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手里香山畫廊的地址對安潔說:“你們先去找失蹤的人,我這邊有點線索,一個小時后我應(yīng)該能回去。”
香山距離MR·L并不遠,開車十分鐘就到了。香山畫廊主要經(jīng)營國畫,里面的裝修都是古色古香的,很有味道。
我走進畫廊準(zhǔn)備找張謀,忽然墻邊的一幅人物工筆畫引起了我的注意。這幅畫畫的是《紅樓夢》中的黛玉葬花,畫的很不錯。
“先生也覺得這畫不錯嗎?”
我轉(zhuǎn)頭看,身邊站著一個穿著白襯衣銀灰色西裝褲的男人,他看起來有四十歲左右,整個人文質(zhì)彬彬的。
“你是張謀先生吧。”
他打量了一下問:“你認(rèn)識我?”
我搖搖頭,指了一下他右手小拇指,他的指尖上沾了一點墨。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笑了起來,從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個手帕擦了擦指尖:“不好意思,見笑了。”
畫廊里還有客人,我壓低聲音:“我有點事情想和張先生單獨談?wù)劇?rdquo;
他看了我一眼:“去我辦公室吧。”
臨走的時候我看了一眼那幅畫的署名,安岳。
到張謀的辦公室后我拿出證件:“張先生,我是警察。9月28號少年宮有個比賽選手失蹤的事情您應(yīng)該知道吧,我就是為這件事請來的。”
張謀從外面倒了杯茶水放在我面前:“是,聽說了。”
“我想見一下當(dāng)天跟著你一起去少年宮的人。”
“沒問題。”他打內(nèi)線讓人進來。
過了幾分鐘外面進來一個人,他看起來二十出頭很年輕。
“張老師,您叫我。”他看了我一眼問張謀。
張謀指指我:“這位是警察同志,要找你了解一點情況。”他轉(zhuǎn)頭對這我說:“這是胡楊。那天我們畫廊除我之外一共去了三個人,還有陳東和徐舟。”他又轉(zhuǎn)頭問胡楊:“他們兩個呢?”
胡楊答道:“陳東昨天出差了,徐哥去談上次那幅畫了。”
“人不在也行,他們兩個人的照片有嗎?”我問張謀。
張謀點點頭:“我去找找。”
“9月28號那天你幾點離開的少年宮,陳東和徐舟他們是幾點離開的你知道嗎?”我問胡楊。
胡楊道:“我是結(jié)束之后才離開的,我和張老師一起離開的。陳東比我早走一個小時,畫廊這邊有事他就先回來了,徐哥負(fù)責(zé)市場,他十點左右離開的。”
“徐舟今年多大?”
胡楊的眼睛里露出一點驚訝,“徐哥今年三十了。”
三十歲,年紀(jì)符合。他提前離開,也有作案時間,會不會是他?但是他是負(fù)責(zé)市場的。
“徐舟懂畫畫嗎?”我問。
胡楊點頭:“當(dāng)然懂,徐哥也是美院畢業(yè)的。”
“那他為什么去跑市場,而不是搞藝術(shù)?”
胡楊露出一點尷尬的表情:“這個啊,我也是聽徐哥自己說的。他說自己的作品總被他老師說匠氣太重沒有靈氣,后來徐哥就不再畫畫了?,F(xiàn)在他市場做的挺好的。”
這一點也符合我們之前對兇手的推測。我和胡楊正說著的時候張謀從他辦公桌的抽屜里拿出一個相冊走過來。他翻開相冊指著一張照片道:“這是我們?nèi)齻€月前辦畫展時候的合影。”
他指著幾個人道:“這是陳東,這時徐舟。”
這時我已經(jīng)完全沒有聽他在講什么了,我指著最靠左邊的那個穿著白襯衣黑褲子的消瘦身影:“這個人是誰?”
胡楊低頭看了一眼:“這是安哥。”
陳謀點點頭:“對,就是你剛才看的那幅《黛玉葬花圖》的作者。”
“安岳?”
胡楊點點頭:“說起來,少年宮比賽那天我好像看到安哥來過一次。”
陳謀點頭:“是我讓他來的,臨時有一份東西忘在辦公室了,就讓他給我送回來。”
我看著照片中頭發(fā)稍有些長的男人,他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皮膚很白,個頭不高,一米七左右,身材消瘦,白襯衫穿在身上有種空蕩蕩的感覺。照片里他的眼神一點光芒都沒有,空蕩蕩的。
就是他,那張假身份證上的照片雖然做了調(diào)整,但是我不會認(rèn)錯的,就是他。
我立刻問張謀安岳的住址和聯(lián)系方式,從香山畫廊出來后我一邊開車一邊通知高隊他們。
安岳的家就在市北,我開著車趕到的時候看到高隊他們的車。
高隊從車上下來大步走過來:“確定嗎?”
我點頭:“就是他。”
我們按照地址找到安岳的家,高隊把槍拔出來,讓安潔去敲門。同時我也把槍掏出來全神貫注的看著房門。
安潔敲了好幾下門,里面一點動靜都沒有。安潔壓低聲音問:“怎么回事?不在?”
