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雙手緊緊摟著他強健的脖子,但是一點力氣也沒有,在他耳邊無力地喘息著。
“祁,御風(fēng),你別這樣。”
“又怎么了?”我三番兩次遮掩,他貌似有些惱火了,使勁在我大腿上捏了兩下。
“額!因為晚上,祠堂會有人來,祭拜祖先的。”
他勇猛地索取,喘息著說道:“那我們再快一點。”
我一聽這話,心猛地噗噗幾聲,下一刻,整個人像是在坐過山車一樣,一上一下,一上一下,又是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腦袋里一片空白。
這個時候,我聽見腳底下的茶壺猛烈地顫抖了兩下,心道不好,難道是袁正道要出來了?這種情形,要是被他看到,他一定會瘋掉的,就算他再怎么理解我,也不會接受眼前的一幕。
我情急之下,狠狠地在祁御風(fēng)耳朵上咬了一口。
“啊!你干什么?”祁御風(fēng)終于停下來,肯冷靜地聽我說話了。
“我朋友快出來了。”
我低頭看著那個正在劇烈顫抖的茶壺。祁御風(fēng)很快會意,將手掌輕輕一掃,一團黑氣將地上的茶壺籠罩住了。
“這樣一來,就沒人可以打擾我們了。”
我全身已經(jīng)累的說不出話了,只能順從著點點頭,隨后他緩緩走上前幾步,將窗戶上遮擋陽光的棉被扯下來,將我的屁股托在窗戶上。
我趕緊用拳頭錘了一下他的胸膛,罵道:“你瘋了,被人看到怎么辦?如果有村名經(jīng)過,他們看不見你,會以為我被鬼那什么的。”
祁御風(fēng)露出少有的微笑,富有磁性的聲音說道:“難道不是嗎?”
說完,祁御風(fēng)沒有理會我,直接進攻,再一次從我身上瘋狂地索取。
這一次我來不及抱住他的脖子,被他猛烈的一次沖擊,整個身體伸出了窗外,嚇了我一大跳。好在我?guī)讜r抓住了窗戶邊上,不然這一下真的有可能把腰給折斷了。
也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我只能閉著眼睛,捂著嘴巴不敢發(fā)出一個聲音,深怕被路過的村民看到,要真是那樣,我以后還有臉在村里活著嗎?
半夜,整整兩個鐘頭之后,我全身沒有一絲氣力,光溜溜地躺在床上。祁御風(fēng)好像毫不費力似的,坐在我身邊,用手摸著我的發(fā)絲。
我喉嚨疼得不行,估計明天起來肯定說不了話。
不過,云雨過后,我還是想要把心里頭真正想問的東西問一下。
我說道:“祁御風(fēng),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我呀!”
我無力地搖搖頭,說道:“我是問,你真實的身份。”
他眼中忽而閃爍,剛才維持了兩個多小時的柔情,此時一下子煙消云散,恢復(fù)了之前那個冰冷,充滿寒意,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眸子。
他淡淡說道:“下一次,下次我們見面的時候,我告訴你。”
我抿抿嘴唇,不忍心為難他,點頭說道:“你要答應(yīng)我。”
“好,我答應(yīng)你。”
祁御風(fēng)又溫柔地摸了摸我的臉頰,我趁機再拋出一個問題:
“你昏迷的時候,叫了一個名字,小白。她是誰?”
祁御風(fēng)的手掌,突然停留在我的臉上。
“是那個要殺你的天師堂道姑,對不對?”
祁御風(fēng)好像沒有惆悵,臉上的神色如秋水無漾。
他緩緩起身,走到了窗戶邊上,望著窗外皎潔的月色。
我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撐起來看著他高大的背影。
祁御風(fēng)望著窗外說道:“我留在這里的時間不多了,最近我正準備離開,被天師堂的探子打聽到了。所以聯(lián)合了道家各脈的勢力,聚集在這里圍殺我。在我走之前,想告訴你一個故事。”
我柔聲問道:“是關(guān)于你的嗎?”
“是!”
說吧,我聽著。
祁御風(fēng)盯著月色,陷入了很深很醉的回憶。
“我的來歷,暫時還不便告訴你。那樣只會害了你。就從,我被封印的時候說起吧。那是二十五年前了,我在天師堂的至高法器‘紫金葫蘆’當(dāng)中,已經(jīng)度過了漫長的歲月,我本不抱任何希望能夠脫困而出。直到有一天,天師堂的‘封鬼塔’闖進了一個人。”
祁御風(fēng)沒有轉(zhuǎn)身,我看不到他的表情變化,可他突然埋頭沉思,說明那個人,很重要。
他接著說道:“來人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長相出塵若仙,不可方物。而且機靈聰明,我一眼就認出,這小女孩,是修道一途的好手。‘封鬼塔’是天師堂的禁地,二代弟子以外,禁止入內(nèi)。他年紀輕輕,想必已經(jīng)做到了二代弟子。塔內(nèi)封印著天師堂數(shù)百年來抓到的兇猛厲鬼,都禁止在各種收鬼容器當(dāng)中。而她,一眼就看中了我所在的‘紫金葫蘆’。”
我看他夸自己前女友那么享受,忍不住插上一句:“既然是天師堂至高無上的法器,身為二代弟子,肯定是知道的呀!”
