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人一人駕車,一人按著棺木,駕著車匆匆忙忙向城里走去。
城門漸近,我的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我之前在路上碰到過石家的一些人,還不知去向,如果這個時候碰到,無疑會發(fā)生一場惡戰(zhàn)。
“你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棺材里的人已經(jīng)完全蘇醒,開始叫嚷著,“我父親是天澤國第一軍師石峰,你們識相的最好乖乖放小爺出來!否則,我屠你滿門。”
“白癡!”武侍衛(wèi)低低的罵了一句,然后向我說道,“莫兄,看來這里面確實是石鵬展了,不過,這么鬧下去不是辦法,咱們離主城大概還有兩刻鐘的時間,這期間變數(shù)太多。”
“我會讓他安靜下來的。”說著,我敲了敲棺材的側(cè)壁,“石兄,你可還記得我?”
棺材內(nèi)稍靜,然后接著爆發(fā),“莫三,你個王八蛋!你這么坑老子!老子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我說,莫大少啊,你算計著抓我和桃郡主,可你知道那桃郡主正在龍霖國大營里等著你呢!你乖乖的,我們請你喝杯茶,問問天澤國的情況就送你回去,你不聽話,哼哼,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我威脅道,“還有啊,你連我的名字都記不住,呵呵~”
“莫三,你少誆我,你們會如此輕易放過我?!”石鵬展在棺材里吼道。
“原來你也不是傻到?jīng)]救了!”我笑著說道,前面駕車的武侍衛(wèi)撲哧一聲笑出聲來,然后向我比了個大拇指。
果然,這樣和石鵬展斗嘴,讓他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說話上,從而減少了滾動,讓我們架起車來更加的輕松。
眼看城門就在眼前,武侍衛(wèi)氣沉丹田,大聲吼道,“開城門,迎貴客。”強(qiáng)大的氣勢久久回蕩。
吊橋緩緩放下,我們幾個人快馬加鞭躍入城中。
在武侍衛(wèi)的帶領(lǐng)下,我們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軍隊大營,卸下棺材蓋,就見石鵬展被困的像個木乃伊一樣,頭上還扎了一個大大的蝴蝶結(jié)。
站在周圍的士兵都憋著笑,我心里默嘆:這老妖精的惡趣味??!
“莫公子,將軍有請。”一個戰(zhàn)士站在我面前,恭敬的說道,我喜滋滋的被請入主帥帳篷,等著被當(dāng)做上賓以禮相迎。
我剛踏進(jìn)帳篷,就被帳篷里的氣氛嚇住,坐在主位上的尚陽將軍臉上的寒冰像是能把人凍住,武侍衛(wèi)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跪在一旁。
見我進(jìn)入,武侍衛(wèi)向我使了一個眼色,我抱手一禮,“尚將軍,不知你喚我來何事?”
尚將軍的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一皺,我知道他是因為我一直站著不肯下跪的原因。“是你將石鵬展抓來的?”尚將軍臉色恢復(fù)正常,威嚴(yán)的問道。
我點點頭,“是在下。”
“來人吶,將他拿下。”尚將軍向帳篷外厲聲喝道,他話音剛落,我便被一左一右兩個士兵制住。
我疑惑的望向武侍衛(wèi),武侍衛(wèi)剛想起身說點什么,誰知被尚陽一個眼神瞪了回去,他不敢看我,向旁邊跪了跪。我冷笑一聲,“大戰(zhàn)當(dāng)前,我捉來敵軍重要人物,你們非但不感謝我,反而將我擒住。這就是龍霖國感謝恩人的方式?”
誰知,那尚陽非但沒有覺得慚愧,反而一甩衣袖,朗聲說道,“大戰(zhàn)當(dāng)前,忽然有人抓來敵軍重要人物,你讓我怎么相信你?!”說著,他用凌厲的目光盯著我。
我毫不示弱的反盯回去,“那你們就不分青紅皂白的將人抓起來?”
“打了再說!”尚陽一揮手,“帶出去,私闖軍營,先打20軍棍。”
我、、、真是、、、無話可說了。
被一群人野蠻的綁在凳子上,軍棍打在身上,疼入心扉。我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肯叫出聲。突然,肚子一疼,肚子里似乎有一股熱流涌出,整個人昏迷過去。
“將軍,報。”一個士兵拖著長腔進(jìn)入了帳篷,屈膝跪下,說道,“將軍,莫公子已經(jīng)昏迷過去,。”
“打了幾軍棍?”尚陽看著眼前的沙盤,手里拿著一枚旗子,正在斟酌放在哪里。
那士兵有些猶豫,“只,只打了三軍棍。但,但是他下半身出血,流了一地。”
尚陽皺皺眉,“這群文人的體質(zhì)太弱了,去讓軍醫(yī)去看看,不管他目的如何,如此弱的身體,諒他也翻不起大浪來。”
軍營一側(cè)的小帳篷里,我被扔在地面的草堆上,依舊昏迷。軍醫(yī)背著藥箱進(jìn)入帳篷,滿屋的血腥味讓他有些不適應(yīng),他拾起我已經(jīng)蒼白手指,將四指搭在腕部,閉目沉思。他的眉頭漸漸皺起,有些不可置信的搖搖頭,然后翻開我的眼瞼,看了看眼白。
隨后,不顧藥箱,連滾帶爬向三九的帳篷跑去。
“三,三九醫(yī)師,有怪事。”軍醫(yī)氣喘吁吁的扶著帳篷的門說道,他做了幾個深呼吸,讓自己的心緒平穩(wěn)些,繼續(xù)說道,“今天將軍讓我醫(yī)治一個人。”
“哦?”三九在帳篷里整理的藥草,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與我何干?”
