
楊小石笑了笑:“不就是贏了你一千靈石么,林公子家境富裕,怎么也這么小氣?”
不說這還說,一說這個林曄就更生氣了,又想起那日在萬磁山發(fā)生的生氣,便想到了聶政,于是對佟先生說道:“先生,咱們甲府書院可是有規(guī)矩的,聶政那個廢物已經好幾天沒來了,先生難得就這樣置之不理?”
“聶政?”
佟先生沉吟了片刻,目光閃爍了起來:“他今日又沒有來嗎?嗯……此子在文章典籍確實是個人才,可是他這身體……算了,你們且先回去,此事我會去與山長商議的!”
“先生,你……”
楊小石急了,眼看佟先生真要去找山長,便要阻止,但是林曄卻拉住了楊小石。
“讓開!”
“不讓又怎么樣?”
“林曄,你別欺人太甚,是你,一定是你,對不對?”
楊小石不傻,從剛才佟先生的表情就能猜得到,林曄肯定是早就給佟先生施加了什么壓力,或者是用了什么辦法說服佟先生,想要把聶政給趕出書院的!
上次在萬磁山, 林曄可以說是丟了面子又輸了靈石,這口惡氣以他林曄的性子怎么忍受得了?
“少血口噴人!”
林曄死不認賬地否認著:“楊小石,那天我都被你給騙了,你分明和聶政就是一伙的,哼!不過佟先生的事情可與我林曄無關,是他聶政,根本就是一個廢物,不能修煉還到咱們甲府書院來丟人!現在先生要開除他,關我什么事?”
“廢物?”楊小石冷笑著:“林曄,你有什么資格這么說他?他是廢物,那你呢,被聶政一拳給震飛的你,又算是什么?”
“你……你找死!”
林曄惱羞成怒,一掌便朝楊小石劈了過來,楊小石暗中運氣,等林曄一掌到了身前,便大喝一聲。
“古拳!”
砰……
兩股力量相撞,然后爆裂開來,氣浪將房間里面的書籍都吹得飛了起來。
“快去看快去看,林曄和楊小石打起來了!”
“什么?”
“林曄啊,還有乙武堂的楊小石,聽說兩人互相挑戰(zhàn),要決斗呢!”
“在哪里,在哪里?”
“就是擂臺那邊……”
整個甲府書院的人都給驚動了,就連剛剛進入書院的楊秀兒也給嚇了一跳。
老哥也太強悍了吧?妹妹剛進書院,你就要和別人決斗?
沒有多想,楊秀兒也跟著往擂臺走去,卻不想撞到了人。
“你沒長眼睛呀……”
一抬頭,卻見聶政歪著頭看著自己,楊秀兒立馬臉一紅,喊了聲:“聶政哥!”
“這么慌張,去哪里呀?”
聶政將書本放下,好笑地看著楊秀兒,后者想起楊小石,便臉色一變,不由分說地拉著聶政就往擂臺那邊跑。
“秀兒,干什么去?”
“我哥,和人決斗呢!”
“啊?”
“聽說是跟那個叫林曄的,還是甲武堂的人……”
“林曄……”
聶政眉頭一皺,似乎想到了什么。
擂臺上面,罡風四射,學習了古拳之后,楊小石雖然修為境界不如林曄,但《古虛》拳法非常詭異,虛實難辨,所以在招式上面倒也沒有輸。
幾個來回,確是誰也奈何不了誰,學子們紛紛吶喊著,大多是為林曄加油的,于是林曄氣勢大盛,加上他修為境界要高,所以漸漸在招式上面對楊小石形成了壓制。
楊小石匆匆躲過一拳,林曄那一拳的罡風掃過去,將不遠處的一顆小樹都給刮斷了,楊秀兒見了捂著臉不敢看下去,聶政也有些擔心,忍不住就要站出來阻止。
“住手!”
一聲厲喝,卻不是聶政說的。然后學子紛紛讓開一條道路,擂臺上的兩人在聽到這個聲音之后也紛紛停止了進攻和招架。
因為來人正是甲府書院的山長,一個從不輕易路面的老者,他須發(fā)皆白,看起來也上了一定的歲數,只怕年紀都快要兩百歲了!
但老者的精神卻是非常的抖擻,說話也鏗鏘有力:“誰允許你們在此私斗的?”
老者的身邊,佟先生急切地竄出來,捏著嗓子喊道:“你們兩個,還不滾下來?”
“哼!”
各自朝對方哼了一聲,兩人來到山長前面,林曄連忙對山長致禮,他搶先一步告狀著:“山長,是楊小石,他先動手的!”
“你血口噴人!”
楊小石爭辯道:“分明就是你先動手的,林曄,你臉皮真厚,這話也說得出來!”
“住口!”
山長制止了兩人繼續(xù)吵下去,他板著臉說道:“今日之事,幸好沒有出現傷人的情況,書院嚴禁學子斗毆的規(guī)矩你們是知道的,既然你們犯了,自然要接受懲罰……”
“山長,學生不服!”
林曄憤然地說道:“是楊小石他先罵人!”
“林曄,你怎么不說是你先罵聶政的?”
兩人又要吵了起來,山長一聽,眉頭皺了起來,問道:“這個聶政,就是佟先生剛才與老發(fā)說的人嗎?他在哪里?”
“回山長,聶政他這個廢物,根本就不能修煉還賴在書院里面,而且一連好幾天都沒有來書院了……”林曄連忙過來告狀。
“是嗎?”
聶政冷笑一聲,事情的經過他算是明白了,知道楊小石是為了自己才出手的,心中不免有些感激,不過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倒是不需要這么客套。
“聶政,你……你居然來書院了?”
“怎么,你林曄能來,我就不能來?”
聶政來到眾人面前,當著所有人的面,對林曄問道:“你說我是廢物,那么……你林曄曾經被我這個廢物一掌給打哭的家伙,又算是什么?”
此言一出,眾皆嘩然!
“什么,林曄他居然被聶政一拳給打哭了?”
“怎么可能,林曄他怎么說也是咱們甲府書院排在前十的存在??!”
“就是,據說這次書院大考,最有喜歡進入內院與那些學長學姐們一起學習的人就是他林曄了……”
“是啊,而且一個大老爺們,怎么可能會那么慫,打不過也不用哭吧?”
在議論的聲音中,有人弱弱地說了一句:“是真的,那天在萬磁山,我見到了……”
林曄漲紅了臉站在原地,恨不得這時候地面上突然出現一條縫,好讓他鉆進去。
他怎么也想不到,被東方雪一掌打下山,摔得那么慘的家伙,居然短短幾天的時間就恢復了,不但到了書院來,還當著書院所有人的面,包括山長在內,就這樣毫不猶豫地把當日他的丑事給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