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天的出現(xiàn),讓我在迷糊中一下驚醒。而此時的我,依舊站在井邊,手撐著井壁向里面靜靜得看著,波光淋漓的井水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好像剛才我見到的一切只是一場幻覺而已。
我驚愕得站在那里,心里卻在顫抖。我剛才迷糊中看到的景象到底是什么?為什么我會看見自己的影子?為什么我會看見林南天的影子,是幻覺?還是其它什么東西?
“南無阿彌陀佛!”
突然,一聲禪號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慌忙轉(zhuǎn)身,只見身后陸昊北的身邊已經(jīng)站著一名胡須蒼白的老和尚。老和尚一聲錦黃袈裟,面容卻粉嫩如玉,透著紅光,看著我的眼神也是炯炯有神,好像充滿了智慧一般。
和尚!
本來,因為慧清老尼姑的事情,我對和尚道士尼姑之類的人很反感。可是,我看著眼前的老和尚,卻怎么也產(chǎn)生不了厭惡感,相反,老和尚給我一種極為親善的感覺。
“禪心大師!”陸昊北見到老和尚,慌忙雙手合十,恭敬行禮。
老和尚輕輕回禮,輕笑道:“陸施主,不必客氣。不知,這位女施主,可曾在望心井里看到什么?”
后半句話,老和尚已經(jīng)看向了我,臉上依舊帶著親善笑容。
“沒有,只感覺水很漂亮。”我尷尬得回了一句,沒敢把自己所見的東西說出來。這時候,甚至我自己都不知道剛才那一瞬間的恍惚中是因為自己大腦產(chǎn)生的幻覺,還是望心井波光淋漓的水面帶來的影響。我見老和尚依舊看我,便詫異追問道:“大師,這井里能看見什么東西嗎?”
老和尚緩聲輕笑,點了點頭,然后對我們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我和陸昊北跟著老和尚一路走到大殿,隨后坐在大殿的蒲團上。
“女施主,這口井,名為望心井。”老和尚手持念珠,對著我輕聲解釋道:“傳聞,南朝蕭梁代天監(jiān)年間,禪心大師在此地發(fā)現(xiàn)一口天然的山井。井內(nèi)波光淋漓,禪心大師坐于井口,連觀七日,山中村民見之便問,大師所觀何物?禪心大師答道,前世,今生,來世。”
前世?今生?來世?
我愕然得看著老和尚,不過他所說的禪心大師?他自己不就叫禪心大師嗎?可是,顯然,兩者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老和尚沒再繼續(xù)說話,似乎這些事也只是點到而至。一旁陸昊北跟我低聲解釋道:“根據(jù)史料記載,望心井能夠看到前世,今生和來世,同時還能看見一個人的本心善惡,所以叫望心井。不過,這些事真假難辨,有些人說的確在井里看到了一些景象,可是有些人卻說根本沒有。比如,我就沒有看見!”
居然還有其它人在井里看到過景象,難道我剛才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從衣著上來看,景象中林南天和我的穿著都是古代人所特有的,難道我剛才所見到的一切真的是我的前世?
前世的景象?這么說,我和林南天真有前世糾纏不清的瓜葛?前面我也想過這一點,畢竟林南天說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話語,可是更多的我感覺有些可笑。只是此刻,我在見到那些景象之后,心里卻突然迷茫了。
“南無阿彌陀佛。”禪心大師手持念珠,輕念佛號緩聲開口道:“世人愚昧,本心何時真有善惡之分?只不過前世因,今世果罷了。薩波達(dá)王割肉喂鷹可為善舉?鴿子為生靈,鷹為生靈,薩波達(dá)王同為生靈。割肉喂鷹為善,庇護鴿子同為善,薩波達(dá)王可曾對己為善?生靈本無區(qū)別,又何分你我?惡有善行,善有惡念,天地循環(huán),因果報應(yīng),無大善亦無大惡,無善亦無惡!”
無善意無惡!
我聽著這些話語,心中卻是更加茫然了,不知道為何,我感覺禪心大師似乎是對我故意說出這些話。
陸昊北聽完這些話,恭敬行禮道:“大師,昊北受教了!”
噹!
