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仰起臉看著我,眼里又充盈了閃閃的液體。
有白雪在,我心里又充實了,無名的恐懼感也少了許多。
等到睡覺的時候,白雪主動跳到地上,還是從寫字臺上拖一張白紙,準備守在我床前的地上,但是我下床又把它抱回到床上,對它說:“以后你也睡床吧,我特么就把你當老婆養(yǎng)著吧。”
白雪似乎愣了一下,乖乖的鉆在我懷里,好久一動不動。
第二天我到診所,白雪自然也跟著去了。
到下午的時候,我提前下班,鎖門到街上買東西。
張二瞎子雖然沒對我說要去什么地方,但是我已經(jīng)猜到,而且他說那地方離我老家不遠,我可以順便回家看看家里人,盡點孝心。
我去街上買東西,就是要帶給我奶奶,還有父親母親的禮物。
白雪依然跟在我身后,像個忠實的保鏢。
逛了一個超市,覺得還應該再多買點什么,就朝近處的又一家超市走去。
在路口等綠燈的時候,白雪忽然喉嚨里吼了一聲,我忙彎腰問它怎么了?
白雪搖晃一下腦袋,拖著我走,它意思好像是讓我回家。
我對它說,東西還沒買夠呢,怎么要回家。
白雪不理我了,轉(zhuǎn)著眼珠子看馬路上的車。
我笑著說,白雪你特么要會說話就好了,老子這輩子不娶老婆就養(yǎng)你得了。
白雪還是不理我,依然很專注的看車子。
等到綠燈亮起來,我拍一下白雪的腦袋就走,心想它會緊跟著我過馬路的,但是白雪卻咬著我的褲腳不讓我走,它這是怎么了?
我不管它,抬腳就跟著一群行人穿馬路。
走到馬路中間,無奈跟著我的白雪忽然“汪”的叫了一聲,我低頭看了它一眼,抬頭時一下子驚呆了,一輛在等綠燈的黑色奧迪忽然啟動,瘋了一樣的直對著我撞了過來!
我身后的白雪一躍而起,爪子在我肩頭點了一下,我卻感覺被一股大力壓迫,不由自己的趴了下去。
那輛車子在我頭頂呼嘯而過。
我嚇得亡魂皆冒,卻不料白雪早已又跳起來兩只前爪對著面前的空氣一推,但見那輛越過我頭頂?shù)暮谏珚W迪,猛的一轉(zhuǎn)方向?qū)χ豢眯械罉渥擦松先ィ宦犧Z然一聲響,車子已經(jīng)爆炸起火。
我這回聽白雪的,不敢稍作停留,趕緊朝超市走進去。
這家大型超市的服裝部在九樓,我給家里人買了幾件衣服,下樓的時候等電梯,卻又被白雪拖住了褲腳。
這回我不敢大意了,詢問的目光看著它。
白雪還沒什么表示,電梯門打開,出來三個卻進去兩個,電梯門里一個中年女人對外面招手喊叫:“快點呀!”
一個胖女人趕緊小跑塞進電梯轎廂,我看著還有剩余位置,也想擠進去,但是白雪卻死死咬住我的褲腳不松口,我只得眼看電梯門關(guān)上,低頭埋怨白雪:“都怪你,咱們跑樓梯吧。”
白雪松開我,竟然高興的跑到樓梯口,跟著我往下跑。
剛跑了不到半層樓梯,就聽見轟然一聲大響,就像是地震了一樣,爭做大樓都震的顫抖兩下。
接著就聽見人大呼小叫的,一起往樓下跑。
等我和白雪跑到樓下,見電梯間那邊已經(jīng)拉起了臨時警戒線,一問才知道電梯的鋼繩斷了,幾個乘坐電梯的人都摔成了肉餅。
商場里雖然有空調(diào),但是還是出了一頭一臉的汗。
回到家里我還心有余悸,抱著白雪不知道說什么好。
白雪卻伸出舌頭在我脖子上輕輕的舔。
兩次大難不死都虧了白雪保駕護航。
第二天早上張二瞎子打電話問我準備好了沒?我說早就準備好了。
張二瞎子說:“那就走呀!”
約定在長途車站會合,等我到的時候,張二瞎子已經(jīng)到了,身邊還跟著一個小孩,大約十五歲左右的樣子。
張二瞎子拉著他的手介紹:“這就是我?guī)煾?,瞿小天?rdquo;
我驚得眼珠子差點掉出來:“這個小孩……你師傅?”
張二瞎子忙暗中拽我一下衣服,生怕我再說出什么不敬的話,那小孩卻靦腆的一笑,沒說什么,卻看了我?guī)е陌籽┐蟾信d趣,伸手想撫摸一下白雪的腦袋,卻被白雪”汪“的一聲吼叫,嚇的趕緊縮回手。
張二瞎子卻不樂意了:“有正事要做,帶著條小狗狗干什么呀!”
我說:“又不耽誤做正事。”
翟小天眼睛不眨的看白雪,似乎對剛才白雪的不友好,一點都不介意。
張二瞎子卻把我拉到一邊悄聲說:“不是我不樂意你帶小狗狗,只是我覺得它有古怪,而且你,我覺得你身上陰氣好重呀!”
