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我緩緩的睜開眼,驚覺自己不是處在云浮寺,四周的景色變了,我站在一個荒涼的木屋旁,四周雜草叢生,那草木茂盛直到人胸前。
木屋子里一片昏暗,一個女子蜷縮在角落里,衣服上臟兮兮的。隱約中能看到她雙手環(huán)膝,身體還在不停的顫抖著,我舉步走進(jìn)屋中,莫名感覺這個身影無比的熟悉。
我剛想湊過去看看,就聽見一片喧鬧。
“走走,去看看那個小蹄子。”一個婦人尖利的聲音刮著我的耳膜,從屋外傳來。
還有幾個聲音吵吵嚷嚷的,模模糊糊的我聽不清究竟說了什么,卻覺得這個場景怎么這么像青樓中的逼良為娼。
“嘭!”大門被推開,門板在墻上彈了一下被隨后進(jìn)來的幾個仆人打扮的人制住。我望著進(jìn)來的一屋子人,為首的竟是那位自稱是將軍姨媽的胡夫人。
地上那個女子猛的抬起頭,驚恐的望著進(jìn)來的一群人
“你這個賤蹄子想好了沒有?從是不從?”胡夫人繼續(xù)刮著我的耳膜,惡狠狠的說道,順帶著掐了一把地上的女子,然后獰笑道,“從不從現(xiàn)在可由不得你了!”
“夫人,我真的不是綺巧,我也不會什么詩詞歌賦。夫人!你放過我吧!求求你!”那女子抱著胡姓婦人的大腿,淚流滿面的懇求到。
胡姓婦人一腳將哭泣的女人踹開,“我花大價錢把你買來,不是讓你來哭哭啼啼的!”隨后轉(zhuǎn)過頭去說道,“來人吶,給她換上喜服,送上前廳。今天,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給我嫁。”
幾個仆人上前制住那個綺巧的女子,“你們都給我仔細(xì)著點,弄傷了你們賠不起!”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放過我!”那女子一直哭,想反抗卻被壓制的死死的,隨后漸漸慢慢放棄了抵抗。
眾人見綺巧不反抗,慢慢放松了對她的鉗制,不料那綺巧突然掙扎,幾位仆人一個不留神被她掙脫出去。綺巧一脫離了幾人的束縛,連忙向屋子外跑去。
我無奈的搖搖頭,不知這幻境是何意,莫非我會再次穿越,那女子就是我?
“三金,你在哪里?救救我??!”剛跑到屋外的女子腳步虛浮,一個踉蹌倒在地上,一邊捶地,一邊悲憤的喊道。
我一驚,連忙竄到屋外,這時借著屋外的光線我才發(fā)現(xiàn),那個叫綺巧的女子赫然就是歐陽。我狂奔過去,想要撥開眾人,卻發(fā)現(xiàn)我的手只能從眾人身體中穿過,我愣愣的看著雙手不可置信。
綺巧再次被制住,這次她心如死灰般不再掙扎,喃喃的說著,“三金,歐陽好想你,你現(xiàn)在好嗎?別擔(dān)心,我會過得很好的。三金,三金,三金。”她一直念著我的名字,每念一次,我的心便如刀割般疼痛。
突然畫面一轉(zhuǎn),我與一個豐神俊朗的男子面對面站立,他深情的望著我,“三娘,上窮碧落下黃泉,我定會護(hù)你周全。”我依舊沉浸在歐陽的畫面中,心痛的無以復(fù)加,淚流滿面。
突然我指間一疼,猛的清醒過來,我依舊站在云浮寺正殿門前,而我卻經(jīng)歷了很多,真真是“彈指一揮間,剎那芳華。”
“敢問小師父,這夢緣中的鏡像可是真的?”我向小師父施了一禮,恭敬的問道。
小師父撓了撓九個戒疤的小禿頭,“阿彌陀佛,施主,佛曰,不可說!”
懷里的小白狐擔(dān)憂的望著我,我用大拇指輕輕撫摸一下指尖的齒痕,疼痛感還在,我想了想,隨后沉默的撫摸著浮生柔順的皮毛,靜靜走入大殿。
我雙手合十,跪于大殿蒲團(tuán)之上,默默祈禱,“愿我早日強大,保護(hù)想保護(hù)之人!”
歐陽,你等我,我一定會救你,今日歐陽你所受之苦,他日我必讓胡夫人加倍承受!
我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云浮寺。
“三娘,你似是有些不一樣。”回去的路上小蝶有些疑惑的詢問道。
我一笑,“哦?你說說我哪里不一樣了?”我挑眉望著她。
小蝶歪歪腦袋,“小蝶說不上來,您自從病了以后醒來性情就大變,現(xiàn)在感覺跟來廟里之前又有些不一樣。”
“那這樣是好是壞?”我摸著臥在我懷里浮生的光滑的皮毛,問道。
“這個小蝶說不上來,小蝶本就只是個下人。”小蝶有些唯唯諾諾說道。
話說到這里,我也有些意興闌珊,“哦,那就這樣吧。”我閉上眼,倚在馬車車壁上,馬車搖搖晃晃,我心緒煩亂,似有事情將要發(fā)生。
就在這時,我懷中的白狐浮生突然起身,小耳朵一抖,隨即馬車驟停,小蝶一個不穩(wěn)向馬車外撲去,“哎呦!”小蝶揉了揉被撞疼的腦袋,埋怨車夫道,“師傅,你怎么拉的車?”
“對不起,對不起,這個人突然竄出來了。”車夫一邊鞠躬一邊指著眼前的人。
“福伯,你怎么來了?”小蝶疑惑的問道。
“小蝶,三娘在不在車?yán)铮?rdquo;福伯焦急的聲音從車外傳來,我掀開車簾,低頭走了出去。
“福伯,什么事這么驚慌?”小蝶攙扶著我下了馬車,來到福伯面前。
“三娘,咱們不為醫(yī)館被人抄了!”福伯急的有些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