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瀟瀟的聲音突然冰冷了很多,輕聲說:“我睜開眼睛之后,就看見了一個陌生的男人,抓住了我男朋友的脖子,一刀一刀的把他的頭割了下來。”
我當時也在恐懼,可是恐懼之余,真的有了解脫。
他把尸體裝進了一個編織袋里面,讓我跟著他走,然后,我就走了。
我心里面有些掙扎,但是葛瀟瀟的話,并沒有停下來。
她一邊繼續(xù)晃動著茶杯,一邊說:“先是去了一趟江邊,扔掉了一些骨頭。然后又去了一個很臟的垃圾場,那里有幾條惡狗,把其它的部分喂狗了。他當時告訴我,不管是不是覺得惡心,但是為了解脫,這些都不算什么事情。然后他還告訴我說,扔掉大的骨頭,是因為狗咬不碎,這些小的骨頭,經(jīng)過惡狗的腸胃,四五個小時以后就會變成糞便。我沒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時候完成這個部分的肢解的。之后他又帶我去了幾個地方。”
葛瀟瀟停頓了一下說。
“這幾個地方,是和我有相同遭遇的可憐人的地方,她們的日子在我的眼中很惡心,很凄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可是她們還在過著這樣的生活,甚至對那個讓她們進入地獄的男人,一如既往的溫柔。
”
“然后他告訴我,他們每個人都有一段這樣的過去,而造成他們這些過去的人,往往都逃脫在空隙之外生存,沒有任何人幫助他們,然后有了第一個,組成了一個組織,開始將相同的人聚攏起來。我是被篩選出來的其中一個。”
“接下來,他開始教我一些東西,然后把我放到一些地方進行訓(xùn)練。我熬過來了。之后,才算真的進入了組織之中,同時,他就和我再也沒有了聯(lián)系,在組織里面,我們所有人,都只是代號。會有人經(jīng)過特殊的手段聯(lián)系我們,告訴我們每個時間段應(yīng)該做什么事情。”
我仰面看著天花,沒有說話。
葛瀟瀟聲音有了一絲波動的說:“那條路雖然黑暗,但是我知道,走下去之后,我能夠看見光明,而且我看見的這個光明,會有一層堅實無比的外殼保護著我,讓我不會受到傷害。即便是……被囚禁的光明。”
我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樣說了,葛瀟瀟簡單的說完這些事情之后,我也明白過來,那個組織的所有人,每個人都有這么一段很凄慘的過去。這就算是可憐之人?
就在這個時候,葛瀟瀟又說了一句:“組織里面接受雇主的要求的時候,都有一點奉行的道理。就是不殺無取死之道的人。也就是說在雇主的角度看來,那個人是很該死的。”
就在這個時候,服務(wù)員突然走過來,不好意思的說了句:“兩位,抱歉,我們店要關(guān)門了。”
我這個時候才注意到,不知不覺,天色竟然都黑了。
葛瀟瀟站起來了說:“我們走吧。”
我到收銀臺付錢,然后和葛瀟瀟離開了這個地方。
出了店面之后,外面的天色都格外的黑,甚至沒有月亮,我嘆了口氣,說:“我有些后悔要聽這些事情了。”
葛瀟瀟并沒有什么情緒波動的說:“你是擔(dān)心揭開了我這些傷疤對吧,不過你不用擔(dān)心這件事情,我早就已經(jīng)接受了。并且,那個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得到了他應(yīng)有的下場。”
我苦笑,然后嘆氣說:“現(xiàn)在我們?nèi)ナ裁吹胤剑?rdquo;
葛瀟瀟搖了搖頭說:“走吧,回去你家里面,沒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的了。”
我點了點頭,打了一個車之后,兩個人回到了我單獨居住的小區(qū)里面。
回到房子里面之后,葛瀟瀟說餓了,然后我去廚房里面做了點吃的。吃完東西之后,沒有多說什么話,各自去休息。
今天晚上,中年胖子并沒有給我打電話。
我也并沒有去看那個網(wǎng)頁,因為那個網(wǎng)頁有一種格外詭異的能力,你看了之后,就會深陷進入其中,必須要投一票,才能夠平靜下來。
一覺醒來之后,第二天,發(fā)現(xiàn)茶幾上面多了兩個白水煮雞蛋。泡在涼水里面。葛瀟瀟靜靜的看著電視新聞,沒有說什么話。
距離下一個人死亡……只有兩天的時間了。
這兩天之中,我和葛瀟瀟兩個人就當做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一樣生活著。
直到到了最后一天,為了看投票結(jié)果,我打開了網(wǎng)頁。
上面果然寫著當周投票的結(jié)果又是網(wǎng)絡(luò)噴子。
然后進行下一周投票。
打電話給中年胖子,他告訴我現(xiàn)在警力已經(jīng)準備充沛了,現(xiàn)在的時間就是等著案發(fā),同時為了找到對方的破綻,他已經(jīng)安排了人手,將城區(qū)里面很多沒有監(jiān)控攝像頭的位置,都悄悄的安裝了一個,包括很多老式小區(qū)的門口。
我問中年胖子,需不需要我現(xiàn)在過去警局里面?