“也許吧!”他淡淡答道。
他接著說道:“更令我吃驚的是,‘紫金葫蘆’隔絕如隔山,可她,竟然能夠跟我對話。之后的每一天,她都悄悄的潛入‘封鬼塔’,跟我說上兩句話。而她的道術(shù)修為,也在一日千里的進步。時間一晃就是三年。三年后的一天夜里,她趁著‘封鬼塔’守衛(wèi)換防,竟然將我從‘紫金葫蘆’里放了出來。我……”
祁御風(fēng)話音未落,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我和祁御風(fēng)互看了一眼,趕緊起身穿好衣服。
“誰???”
“小影,是我胡威,我?guī)煾祻母蹍^(qū)回來了,說有急事要找我們商量。”
我看了祁御風(fēng)一眼,他袖子揮動,將地上那茶壺外頭的黑氣驅(qū)散。我端著茶壺開門,而祁御風(fēng)躺在床上,假裝睡著了。
跟著胡威回到徐山家的客廳,蔡晉就坐在那里,不過看他一臉的疲態(tài),興許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看了一眼胡威,他臉色也不好看。
蔡晉沒有像以往那樣吊二郎當(dāng)?shù)模鞘謬烂C地對我說:
“有件大事情,不需要告訴你們。”
我和胡威頓時點頭。
蔡晉說道:“‘鬼祖’復(fù)生了。”
鬼祖?這又是什么東西?
我和胡威都是惘然互視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出了疑惑。
蔡晉揪著胡子說道:“這么跟你說吧,鬼祖是這世上,最兇厲可怕,罪惡滔天的鬼魂,可以說是鬼魂的萬惡之源。我這次去港區(qū),原本以為只是接手老主顧的一單生意而已,沒想到啊,盡然說牽連出了一條線索,這鬼祖,已經(jīng)在咱們?nèi)A夏的某個地方,復(fù)生了。”
蔡晉眼珠子都快發(fā)亮了,不過臉色依舊很差,看來著實是被這東西給嚇到了。
我張小影啊,從來都是只顧眼前事,莫管天邊云,這什么鬼祖鬼孫的,在我看來,都是很大的大師。就像是巴以沖突,敘利亞戰(zhàn)事,雖然也關(guān)心一些,可都不是我能管的。
所以蔡晉說的這些,我只是當(dāng)作耳邊風(fēng),聽聽就算了,至于怎么解決,就是道家的事情了。我坐下來,倒了杯水抿了幾口,聽他怎么往下說。
胡威說道:“鬼祖復(fù)生,必然牽動鬼界的勢力擾亂人世安危。”
蔡晉點頭說道:“不錯,這其中最可怕的是,鬼祖復(fù)生,有消息說,四大鬼王已經(jīng)紛紛向他臣服,都已經(jīng)歸順在他麾下了。”
四大鬼王?聽到這里,我突然一愣,好像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趕緊起身沖出徐山家。
“臭丫頭,你去哪里?”
我一路狂奔沖進祠堂,推開房門,房間里空空的,祁御風(fēng),離開了。
我一個踉蹌,癱倒在地上,難道我想的是對的,胡威說過,鬼靈是一方之主,就是鬼王,而祁御風(fēng)剛剛也說了,他本來是打算要離開這里的。難道他就是四大鬼王之一?
那么,祁御風(fēng),也是去找那個什么鬼祖了?
我奮力起身,又跑回徐家,對蔡晉問道:“蔡老先生,四大鬼王,究竟是哪些?”
蔡晉揪著胡子瞪了一眼胡威,胡威點了點頭,他才說道:
“四大鬼王,是指華夏千年歷史傳說當(dāng)中,先后出現(xiàn)的四只鬼靈,分別是將臣、嬴勾、旱魃、還有玄魁。這四只極兇猛鬼,是否真實存在,也未必。不過如果消息確切的話,鬼祖復(fù)生之后,這四大鬼王,已經(jīng)前去匯合。這將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
原本我是不想介入的,因為這畢竟是道家的事情,道門之中人才濟濟,光是天師堂就已經(jīng)如意讓無數(shù)鬼魂聞風(fēng)喪膽了,我這三腳貓的術(shù)法,根本沒有任何幫助。我還想著繼續(xù)回鎮(zhèn)上,繼續(xù)開我的冥婚中介所呢。
可現(xiàn)如今,祁御風(fēng)不告而別,不知道是不是去跟那個鬼祖匯合。
一想到他如果踏出這一步,就真的是跟整個陰陽行倒戈相向了,剛剛才被數(shù)個門派圍殺至重傷垂死,現(xiàn)在又要去冒險,我一時間心亂如麻。
胡威問道:“師傅,天下蒼生有浩劫,我們修道之人,也要盡一份綿薄之力。眼下我們該怎么辦?”
蔡晉擺擺手說道:“消息這個東西,都是傳來傳去,還不一定正確。我在南京有位老友,是幾十年的交情,也是一位手眼通天的高人,他那里肯定有不少真實的風(fēng)聲。徒兒,臭丫頭,你們兩個也在這村子待了不短的時間了,跟我去一趟南京吧!”
我頭一埋,本來是不想趟這趟渾水的,可我不愿在看到祁御風(fēng)受傷,如果我在他身邊的話,應(yīng)該能多少聽我?guī)拙洹?/p>
索性一咬牙,說道:“那還等什么?去南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