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被劃開的傷口,雖然已經(jīng)愈合,但瘡口處卻拱起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包,密密麻麻的黑色絲狀暗紋,就這樣遍布在窗口四周,一路蔓延開來,越是靠近在瘡口的地方,暗紋越是密集。
我想起了災(zāi)難剛發(fā)生時,小子夜的母親,她的脖頸處似乎也是被邪蟲感染了,癥狀同我如出一轍,再這樣下去,我會不會變成她那副模樣。
只看了一眼,冷汗就下來了,趕緊纏上繃帶,不敢讓邊上的夢悅知道。
看著那暗紋的形狀,隱約覺得之前似乎在某個地方見到過,就這么一想,突然明白過來,在商場中瞅見黑墨鏡瞳孔的時候,他眼睛的四周遍布的白色絲狀東西竟然和著類似。
想著,就鬼使神差的抬頭,看向了黑墨鏡的位置。
這一看,再次把我嚇個夠嗆。就看到黑墨鏡也正好抬著頭,從后視鏡打量著我,由于他那副黑墨鏡的關(guān)系,看出他的神色,但我預(yù)感,他肯定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好在他看了一會兒,就把頭挪開了,這下我才終于松了口氣。
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關(guān)于手臂上傷口的異變,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胖子這家伙是夠義氣,但黑墨鏡和夢悅就難說了,如果當(dāng)真是被邪蟲感染,保不齊在我變成寄生體之前,他和夢悅就得把我給崩了。
疲倦感如潮水一般朝我襲來,今天實在是太累了,索性閉上眼睛,窩在車位上閉目養(yǎng)神,就在半睡半醒的間隙,突然一個急剎車,我整個人撞到前邊座位上,差點把我弄死。
“怎么了?”還沒來得及詢問,就發(fā)現(xiàn)我們已經(jīng)來到了一處隧道口。隧道四周聚集著無數(shù)車輛,但中間卻被清出了一條道路,而隧道口原本搭建有類似鋼板這樣用來封堵出路的東西,但此時,那塊鋼板樣式的東西,已經(jīng)被炸出了一個大窟窿。
“有別的幸存者先于我們一步出城了!”夢悅淡淡的說了一句,這塊隧道口應(yīng)該就是他們部隊之前封鎖城市時的其中一片區(qū)域。
此時天色已經(jīng)有些昏暗了,黑墨鏡打開車燈,一踩油門,開進了隧道中。
整個隧道沒有一絲光亮,里面布有不少的障礙物以及其他的一些雜物,這段路程,黑墨鏡開的很慢,這黑暗的隧道仿佛永遠沒有盡頭一般,不知開了多久,前邊突然變得寬敞了起來,光線似乎也好了些。
胖子最先反應(yīng)過來,大吼一聲:“他娘的,終于逃出那座城市了,可憋死老子了!”說完就嚷嚷著拿出一個罐頭,說要慶祝慶祝。
他這么一弄,我還真有點餓了。想來,一整天都沒怎么吃東西了,就把從商場里搜尋到的東西分給大家。
邊上夢悅吃了點東西,臉上的表情終于不再那么悲傷了。胖子瞅準時機,打趣的說道姐姐還是笑著好看,別成天耷拉著臉,好像我們?nèi)齻€欠了她三萬五萬似得。
夢悅被他逗樂了,我也順勢拉開一個罐頭,調(diào)侃他別趁機占別人便宜,明顯叔叔的年紀,硬要裝嫩喊別人姐姐。
說著,正從罐頭里拿出一塊牛肉要朝嘴里送,突然又是一個急剎車,這次更慘,我連人帶牛肉一塊撞倒前面的桌位上,疼的厲害。
臥槽,這黑墨鏡駕駛證誰發(fā)的,照他這個開法,我有幾條命都不夠撞了。
胖子系著安全帶,打趣說我嘴毒,這不遭了現(xiàn)世報,不僅東西沒得吃,還挨了撞。
可我沒空搭理他,因為悄然間,黑墨鏡竟然下了車,似乎,前面出現(xiàn)了情況?