中年胖子停頓了一下,讓我隨時等著他的電話通知。
等到到了晚上十點鐘的時候,中年胖子給我打過來了電話,讓我現(xiàn)在可以出門了,他們在什么什么地方。
結(jié)果我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電話又響了起來。還是中年胖子的。
電話那邊的中年胖子,聲音有些難聽,他說:“你去另外一個地方,今天晚上,不止發(fā)生了一個案子。”
電話那邊,中年胖子告訴了我地址。
我告訴葛瀟瀟今天晚上的變故,讓她一定要小心一點。
葛瀟瀟表示她沒有什么問題。
離開家之后,我徑直趕到了目的地。
隔著老遠,就看見了阿冰的身影,還有一輛警車和兩個刑警。
走近之后,看見地面上有一具男尸,尸體的臉部被砍了很多刀,幾乎都認不出模樣了。
現(xiàn)場的血腥味道很濃。我甚至注意到了地面之上,有很多的血腳印,看起來像是兇手留下來的痕跡。
阿冰聲音有些難聽的說:“報案人說了地址之后就掛斷了電話,我們順著找過來之后,就只看見了一具尸體,目前看來,留下的痕跡很多,至少,順著這些血跡,我們也能夠找下去。”
我點了點頭,說:“為什么不找?”
阿冰面色有些難看的說:“已經(jīng)有一個人順著追下去了,我覺得這件兇案,應(yīng)該和投票沒有關(guān)系。”
而就在這個時候,阿冰又接了一個電話,同時,她的面色變了。
我問阿冰電話里面說了什么?
阿冰聲音有些沙啞的說:“又有地方案發(fā)了,一次性出現(xiàn)了三起,現(xiàn)在所有的警力全部抽調(diào)了出去。”
我眼皮狂跳,心中格外的不安。
盯著看了地面的尸體一眼,完全分辨不出來這個人本來應(yīng)該長什么模樣。他是被亂刀砍死的。
阿冰示意兩個刑警把尸體收斂,然后留下各種照片之后,回到了車上。
與此同時,遠處的位置,有一個刑警已經(jīng)回來了。
他手上扣押著一個人,朝著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當我看見那個人的時候,頭皮有些發(fā)麻。
他臉上全部都是血,明顯能夠看見,額頭上面還有一卷紗布,還在不停的往外面滲透著鮮血。
我眼皮狂跳,那個刑警對我們說:“追到前面不遠處,就有一個藥店,他就在里面包扎。我剛進去,他就想要逃,我看他行動可疑,直接就抓下來了,帶回去做一下筆錄。”
這個人明顯被嚇得不輕。同時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恐懼,他一直在發(fā)抖。
等回到警局之后,只留下來了阿冰一個人,那幾個刑警馬上就接到安排,出警去了。
我心里面有些不安,問阿冰是不是又有地方發(fā)生案子了?
阿冰說暫時沒有。
我搖了搖頭說:“這些案子,不可能沒有關(guān)聯(lián),先問問看這一個人吧。”
進入審訊室之后,將人扣在了鐵凳子上面。還沒有等到阿冰開始審問,他就已經(jīng)全部交代了。
一邊交代,一邊求我們趕緊給他找個醫(yī)生打一針麻藥,他已經(jīng)疼得受不了了。
經(jīng)過他的敘述,我心里面的不安轉(zhuǎn)化成了恐懼。
因為,他是那個網(wǎng)頁,投票人里面的一員。
只不過,他不是任何被投票的人,而是一個對新聞做出正面評價的人,結(jié)果他被一個噴子追著罵了幾十條信息。當時噴子還不停的說,有本事,你拿著刀來砍我?沒事的話,我去找你媽了。
當時他在電腦那邊就很氣憤,投票之后,突然發(fā)現(xiàn)有個人爆了一條信息出來,那條信息上面的人,剛好和辱罵他這個噴子的頭像相同……甚至上面還寫清楚了在什么時間段,什么位置噴子會出現(xiàn)。
接著,他在氣憤之下,就準備了一把分刀,等在了那個地方。
結(jié)果那個人果然出現(xiàn)了。
他上去問他說:“是不是你說,你還要去找我媽?”
噴子又很難聽的罵了他一頓,當時,他就直接往他嘴巴里面捅了一刀。
那個噴子手上也有東西,掙扎之間,在他的額頭上劃了一下,弄出來一道傷口。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就是我們看到的了。
他打了電話報警,然后逃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