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這件事之后,我以為老道士過不了多久就會來找我,畢竟他說要帶我去茅山。我一直糾結究竟要不要去,好長時間都被這個問題困擾。
可是直到我們高考過了之后,老道士依舊沒有出現(xiàn),這讓我有些郁悶了,難道那老家伙那天說的話是晃點我的?
高考那幾天,我明顯心不在焉不在狀態(tài),和其他緊張的莘莘學子不同,我本來就是抱著無所謂的態(tài)度過來的,就是來走個過場。其實考不考都無所謂,但是怎么說哥也是在高中待了三年,若是沒進過高考的考場的話,說不定以后老了的時候連個青蔥回憶都沒有。為了不留遺憾,怎么著也得來晃蕩一圈。
每一場考試都是第一個交卷,吸引了不少考場同學和監(jiān)考老師的目光,很瀟灑的成為了他們眼中學霸或學渣的存在,因為只有這兩種人才會第一個交卷。
高考過之后,我也不用等著查看分數(shù)了,我自己心里明白,那肯定是一個讓人看著驚艷的想死的分數(shù),因為試卷上我只做了選擇和判斷題,其他的都嫌太麻煩就空著了。
無所事事在家,就等著錄取通知書到來了,整天在家上網(wǎng)打游戲。
高考分數(shù)下來幾天之后,有人歡喜有人憂,我也沒去學校,不想再看到那些同學們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了,就連周校長打電話讓我出去吃飯我也推辭掉了。
而就在我在家等著省重點大學的錄取通知之時,有一天,一個年輕人找到了我家。這個年輕人我也認識,就是前段時間跟在老道士身旁的那個道童。
剛開始我還以為是老道士派他來接我的,但是這一次我卻猜錯了,錯的很離譜。
“師父去世了,讓我把這個交給你!”年輕人看我的眼神很古怪,就像是看毒蛇猛獸似的,將一封信交給我之后就匆匆離開了。
我還在震驚之中,還沒有回過神來,那年輕人就開著車一溜煙竄了。
看著那疾馳而去的車,我很是無語,心中千言萬語匯聚成一句:草泥馬!
你至少告訴我老道士是怎么死的??!這消息來的實在是太突然了,簡直讓人措手不及??!
最重要的是,你看小爺?shù)哪茄凵袷鞘裁匆馑??怎么跟看死人似的?/p>
帶著疑惑震驚的心情,拆開了那封信,看到上面的內(nèi)容,我直接愣住了。
“快跑,越快越好,他快要來找你了,去茅山,只有那里能保你一命!”
信上只有這么一句話,字跡很潦草,像是在很急切的狀態(tài)下寫的。信上說的那個他是誰?我不自禁又想起了前幾年的那天晚上,老頭子怪異表現(xiàn)想要殺我的那天晚上。
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心中不安愈加強烈,頭皮都有些發(fā)麻了。
我也知道去茅山能保我小命,可是我就這么過去,人家認得我是老幾?沒個介紹信什么的,我怎么跟人家說?
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茅山這么大,我他媽上哪去找茅山宗?
雖然這些年我的符箓造詣不錯,前幾天困住兩大鬼物更是讓我知道了我的大概實力,按理說應該有點自信什么的。但是也可能是幾年前老頭子給我的陰影有點深,導致我現(xiàn)在心里戚戚焉。
現(xiàn)在還是暑假階段,離開學還有近兩個月的時間,去一趟茅山就當是旅游吧!到了地方之后只能找人慢慢詢問了,雖然現(xiàn)在那里已經(jīng)成了旅游名勝之地,但是那里也有道觀的存在,到時問問那里的人,應該能找到茅山宗的山門吧!
帶著緊張的心情,我快速的簡單收拾一下,背著包就出門了。給父母打了個電話,說跟朋友們一起出去旅游了,然后就急匆匆的趕往了縣城的火車站。
一路輾轉多站,我根本不敢停留,耗費一天一夜的時間,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一路奔波,我也實在是困乏了,加上又不知道茅山宗在什么地方,只能先找個小賓館住下,接下來幾天慢慢尋找。
在賓館睡到半夜的時候,一陣敲門聲將我驚醒,又困又累的我本不想理會,但是敲門聲不停,好似跟我杠上了似得。
“誰?。?rdquo;我不耐煩的下床,走到門前,剛要開門的時候,猛地一個激靈,腦袋里清醒了許多。
這個時間來敲門,該不會是這么快就找上門來了吧?
一念至此,我身上的雞皮疙瘩全都冒了起來,哆哆嗦嗦的趴在貓眼上往外看。
不過當看到門外的情景之后,我明顯松了一口氣,是一個推著小推車的中年男人,看樣子似乎是送夜宵的。
我打開門,對那中年男人說道:“我沒叫宵夜,你送錯了!”
那中年男人看了我一眼,然后沉聲道:“這是我們賓館贈送的!”
嗬,這小賓館還挺人性化的,服務態(tài)度這么好?
還沒等我招呼他,這中年男人就推著小車進了房間,而當他從我身邊擦身而過的時候,我的眼睛猛地瞪大了,背后猛地升起一股寒意,直沖腦際。
腥臭的氣味,曾經(jīng)很熟悉的氣味,雖然很微弱,但是我敢保證我并沒有產(chǎn)生幻覺。
尸氣!
那中年男人似乎也察覺出了我的異樣,轉過身來,沖著我嘿嘿一笑,笑容很陰森。
此時的我手腳冰涼,若是普通的僵尸的話,我包里的那些符箓就能應付。但是這家伙……
會說話,會笑,身上帶著尸氣……這尼瑪妥妥的‘移靈’的人??!