我笑了說:“不讓帶白雪,那我也不去了,我就是帶它出去散心的。”
張二瞎子有點無奈,翟小天卻說:“帶上,帶上。”
三個人一起上車,十分鐘后,車子開出城區(qū),很快上了盤山公路。
上車的時候我特意看了一眼,司機是男的,我稍微松一口氣。
我特么都快得公交恐懼癥了,一上車就覺得心神不寧,總擔心又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車子進山后四度明顯慢了,山路雖然經(jīng)過多次整修,路面平整但是彎道太多,有的彎道超過九十度,剛拐了幾個彎乘客還沒怎么樣,自己卻已經(jīng)不行了,停車跳下來蹲路邊干嘔了一大會兒,才又上車開行。
但是跑了一會兒又不行了,停車跳下來又是猛吐一陣子。
就這樣一邊嘔吐一邊開車,到跑了一半路后,司機又停車,跳下去嘔吐一陣子后又上車,卻不開動車子,而是趴在方向盤上,睡著了一樣一動不動了。
到我老家應該是九十公里,這特么才跑三分之二路都已經(jīng)三個多小時了,正常情況兩個小時應該到達豐鎮(zhèn),也就是我老家,本次客車的終點。
車上的乘客有點不耐煩了,你特么老趴著怎么回事呀!
于是乘客們都喊叫起來,嘴不好的已經(jīng)罵了,但司機就是不動,對叫罵聲聽而不聞,好一會兒后才抬頭,轉(zhuǎn)身對著車內(nèi)乘客們深深一揖:“兄弟姐妹老少爺們,我實在是不行了。”
怎么就不行了呢?一片聲的亂嚷嚷。
司機滿臉痛苦之色:“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不行了,以前跑車聽順溜的,但這次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吐的頭暈眼花,勉強再走,只怕會把車子開下路,讓大家下去喝水的。”
盤山路一邊是山崖,一邊就是幾十米的深谷,谷底有水。
乘客們噤聲,不敢再多說了。
沉默一會兒后,才有人說:“那咋辦,這不前不后的,爺爺你讓我們咋辦?”
司機苦笑一聲:“爺爺不敢當,我是孫子。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說了,這車上,拉了不該拉的人,他不想讓車往前走,再勉強走,只怕大家性命有虞呀。”
他這一說車里人都愣了,然后就互相看,心里猜忌起來。
張二瞎子也是和翟小天對望一眼,然后卻把目光射向我懷里抱著的白雪。
我也是一愣。
難道又是白雪作祟?
但是出發(fā)前后,白雪并沒有異常表現(xiàn)呀,反而見我?guī)鲩T,挺高興的樣子。
路程已經(jīng)跑了一大半,車上的人也下的差不多,到豐鎮(zhèn)終點站的也就不到十個人,還包括我們?nèi)齻€,在距離豐鎮(zhèn)的前兩站要下車。
張二瞎子站起來,拉了坐在前排的我一把:“既然車子走不了,有腿,咱們下去吧。”
我有點不情愿:“這么多東西我扛得動?還有最少二十多公里。”
張二瞎子一笑:“我們都可以替你分擔呀,總不會看著你累死在這荒郊野外。”
“那就走,誰怕誰呀!”
我和張二瞎子還有翟小天下車,分別扛著我買的大包小包的東西,步行走去。
走了大概兩個小時,張二瞎子對翟小天說:“大概就是這里了。”
我心里暗笑。
其實張二瞎子不告訴我怎么配合,我也知道他要帶我到哪里去,彼此心照不宣而已。
離開公路到了一邊的山坡上,張二瞎子找到一面平整的大石頭,插上三根香擺上一應物品,對翟小天恭敬的說:“師傅,可以開始了。”
翟小天點頭,從身上摸出一個金燦燦的小鈴鐺,繞著大石頭一邊搖著小鈴鐺轉(zhuǎn)了三圈站定,挺恭敬的說:“姐姐,現(xiàn)身一見吧。”
話畢只見一陣陰風自天而降,吹的山坡上飛沙走石的,連張二瞎子也抵擋不住趕緊手遮顏面,但翟小天卻巋然不動。
那三支香已經(jīng)被陰風吹的折斷飛走不知去向。
風頭凝定,顯出一個人形來,我一看正是那個女司機。
翟小天眉頭微皺:“你這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女司機煞白面容冷笑一聲:“擋我者死!”
翟小天說:“天有天規(guī),地有地律,不然的話天地不容。”
女司機出手一掌就朝翟小天拍去,卻被翟小天閃身躲過,扭頭對我說:“哥們,還不上前說幾句!”
我知道他要我說什么,這也是張二瞎子讓我配合的意思了,于是只得上前一步說:“凡事不要過度,收手吧。何況,你已經(jīng)誤傷了太多無辜。”
女司機目光含恨看我一眼,把我看的有點心驚,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翟小天一聲長嘆,和他的年齡有點不符:“既然不聽規(guī)勸,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著桃木劍依然在手,搖晃一下,一朵劍花已經(jīng)向女司機撲面而去。
女司機也一言不發(fā),長袖一揮,一股黑煙也對著翟小天疾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