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們得去賈波家里面拜訪一下。
賈波的父親叫賈博贍,他是風華藥業(yè)的高級主管,是風華藥業(yè)元老級的員工。
賈博贍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看起來很年輕,很難想象到他居然有個二十八歲的兒子。
至于賈博贍的妻子更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她看起來只有三十多歲,而且長相和賈波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
我和安潔亮明身份后走進他們的別墅,賈博贍請我們?nèi)浚礃幼邮遣淮蛩阕屛覀兘佑|他妻子了。
“我們今天來是想了解一下賈波的事情。”我說明來意。
賈博贍眉頭皺了一下:“賈波?他人都死了,就算是以前犯過錯你們也該放過他了吧。”
“犯過錯?”安潔重復了一遍。
賈博贍冷笑了一聲:“別裝了,警察來我們家就為了那一件事。現(xiàn)在你們嘴里的兇手已經(jīng)是死了,你們知道嗎?賈波死了,你們還不放心他?”
安潔轉頭看我,我解釋:“抱歉,賈先生,我們今天來不是為那件事。我們來是為了賈波車禍的事情。”
賈博贍狐疑的看了我們一眼:“你們不是刑警嗎?”
“對,我們今天來就是了解一下情況,你不用多想,配合我們就可以了。”
賈博贍盯著我們看了一會兒點點頭。
“賈波出獄后都和什么人來往?”我問。
賈博贍搖頭:“這個我不知道,賈波回來后不怎么出門,他也不和我們說他的事情。”
“那他出事那天晚上為什么出去喝酒?”
賈博贍說:“我不知道,那天他出門之前我還沒回家,我回來的時候他還沒回來。他的事情我不過多過問。”
我又問了幾個問題,就和安潔告辭出來了。
從他們家院子里出來,我走到車邊準備上車的時候下下意識的向他們家別墅二樓看了一眼。果然在窗邊看到了一個人,是賈博贍的太太。
上車后我問安潔賈博贍家的氣氛為什么這么奇怪,安潔跟我說了原因。
賈波并不是賈博贍現(xiàn)在的妻子生的孩子,賈波算是賈博贍年少無知時犯的錯,讓他十八歲就當了爹。賈波也一直是賈博贍的父母照顧。
賈博贍三十多歲結了婚,娶的就是我們剛才看見的那個女人。她叫曹慧是風華藥業(yè)法人代表曹承志的表妹。曹慧比賈博贍小將近十歲,她一進門就當后媽,賈波和她的關系本來就不怎么樣。
后來賈波出事入獄,曹慧就在賈波坐牢的時候懷孕生下了賈博贍的第二個兒子賈濤。
我心想難怪后來賈波的家人不怎么看他了呢,賈博贍38歲有了小兒子,哪里還能記得坐牢的大兒子呢。
安潔搖頭:“這一家人可夠復雜的。”
賈波對家人應該感情不深厚,那他和譚娟的死到底有什么關系呢?還是我想多了,他們同一天晚上死只是個巧合。
從現(xiàn)在的調查結果來看,賈波從出獄后沒有和譚娟有任何交集。如果他要找譚娟報復,至少要調查她。
譚娟被殺那天,家里沒有任何被破壞的地方,房門上的鎖是用鑰匙打開的,他們家里住的是高層,從窗戶進來顯然不可能。
所以殺死譚娟的人一定是可以接觸到他們家鑰匙的人,無論這個人是誰,都絕不可能是賈波。
從另一方面說,賈波和他父親的關系并不算好。從那天賈博贍說話的口氣聽,他對這個兒子也沒多少感情。賈波也不可能為了他做這種事情。
難道,賈波的死真的就是一個單純的交通事故?
回到局里之后我把賈波的交通事故的調查報告調出來。報告上說,賈波的車不但撞到石碑上還起了火,里面的人被燒的面目全非。經(jīng)過賈波的家人來辨認確定就是賈波無疑。不過他們沒有做DNA鑒定。
經(jīng)過調查后發(fā)現(xiàn),賈波體內(nèi)的酒精含量超標,屬于酒駕。而且他的車在撞擊前的車速已經(jīng)將近150千米每小時,這個速度撞下去里面的人必死無疑。
但是這只是一份交通事故調查報告,里面并沒有說賈波出事前去什么地方喝的酒。
我把這件事交給安潔去查,不搞清楚賈波當天晚上的行蹤,我總是不能放心。
譚娟這個案子我基本上已經(jīng)明白了,徐澤凱、江宏都和這個案子有關系。但是徐澤凱不會是兇手,江宏也不是為了毀滅證據(jù)才那么做的。
他們都知道譚娟為什么死,卻都不說。可能他們有他們的顧慮,不過既然案子轉到了我們手里,總會查個水落石出。
案子的源頭已經(jīng)找到了,但是就像高隊說的,風華藥業(yè)是個大企業(yè)總不能說查就查。
還是要從譚娟留下的那些線索里找到突破口。我正在分析案情,盧姐拿著一份鑒定報告找到我。
她把報告放在我的辦公桌上:“你拜托我做的檢驗報告,里面的成分不含尼美舒利。”
我拿起那份檢驗報告看了一遍,從檢驗報告上看,這種藥品里面沒有含有任何對人體有害的物質。
盧姐說:“小衛(wèi),你是不是想叉了,這種小兒退燒顆粒在市面上太常見了。尼美舒利又是藥監(jiān)局明文規(guī)定不準用在小兒退燒藥里的。風華藥業(yè)是大企業(yè),他們不會干這種自砸招牌的事情吧。”
我放下檢驗報告看著盧姐:“我只是懷疑,沒有那當然最好。”
盧姐看了我一會兒坐在椅子上問我:“小衛(wèi),你是不是在懷疑譚娟的死?”