高隊看我一眼,我把槍收回來從安潔頭上拔下來一根發(fā)卡插進鎖孔里捅開了鎖。
打開門后房間里的情形出現(xiàn)再大家眼前,這是個兩室一廳的房子,面積不大,但是裝修得還算溫馨。客廳的窗簾拉著,屋子里有些昏暗。跟著我們進來的警察跑過去拉窗簾被高隊喝止了。
我們搜了一遍房間,沒有找到安岳,也沒有找到和受害人任何相關(guān)的物品。安潔把槍收回去皺著眉頭問:“怎么回事?不會是弄錯了吧。”
我搖頭:“不會的,安岳一定還有一個地方,這里不是作案的好地方,小區(qū)里人多眼雜他經(jīng)常帶人回來難保不被人看見。所以他一定會另外找個地方處理那些受害人。”
“現(xiàn)在怎么辦?”安潔問。
高隊道:“留兩個人在這里守著,說不定他會回來。衛(wèi)弋,你分析一下他可能藏在什么地方。”
我回想了所有的的拋尸地點,要想安全的拋尸的話,那他住的地方就應(yīng)該離這些地方不遠。會在什么地方?會在什么地方?
“追蹤電話信號能找到他現(xiàn)在的位置嗎?”安潔忽然問道。
應(yīng)該是可以的,但是這需要技術(shù)科的幫忙。我們只好暫時回局里請求技術(shù)部的協(xié)助。
回去的路上,安潔和我說了最新失蹤人的信息,她從檔案袋里拿出來一張照片遞給我。
我接過來看,這個女孩和之前的四名受害人極其的相似,正是兇手最鐘愛的類型。
這個女孩叫孫淼,今年16歲,膚白貌美,品學(xué)兼優(yōu)。這次距離蔣芊芊失蹤才第三天,看來兇手已經(jīng)忍不住了。
“按照兇手平時的習(xí)慣,他應(yīng)該在兩天之內(nèi)會殺死受害人。但是上次我們在第二天就找到了蔣芊芊的尸體,所以現(xiàn)在也不能確定他會什么時候殺死受害人。”安潔道。
我點頭,分析道:“按照目前的情況,受害人的安全期不超過五個小時。我看了一眼表,如果今晚十二點之前找不到受害人,她恐怕就兇多吉少了。”
安岳會把這些受害人帶到哪里呢?最可能的是他會早人比較少的地方租一套房子,不會引人注意。按照他的性格他不會通過中介租房子,這樣一來我們就沒有辦法找到他了。
回到局里之后我們立刻把市北區(qū)的地圖掛起來,在地圖上圈出前四個拋尸地點。李貝貝的拋尸地點在一處廢舊的工廠,舟曼文的拋尸地點是一個拆遷廢棄的樓,馮向珊和蔣芊芊都是在爛尾樓里。連接四個拋尸地點,我們找到一個地方。
高隊看著我圈起來的地方問:“你覺得兇手就在這個地方?”
我點點頭,從這個地方出發(fā)距離四個拋尸地點都不遠,而且我去過這個地方,這一片都是拆遷的老房子,全是平房獨門獨院,私密性很好,里面的人也搬的差不多了,現(xiàn)在住的人也很少。這里具備兇手作案的所有條件。
我們正在這里分析,小張急急忙忙趕回來。
“高隊,弋哥我這里有線索了。我找到兇手租車的車行了,從車行里查到了兇手留下的信息。”他說著把兇手留的東西拿出來。
這是一份身份證明,他用的就是應(yīng)聘時的假身份證。
安潔道:“我們也查到他了。”
下張激動道:“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我見過這個人。”
小張的話一落,大家都向他看過去。
“我媽不是去看畫展被沈墨白的瘋狂粉絲推到了嘛,這個人就是沈墨白的瘋狂粉絲。”小張道。
“安岳?他和沈墨白什么關(guān)系?”安潔問道。
小張道:“我去查過了,沈墨白和安岳是同屆的同學(xué),我問過他們那一屆的學(xué)生,他們說安岳大學(xué)的時候就追沈墨白,追了私四年,但是沈墨白從來沒有喜歡過他。大學(xué)畢業(yè)之后安岳在各個畫廊工作,生活很不如意。”
高隊皺著眉頭說:“這和他殺人有什么關(guān)系。”
小張道:“有關(guān)系。一個月前有新聞?wù)f沈墨白國慶會來濱海市開畫展,在這條新聞播出的第五天,第一名受害人失蹤。我認(rèn)為正是沈墨白的出現(xiàn)刺激了兇手讓他開始?xì)⒙镜摹?rdquo;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說讓沈墨白引他出來,我們抓住他?”
小張點點頭:“對。”
高隊卻不太樂觀:“安岳就是個瘋子,沈墨白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知名畫家了,她不太可能出來冒這個險。”
我想了想說:“不管怎么樣都要試試。事不宜遲,我現(xiàn)在就去找沈墨白。”
安潔問我:“你知道沈墨白住在哪兒?”
小張笑嘻嘻的拿起一張紙條:“我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