就在此刻,寺院中的鐘聲響了,禪心大師也取出了一本佛經(jīng),我們身旁漸漸匯聚了三名年輕的和尚,這些和尚看上去也就十七八歲左右,提著光頭,神色平靜,在我們周身坐下。
一本經(jīng)書,講了足有一個多小時,陸昊北聽得起勁,我卻聽得昏昏欲睡,心思早飛到九霄云外了。不過,不得不說,就在我坐在蒲團上打瞌睡那么一個多小時醒來之后,卻發(fā)現(xiàn)精神氣爽,好像許久沒打瞌睡打得如此安穩(wěn)一般。
中午,吃過齋飯,我和陸昊北便出了寺院,坐車往回趕。
“小茹,怎么樣?”陸昊北坐在車上對我笑著問道。
什么怎么樣?我愣了一下,想了想道:“哦。還行,就是聽著那佛經(jīng)有點想打瞌睡。”
“哈哈。第一次,我也是想打瞌睡,不過多聽幾次就行了。”陸昊北開口繼續(xù)道:“禪心大師可是高僧,據(jù)我爸說三十年前禪心大師見到我祖父的時候就是如此光景,這三十年過去了,卻是沒什么變化??峙滤阋凰隳昙o(jì),禪心大師恐怕已過百歲了。”
百歲?
一個過百歲的人,還能如此精神?面色如玉?當(dāng)真要返老孩童了。我又想到禪心大師說的典故,不禁開玩笑道:“那個禪心大師該不會就是南朝時期建造這所禪心寺的禪心大師吧?”
“你還真別說,我都懷疑他可能就是那個禪心大師。”陸昊北打著哈哈,半真半假,也不知道開玩笑還是什么,又對我追問道:“小茹,你真沒在井里看到什么?”
這一句話問出,我感覺陸昊北似乎顯得有些不自然。
我心里本能咯噔一下,遲疑了一小會,笑道:“能看到什么啊?你不是也沒看到嗎?”
“哦。”陸昊北看了我一眼,不再多言,直接沉默開車,只是從他的眼神中,我感覺他在思考什么。
林南天,我坐在副駕駛上,想象著剛才見到的景象,里面一身黑袍的林南天冷酷無比,眼神中滿是滔天怒意,好像直視我的心靈一般,此刻想起來我還有幾分恐懼。
或許,這些事,我只有再次見到林南天的時候,當(dāng)面問問才能知道真正的答案。一想到此,我不禁心中又暗罵林南天就是個混蛋,好歹是小溪的爹,現(xiàn)在居然想見一面都難。
下午,在公司里處理了一小會事情,就到了下班的時間。
少婦不如少女,特別我還是個有孩子的少婦,想當(dāng)年老娘一個人在外面的時候,想怎么野就怎么野,想怎么逛就怎么逛,現(xiàn)在多了一個娃,一下班滿心思就是立刻回去看看娃出沒出事。
其實,這些也都是本能,按照小溪的能力,她自己出事是沒太大可能的,只要她能不去傷害別人就已經(jīng)算萬事大吉了。
我逛過購物中心,買了些食物就趕回了小區(qū),在走到我所在樓下的時候,我突然看見我們樓道下面停了一輛紅色的奔馳跑車。
嘿!
我們這個小區(qū)里居然還有開奔馳跑車的,我不禁多看了兩眼,而當(dāng)我看見駕駛座位上的年輕女子時,卻是一下子愣住了。
年輕女子也看見我,頓時打開車門走了出來,連同著還有兩個年輕女子也跟著從車?yán)镒吡顺鰜怼?/p>
“張楠?你想干什么?”我看著張楠居然出現(xiàn)在我們樓道下,顯然她來絕對不可能是來看望我的,更不可能是什么巧合。再加上她身旁跟著的兩個女人,我頓時感覺不妙。
張楠下了車,指著我就大罵道:“就是這個婊子跟我搶昊北的,抓住她,今天我要撕破她的臉。”
我看著這架勢,頓時步步后退。如果是張楠一個人,我還能跟她來一場撕逼大戰(zhàn)??墒乾F(xiàn)在對方有三個人,真要來一場撕逼大戰(zhàn),那也只是我被撕開的份啊。
“你們干什么?我會報警的。”樓道口被堵住了,我慌忙拿出手機,同時快速后退,準(zhǔn)備打電話報警。
兩個女人已經(jīng)沖了過來,一伸手就抓住了我的胳膊。張楠一臉冷笑得看著我,開口道:“還報警?你知道我爸是誰嗎?你知道我爺爺是誰嗎?就你一個平頭小老百姓還跟我說報警?今天我就要劃破你的臉,讓你以后沒臉見人,看你怎么在勾搭昊北。”
張楠說著,從包里取出了一個小刀片,看樣子真是要無法無天來真的。我心里一下子慌了,一張口就咬在了旁邊一個女人的胳膊上。
哎呀!
那個女人痛叫一聲,頓時松開了胳膊。另一個女人力氣也不算大,本來還想拽著我,卻一下子被我掙脫了。掙脫兩人,我頓時慌不擇路得向不遠(yuǎn)處的花園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