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舞似笑非笑的看著我道:“剛才,你臉上那東西應該就是出自鬼替身的秘法吧?”
我冷笑著反問道:“你也對鬼替身感興趣?”
“我對那種把自己變成別人的秘法一點都不感興趣,我可不想變成不人不鬼的東西。”
酒舞笑瞇瞇的道:“我看你的身手不錯,有沒有興趣聯(lián)手做一趟生意?”
酒舞的這個提議著實令我心動,而且宇文苑的這趟生意,也忽然變得復雜了起來,我越來越覺得自己一個人單干力不從心,僅僅考慮了十多秒就伸出手道:“合作愉快!”
酒舞伸手在我掌心拍了一下:“合作愉快!”
我把酒舞讓到屋里才問道:“你說懷疑宇文苑就是兇手,有什么證據(jù)么?”
酒舞說道:“最近一段時間,以這里為中心,在周邊幾個城市連續(xù)發(fā)生了幾起離奇的殺人案件。每一個案發(fā)現(xiàn)場都跟被水洗過一樣,半點線索都找不到。殺人兇手甚至還囂張的留信挑釁警方。”
“警方雖然火冒三丈,卻對兇手毫無辦法。要不是有一個老刑偵,在案發(fā)現(xiàn)場附近發(fā)現(xiàn)了一小節(jié)訊香,誰也不會懷疑,這件事兒跟術(shù)道有關(guān)。”
“后來,警方把案子移交給了六處,偏巧我最近又沒有生意,就把案子接了下來。一開始,我也沒有任何頭緒,不得不用了最笨的辦法,通過案發(fā)現(xiàn)場附近的監(jiān)控,挨著個追查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附近的人。”
我挑了挑眉毛:“你這不是大海撈針么?”
“那也沒有辦法啊!”酒舞也有些懊惱道:“對方狡猾得很,每次作案都挑了沒有監(jiān)控的路段。要不是最后一起案子,有個沿街的商戶,臨時裝了攝像頭,我連這點線索都沒有了。”
“光是挨個找人,就找了差不多半個月。讓我沒想到是,在案發(fā)現(xiàn)場附近停留時間最短的宇文苑,竟然嫌疑最大。我調(diào)取了宇文苑的出行記錄,每次兇殺案發(fā)生時,他都在命案發(fā)生的城市。”
我聽完之后不以為然的道:“就憑這個,你就懷疑宇文苑?你沒查過他是做什么的吧?”
“聽我說完!我會笨到不查宇文苑的職業(yè)么?”酒舞叫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是想說,他因為那個什么見鬼大師的身份,經(jīng)常會到別的城市帶客戶見鬼對吧?”
酒舞道:“我曾經(jīng)聯(lián)系過他,裝成客戶讓他帶我見鬼。他的那些把戲,就是讓李妙妙和劉宸裝鬼是不是?”
酒舞見我點頭立刻說道:“可是,他那幾次出門根本沒帶上那兩個手下。更重要的是,他的聊天記錄顯示,那幾次,確實有人出錢雇他見鬼!”
“他自己也能做到?”我眉頭一動道:“你不會告訴我,那幾次的死者都是他的客戶吧?”
酒舞搖頭道:“你猜對了!那些人的確是他的客戶。除了最后一次殺人之外,其他人,全都是死在他離開七天之后。”
“嗯?”這一回,連我都覺得宇文苑有問題了:“這倒是真的巧了。”
酒舞無奈的捂著額頭道:“總算是遇上一個跟我觀點一樣的人了。從我查案到現(xiàn)在,別說是那群警察,就連我的那些同行都不相信我。說我那是胡思亂想。”
我接過話頭道:“他們是因為沒發(fā)現(xiàn)宇文苑有術(shù)士特征才覺得你在瞎猜吧?”
“對?。?rdquo;酒舞敲著桌子道:“所以,我才不得不試探宇文苑。昨天上面通知我了,再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要是我再找不出線索就要換人了!要不然,我能冒險試探你么?”
酒舞見我嘴角微微翹了一下,立刻鼓起了腮幫子:“你別笑!要是我被換掉了,最有可能接替我的人就是沈旭。到時候,你們兩個就好好恩恩愛愛吧!”
“你能不惡心我么?”
我話是這么說,但是心里著實覺得惡心。地先生這一行講究的就是有始有終,哪怕事后翻臉弄死雇主,也得把生意做完。要是沈旭真來了,我只怕又得跟他不停的玩心眼,那實在太惡心了!
酒舞覺得自己吃定我了,一直笑瞇瞇的沒有說話。而我腦子里卻在飛快的轉(zhuǎn)動著無數(shù)個念頭。
本來宇文苑這樁生意就讓我覺得撲朔迷離。
宇文老頭為什么非要讓他在二十四歲的時候回到老宅?是為了守門,還是為了避禍?