“想知道我給你準備的宵夜是什么嗎?”中年男人笑容很森冷。
說完這句話之后,他輕輕的掀開了小推車上的餐布,顯露出餐布下的東西。
兩顆人頭,都是我熟悉的人,一個是老頭子,一個是老道士。
這一幕讓我當時就傻在那里了,是真的傻了!
說實話,跟老道士交情不深,對于他的死我的心里并沒有什么傷感,但是老頭子不一樣。這幾年總是在幻想我和老頭子再次見面會是怎樣的情形,或許是他還要殺我,或許是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說‘不關我的事我是一時糊涂’之類認錯的話。
種種情景我都想過,但是卻沒有想到再次見面真的是天人永隔了。
看到我呆呆的站在那里,中年男人笑了,臉皮抖動了一下,隨手拎起老頭子的頭顱,陰聲對我說道:“小寶,認得他嗎?”
聽到這個聲音,我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那中年男人。
這個聲音是老頭子的聲音,這個家伙竟然能學的如此惟妙惟肖,當然,這并不是重點,重點是……我似乎明白了六年前‘老頭子’為什么要殺我了!
“六年前去我家的人是你!”我看著面前這個中年男人,我不知道此時自己是什么表情,但可以肯定,臉色絕對不好看。
那中年男人愣了一下,隨后笑了,笑容中帶著些許的嘲諷。
“你現(xiàn)在才知道?”中年男人從老頭子的頭顱上揭掉一層人皮,抖了抖那張已經(jīng)有些干枯的臉皮,陰笑著對我說道:“當年就是用了這張人皮,很可惜,盡管我已經(jīng)小心保存了,但是現(xiàn)在還是不能用了!”
這中年男人的笑容讓我感覺很冷,就像是冰天雪地在外面光著屁股跑一圈似的,心里面都有點哆嗦了。
他殺了老頭子,又把老道士干掉了,現(xiàn)在又把目標轉移到了我的身上,或者說他的目標一直都是我,要不然也不會跟到這里來了。
不過這家伙到現(xiàn)在還沒對我動手,也就是說這家伙到現(xiàn)在還沒死心,想從我身上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天地良心??!老頭子當初交給我的那黑盒子里除了一張遺言之外就是那草娃娃了,這王八蛋究竟想要什么??!
或許是覺得我已經(jīng)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又或者他抱著一種貓玩耗子的心態(tài),他并沒有立即對我出手。雖說如此,我依舊很緊張的警惕著他,防備他的突然襲擊。
“你來茅山,是想去茅山宗吧?”那中年男人突然間說了這么一句話,讓我大腦一時間有點轉不過來的感覺。
咱們之間是敵對關系吧?怎么搞的跟老朋友嘮家常似的?
我沒有理會他,腳步不著痕跡的挪向床邊,床上我的包里面有不少之前已經(jīng)準備好的符箓,雖然不知道這家伙的底,但是應該有一拼之力。
別跟我說為什么不趁機跑出房門之類的話,一旦我真的動了這個心思,我敢打賭,我絕對跑不出這家賓館。面對一個人不人鬼不鬼能輕松跟蹤我?guī)浊Ю锒槐晃野l(fā)現(xiàn)的混賬,跑哪能跑掉?還不如拼一拼呢!
那個中年男人沒有注意我的小動作,或者說他根本不在乎,在他眼中,我應該就是那種小蝦米般的存在吧!嗯,或許說還不如一個小蝦米。
我順利的挪到了床邊,一把摟過床頭的包,掏出一把符箓,警惕的看著那中年男人,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誰知那中年男人根本懶得看我,將手中老頭子的頭顱重新放在了小推車上,指著那兩個頭顱問我:“知道我和他們之間是什么關系嗎?”
說實話,我確實挺好奇的,只不過我的情緒掩藏的很好,沒有把這種好奇表現(xiàn)出來。
那個男人也不是真的等我回應,他也許只是想找個人吐露一下心中的秘密,僅此而已。一般情況下,接下來的流程應該是他訴說一番自身的痛苦遭遇,然后為了守住這個秘密,再對傾聽他這個秘密的人下毒手。
電視上基本上都是這么演的,所謂的秘密,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我懂。所以我此時十二萬分的希望這龜孫趕緊住口,但是轉念一想,就算我不知道他的這個秘密,他還能輕易放了我不成?
這尼瑪是多么蛋疼的事情??!
“你師父是我的師兄,這一個是我的親哥哥,我們是同門!”中年男人悠悠開口。
我去,好勁爆的消息啊!
我瞪大眼睛看著那中年男人,除了心中那震驚之外,那該死的好奇心蹭蹭的往上冒,若不是場合不對,我感覺我都能變身好奇寶寶了。
這個中年男人并沒有讓我失望,像是說給我聽,又像是自語,將他們?nèi)酥g的關系一一述說出來。
劇情有些狗血,大概就是他哥哥被人看重,成為茅山正宗弟子,而他只能成為茅山編外弟子。一心想要超越哥哥,想要排擠師兄成為師父唯一的衣缽傳人,結果他師父說他心術不正沒有傳給他。再然后他心生嫉火,暗害其師,結果反被重傷,詐死逃生。
聽他說完這些之后,我深深的為老頭子和他師父感到不值,這樣的白眼狼當年就該一巴掌拍死,也省得現(xiàn)在留下這么個禍害了。
雖然心里這么想,但是我并沒有表露出來,作為一個合格的聽眾,多聽少說很重要。最重要的是,我現(xiàn)在巴不得他多說一會,多拖延一點時間絕對對我很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