天色漸黑,前方荒涼的道路上,竟然出現(xiàn)了一輛重型卡車。
整輛卡車橫臥在公路上,把我們前行的路擋了個嚴嚴實實。
黑墨鏡十分小心,下去查看的的時候還不忘帶著配槍,胖子在一邊嘲笑他膽小,不就一輛破車,多大點事,何必緊張兮兮的。
但不單是黑墨鏡,連后車位的夢悅也下了車,一臉嚴肅,她指了指卡車所在的位置:“那里,是不是,有人?”
這一句話,說的很輕,顯然她自己也不是很確定。想想看,剛逃出災(zāi)變的城市,估計著也就跑了4,5公里的樣子,在這里遇到的,要么是活人,要么是寄生體,顯然,前者好于后者。
一行四人多加了謹慎,連一向嬉皮笑臉的胖子也掏出了家伙。
黑墨鏡幾步?jīng)_向卡車,他的身形很飄忽,但速度極快,沒多久,拉開了車門,用手槍正對著駕駛室,果然,里面有活人!
“出來!”黑墨鏡一聲厲斥,駕駛室上的人嚇得直接滾落下來,是個中年大叔模樣的人,舉著手,顯得十分害怕。
“別...別開槍!”中年大叔害怕的縮成一團,身體不停的顫抖著,這家伙好像膽子很小。
又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黑墨鏡才收起了手槍,“你是誰,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
中年大叔依舊打著顫,哆哆嗦嗦的開口:“我...住在這附近...夜里天黑...車出了故障...沒辦法...只能。”
“你家住在附近?”我和胖子都吃驚的開口道。要知道,這地方離著隔離區(qū)也就幾公里的距離,說不定哪個寄生體腦子抽了半夜就去敲他家門了,離著城市的災(zāi)變少說也過去了一個多星期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嗎?
胖子又問了那中年大叔一些問題,可他回答都十分模糊,不知道是嚇傻了,還是出于什么原因。
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我們決定還是盡快離開這里,畢竟這里,包括這個中年大叔都很奇怪,保不齊再發(fā)生點兒什么。
黑墨鏡上了那卡車,搗鼓了一陣,卻始終發(fā)動不了。
“油箱空了,發(fā)動機也出了點問題!”他一臉晦氣的下了車。
胖子見狀,又湊了上來,搭著那大叔的肩膀:“哥們,你說你也真厲害,開個卡車硬是能把路封了,你不會當(dāng)卡車是跑車大晚上在這玩漂移吧!”
現(xiàn)在,局面又陷入了困境中,原本我們的打算是盡快到達下一個城鎮(zhèn),先增加一些補給,然后弄清楚外界的情況,爭取能和黑墨鏡他們部隊取得聯(lián)系,畢竟我們今天才從那座城市中逃離出來,對著外界的情況還一無所知。
可中間出了這么檔事,整個計劃都要無限期延后。這種重量的卡車攔在道路中間,我們的車輛壓根無法通行。
就在我們商量是否要放棄車輛,繞路前行時,那大叔卻少見的湊了上來。
他搓著手,有些尷尬的看著我們:“那個。。各位要趕路,這事兒也怪我,我就在山腳邊上,里面有修理的東西和汽油,不然,各位先去那兒看看?”
聽大叔這么一說,胖子最先樂了,原本以為這晚上只能窩在車上休息,沒想到中年大叔居然提供了休息的地方,而且說不定還能吃點好吃的,不用再啃罐頭,也算是個好事。
我和夢悅都保持中立意見,我心中隱隱覺得,這件事沒有這么簡單,自從經(jīng)歷了災(zāi)難之后,我思考問題的方式也不再像之前那樣簡單了,這個大叔無論從哪看上去,都透露著點古怪。
黑墨鏡始終沒有說話,只是不停的看著天,天色愈漸變黑,而且天空中隱隱出現(xiàn)了幾道閃電,似乎是大雨將至的跡象,就算要改為步行,下雨天走在大山里也十分危險。
最后,他還是答應(yīng)了下來,他讓我們拿著車上的東西,前往大叔家。這中年大叔聽黑墨鏡這么說,突然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搶在前面幫我們提包裹。
就在我回身要拿包的時候,黑墨鏡卻突然一反常態(tài)的拉住了我,把我推到一邊,然后朝我手里塞個東西,心里一驚,居然是把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