宇文苑回來之后,馬上就遭遇了厲鬼,而宇文老頭又恰恰在這個時候發(fā)來短信教他如何逃生!世上會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么?如果說,宇文老頭真能未卜先知,讓宇文苑回到老宅避禍,那么,老宅當中為什么又會有那么多限制?
閔老板又恰巧在這個時間段上,打起了老宅的主意,甚至在連續(xù)死人之后,還不肯放手。
我遇上的每一件事兒,好像把矛盾都集中在了這間老宅上??墒?,酒舞的出現(xiàn)卻把事情從老宅里給剝離了出來,反倒讓宇文苑成為了重點。
這樣一來,我就得從頭再考慮種種疑點……
我瞇著眼睛想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你是不是不喜歡沈旭?”
酒舞的眼珠子頓時亮了:“你想坑沈旭?說說你有什么計劃!”
這時候,我對酒舞忽然有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說到坑人,不僅一點就透,甚至還有些興奮。要不是混得不熟,我說不定能大笑一聲“吾道不孤啊”!
至于沈旭那個家伙,本來我已經(jīng)不打算再找他麻煩了,這小子居然自己作死,滾回去了還想給我添堵。對這種記吃不記打的貨色,不再整他一頓都是我手懶。
我笑道:“我想把他弄進老宅來。你聽我這么安排……”
當天夜里,酒舞就帶著“重傷”趕回了警局。值班警察二話沒說,趕緊把她弄進了醫(yī)院,等她被推進急救室的時候,我已經(jīng)打昏了值班大夫,自己穿上白大褂等在屋里了。
等酒舞過來之后,我拿著手電往她眼睛上照了兩下:“瞳孔開始散了,沒有搶救的希望了。”
酒舞卻在這個時候迷迷糊糊說了一聲:“我要見局長……”
跟過來的警察急了:“病人還能說話,你趕緊搶救!”
她能不能搶救,我心知肚明。再說,要是真的把人推進急救室,我可就先露餡了:“這是回光返照,患者隨時都可能死亡。”
“那也得治!”警察這下真急了。
“咳咳……”酒舞很是時候的咳嗽了兩聲,把那個警察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項開……項開在老宅……”
酒舞說完,腦袋一歪再沒了動靜。
我馬上把手搭上了酒舞的手腕:“記錄,病人于凌晨3點17分停止心跳,確認心臟死亡。”
我這邊還在裝模作樣的讓護士填死亡登記表,跟過來警察已經(jīng)狠狠跺了跺腳,趕回去匯報去了。
我叫過兩個護工,推著“尸體”進了太平間之后,才找機會溜了回去??匆姀耐J采舷聛淼木莆柚?,第一句話就是:“怎么樣?找到合用的尸體沒?”
“找到了!”酒舞從太平間弄出來一具尸體:“這具尸體跟我身材差不多,我剛才招來了她的鬼魂,她自己說,她的家屬一時半會兒不會過來把她領走。我都已經(jīng)跟她談好價錢了,你快點吧!”
酒舞最后一句話,我怎么聽都不對味,可我也沒有時間去計較那些。
我吩咐酒舞道:“趕緊把她偽裝成你的樣子!”
酒舞手腳麻利的拿出一張人皮面具,把尸首弄成了自己的樣子之后,我抬手又對準尸體連劈兩掌,震碎了女尸的內(nèi)臟,又用亡命鉤在她身上劃了一下。
等到一切準備妥當,我才帶著酒舞悄悄溜了出去,藏進了醫(yī)院附近的旅館,悄悄觀察醫(yī)院方向的動靜。
剛到第二天中午,就有幾輛黑色轎車開進了醫(yī)院。拿著望遠鏡盯著大門的酒舞立刻喊道:“項開,你算對了,真是沈旭帶隊過來的。他還真直接奔著太平間去了。”
我笑道:“把你留在太平間里的竊聽器打開,聽聽他們說什么?”
酒舞打開竊聽器之后,沈旭的聲音馬上傳了過來:“尸體解刨了沒有?”
有人回答道:“今天上午已經(jīng)解刨了。死者像是受到強力撞擊,內(nèi)臟大面積出血。另外值得注意的是,死者腿上留下的一道劃痕。從傷痕的角度上看,應該是受到了匕首一類的利器在近距離上的攻擊……”
那人的話還沒說完,我就聽見沈旭冷笑道:“這個人不是酒舞,酒舞的胸比她大!大很多!”
胸!我下意識的往酒舞胸口上看了過去。
“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酒舞咬牙切齒的道:“沈旭這個王八蛋!等老娘找著機會,看不把你脫光了扔大道上!”
沒過多久,我就聽見沈旭在太平間里哈哈大笑道:“如果不出所料,這具尸體被人易容了!通知二隊、三隊過來會合,我們馬上出發(fā)去山頂老宅。”
酒舞回頭看了我一眼,說:“計劃能成功么?”
我得意道:“放心,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我話音剛落,就聽竊聽器里有人說道:“隊長,既然這不是酒舞的尸體。那她說出來的情報會不會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