軍醫(yī)擺了擺手,“不,不是這樣的,是一個男人。”
坐在桌子旁邊跟著九兒學(xué)習(xí)研磨藥草的尚桃之撲哧一笑,說道,“軍醫(yī)大叔你真是好笑,這軍營 里除了我一個小女孩之外,其余的全是大男人。”
“哎呀,郡主,你聽我把話說完!”軍醫(yī)著急的說道,“那男的小產(chǎn)了!”
軍醫(yī)這話一說完,九兒哈哈大笑起來,九兒笑的眼淚直抹眼淚,“軍醫(yī)大叔,你說男人小產(chǎn)?!”
尚桃之有些莫名其妙的問九兒道,“九兒,什么是小產(chǎn)?”九兒瞬間臉色一紅,扭捏著不肯解釋。
只有三九聽完軍醫(yī)說話之后,臉色一沉,抬步向外走去,“走,去看看。”
三九來到帳篷外,掀開門簾就看到下身已經(jīng)被染紅的我,著急道,“藥箱,快,止血。”說完,便開始忙活起來。
當(dāng)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平躺在床上,身下是柔軟的皮毛毯,屁股還在隱隱作痛,可不知為何,我的心里更痛。我用手摸了摸自己腹部,那里空落落的,好像丟了什么東西。
我想強(qiáng)撐起身子,可發(fā)現(xiàn)自己四肢無力,帳篷里暖烘烘的,密不透風(fēng)。這時,門簾一掀,一個小丫頭的聲音悄聲說道,“三九,你小心點,別帶了風(fēng)進(jìn)來。”
“桃之,你自己進(jìn)去吧,我怎么說也是個男人,怪不好意思的。”一個小男孩的聲音飄了進(jìn)來。
“九兒,你小點聲,莫。。。她還在睡覺。”尚桃之接著說道。
我聽了,一笑,“桃之,九兒,我醒了。”
尚桃之有些躊躇的站在我的床前,“我是該叫你嬸嬸,還是莫大哥?”
我一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莫非玲瓏果的時效到了,不對啊,算算第二枚玲瓏果剩余的時間應(yīng)該還有半個月。
九兒在后面端著一碗湯藥,說,“你把這個喝了吧,我爺爺說,你現(xiàn)在身子弱,必須好好養(yǎng)著。”
尚桃之大眼睛漸漸氤氳出霧水,望著我的腹部愣愣的發(fā)呆,突然跪在我的床鋪前,“對不起,哥哥他不是故意的,哥哥他不知道你,你,你別怪哥哥。”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整的一愣,“桃之,你在說什么?”
“寶寶,寶寶沒了。”說著,尚桃之撲在我的懷里大哭起來。
我一聽此話猶如晴天霹靂,整個人呆愣在床上,我扶起尚桃之,眼睛沒有焦距的問道,“桃之,你,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我沒有聽懂,什么寶寶?”
尚桃之猶自哭著,眼淚啪嗒啪嗒的落在床上。
“你這樣會抓疼她的。”九兒一把將我推到,把尚桃之護(hù)在身后,說道,“你肚子里的寶寶沒了,又不是桃之的錯誤。”
我保持著九兒把我推到在地的姿勢,怔怔的望著帳篷頂端發(fā)呆。
我對這個寶寶沒有感應(yīng),一直都沒有。我不知道他陪了我?guī)讉€月,不知道他的存在,甚至不知道他的爸爸是誰,可是為什么他沒了我心里這么痛,這么難過。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狂笑著,“你們兩個小孩子瞎說什么,怎么可能有寶寶,哪里來的寶寶?!”笑著笑著,眼淚像決堤的洪水,止都止不住。
“九兒,快去叫三九爺爺,莫嬸嬸狀況不太好。”說著,將九兒向門外退去。
“你小心。”九兒一個箭步?jīng)_了出去。
我笑著,笑的聲嘶力竭,突然,喉頭一甜,我向外吐去,一抹血紅染紅了整個被褥,尚桃之沖過來,用手抹著我的嘴,仿佛這樣我就不會再向外吐血一樣。她焦急道,“你,你怎么啦!”
我沒有回答她,因為此時我已經(jīng)什么都聽不到了,我眼前又是一黑,整個人昏迷了過去。
“三娘,你怎么了?”一抹冷冽又帶些妖冶的聲音叫著我。
我睜開眼,流連的望著那雙紅色雙眸,堅挺的鼻梁,還有薄薄的雙唇,他將我圈在懷里,帶些寵溺又霸道的說道,“誰欺負(fù)你了?”說著,他將嘴湊近我的臉頰,我向外一躲閃。
他一愣,調(diào)笑道,“幾天不見,你像是對我生疏了呢。”
我沒有看他,直直的望著帳篷頂端說道,“孩子沒了。”像是在訴說別人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