我點點頭:“對,譚娟的案子絕對沒有看起來這么簡單。”
盧姐聽完點點頭:“好吧,那你就去查清楚。我是法醫(yī),其他的地方幫不上忙,如果需要我盡管跟我說。”
我笑著點頭:“盧姐放心吧,我是不會客氣的。”
我去譚娟的家里和辦公室里把她的東西都搬回來,只要譚娟查過這件事肯定會在一些地方留下什么蛛絲馬跡。不會一點痕跡都沒有的。
這天下午我什么都沒干,就坐在辦公室里檢查譚娟的東西。晚上十點,我終于把這些東西都翻了一遍,從她的東西里真的發(fā)現(xiàn)了一點蛛絲馬跡。
在一個筆記本里,我看到了尼美舒利的分子式,在分子式的旁邊是個日期。日期是三年前8月10號,后面還有一個網(wǎng)址。
我打開電腦找到這個網(wǎng)址,這是個社會新聞網(wǎng),我找到三年前八月十號他們登的新聞。這是一條很短的新聞,內(nèi)容是報道一起醫(yī)療事故,一個孩子因為醫(yī)生處置不當死亡。孩子的父母過于激動將治療孩子的醫(yī)生和護士打傷。
新聞的側重點是醫(yī)患糾紛,但是我注意點是死去的那個孩子。新聞里孩子的名字用的是化名,好在這所醫(yī)院和受傷的醫(yī)生說的很清楚。
我記下這個名字后回家休息。這個時間太晚了,等明天再去吧。
第二天上班后,我找到了這家醫(yī)院。我去了兒科那邊問護士臺的護士當年被打傷的醫(yī)生還在不在。
那名醫(yī)生現(xiàn)在還在這家醫(yī)院,我找到這位醫(yī)生。這位醫(yī)生姓杜,是個女大夫,今年四十多歲。
走到杜大夫的辦公室后我亮出了證件,她驚訝的看了我一眼問:“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把昨晚在找到的那篇報道打印出來放在她的面前:“您還記得這件事嗎?”
杜醫(yī)生拿過去看了半天嘆了一口氣:“記得,這種事情我一輩子都忘不了。這件事不是醫(yī)療事故,我的處理沒有錯。怎么問這件事的人這么多。”
“還有誰找您問過這件事嗎?”我立刻問。
杜醫(yī)生點點頭:“年初的時候有個人也來問過。”
我拿出譚娟的照片給她看:“是這個人嗎?”
杜醫(yī)生搖頭:“不是,是個男人。”
我點點頭:“您能和我詳細說說這個孩子的事情嗎?”
杜醫(yī)生點頭,把事情說了出來。死亡的那個孩子叫趙浩然,是個男孩子,死亡的時候三歲。
“孩子送來的時候就是39度高燒,我給他開藥輸液。在醫(yī)院的時候溫度就降下來了。孩子的父母就拿著藥回家了。結果一個星期后孩子忽然送來急救,肝損傷死亡。”
“肝損傷?孩子是一個星期后死亡的,為什么他的家長認定這件事和您有關系?”我問。
杜大夫搖頭:“他們說孩子這一個星期只吃了我給開的藥,肯定是我開的藥有問題。但是我開的藥都是常見的藥,很多人都在用。要出問題也不會就他們一家的孩子出問題啊。”
“您還記得當年您都開了什么藥嗎?”我問。
杜大夫站起來從后面的文件柜里找到一個文件夾,她從里面抽出來一張紙交給我:“這是我給那個孩子開的藥,出事后我特意抄了一份。”
我拿著藥單看了一遍,從里面看到了風華藥業(yè)生產(chǎn)的小兒退燒顆粒。我指著這個藥名問她:“杜大夫,這個藥怎么樣?”
杜大夫道:“這個藥療效不錯,是給小孩退燒的常用藥。”
從醫(yī)院出來后我按照醫(yī)院里留的底子去查那個孩子的情況。還好當初醫(yī)院里要登記孩子父母的身份,所以找起來不困難。
孩子的父母都是普通人,這三年他們的住址也沒有變過,倒是很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